芹澤義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這么領便當了,他想叫新田義弘救救他,他還可以搶救一下。
新田義弘原本是背過身去倒酒的,聽見了異樣聲響,嚇得快速往場地外跑了幾步,這才敢回頭去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芹澤義勝捂著自己的喉管,像僵尸一樣前行,他的傷口不斷像巧克力火鍋一樣往外翻涌。
跪坐在一旁的和服少女們驚懼不已,尖叫出聲。
警鈴大作。
博多天的所有人都得到“出事了”的信息,瘋了般往出口電梯涌去。
博多天就這么一個出口,設計博多天的人太自信了。
這里是見回組大家長的底盤,永遠不會淪陷,只要一個出口,足矣。
可惜,它現在的主人是新田義弘,不是松平容元。
吼聲,求救聲,槍聲,尖叫聲,混亂的腳步聲......
這里是地下,
混沌不堪的場景也如同地獄。
“快跑!”
吉原海邸給鹿本信崇兩人解開了繩子,新田義弘早跑得影子都沒有了。
整個三層只留下芹澤義勝的尸體,和一地深紅。
三日月還是沉默,但動作很快,跟上了鹿本信崇兩人。
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武斷,讓他們兩個跟著一起送命。
“出口只有一個,他逃不掉的!”
鹿本信崇眼神示意。
要報仇的話,只要比新田義弘更快抵達地面,守株待兔就行了。
“中西先生怎么辦?”
三日月星野走到一半,突然發問。
說好的事情結束,一起回星海館的呢?
“他如果連兩個便衣都搞不定,也別來星海館上班了。”吉原海邸兩步并做一步走,和插翅在飛一樣,“要對他有信心,突發情況他肯定能逃出去!”
“我們只要在地面上會和就好!萊德還在等著我們呢!”
一路上跌跌撞撞往上面逃竄的賭客幾乎要把走道堵滿了,鹿本信崇他們突然在這群人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古典華麗的十二單,
是酒井美津。
她原本拖著一箱子紙幣,后來發現帶著它幾乎不可能逃生,索性放棄了,不顧形象地順著人墻往上爬,也不管有沒有人看到她走光,是不是有咸豬手在揩油,山桃花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散亂的漆黑長發披在肩膀,美好的白皙若隱若現,即便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依然讓人挪不開眼球。
三日月大踏步上去把她從人墻上拖下來,質問中西功實的位置。
“中西先生到底在哪里?”
他們兩身后是翻涌的人墻,被壓在最底下的賭客被壓得面色慘白,呼吸不能,想必是快要死掉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遇到你們之后連新田那個王八蛋的面都沒見過!”
酒井美津瘋了一樣要往外逃,但在三日月手里,和捏小雞仔一樣輕松。
她在博多天里的確位高權重,失去了這一切,也只是個柔弱女子罷了。
只不過心腸頗為狠毒。
“放了她吧,男公關怎么會對潛在客戶動手?”吉原海邸看著三日月,搖了搖頭。
他只是知道酒井美津沒有利用價值了,新田義弘都不管她的生死,沒必要和她浪費時間。
三日月手一松,酒井美津和脫了線的風箏一樣,又撞上人墻,然后發瘋地朝上面爬,踩在她腳下的那些,在她眼里,幾乎不是人,而是送她生存的尸骨之塔。
“新田他逃掉了的話......”
三日月望著重重疊疊的人墻,幾乎要陷入絕望。
他們三個就算天生神力,也推不開上百求生欲爆棚的賭客。
如果新田義弘提跑在了人墻前面,想要再抓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的確沒有其他辦法了......”
鹿本信崇也無法用言語去安慰,他們現在的確陷入絕境,雖然說比剛才綁死了要好一些,但也差不多了。
“突突突突突突!”
人墻的另一層,嗖嗖飛過幾枚子彈。
逃竄的人們爆發出更加厲聲的叫喊,不再往樓上擠了,紛紛后退,反向往地下樓層跑去。
“先躲一下!”
吉原海邸用力把鹿本信崇他們兩個往三層的賭桌那邊推。
逃竄的人們也有想要躲進來的,很快被飛掠的子彈命中,躺倒在地,再起不能。
他怒瞪著雙眼,幾乎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明明......明明是來找樂子的......
怎么就這樣死了?
人逃得差不多了,鹿本信崇這才聽到二層上下來的腳步聲,他們還大聲討論著戰果。
口中說的不是曰語,也不是關西腔。
“......”
鹿本信崇轉過頭,看向吉原海邸。
那群人口中的口音,他有記憶。
那天在新大久保站,偷襲大賀剛三郎的,就是他們!
是祿康的手下!
吉原海邸摸去額角的冷汗,他們是怎么進來的?
新田剛才不還說他們在外面被警視廳的人干了個七七八八嗎?
地面上的情況本來是很正常的,但芹澤義勝GG以后,警視廳下來支援,然后地面就崩了,祿康帶著人一路殺了下來,無論是吃瓜賭客、出云守組的人還是警視廳餓人,通通突突掉。
他們遵守了和新田義弘的約定,幫他干掉了大賀剛三郎。
怎么會想到,新田那家伙背叛了他們。
唯一一個好消息是新田的確把奇夫給綁到了博多天,新仇舊恨一起算。
鹿本信崇本來是想斥責警視廳菲拉不堪的,后來想想之前遇到的兩個便衣,又能理解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有芹澤義勝這種課長,部下們菲拉不堪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祿康手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鹿本信崇他們三個都沒有出聲,只是互相用眼神交流。
對方的人太多了,又裝備精良。
光憑他們三個是打不過的,裝死混過去都比正面剛贏的幾率高。
鹿本信崇和三日月星野倒好一些,他們和祿康并沒有瓜葛。
只有吉原海邸,在剛才的激烈動作中跑丟了假發,露出他偌大一個光頭,祿康除非瞎了,不然不可能認不出來。
吉原海邸想從已經倒下的和服少女腿上趴條絲襪來遮一遮臉,哪怕遮遮光頭都好。
扒拉了半天,對方居然是真空的,著實把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