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雷削!”尾刃五合一股,向著刺客削過去。
刺客見狀就是一劍劈上去,又不是斬不斷你。
而諸葛悠從斜側里沖出,若是刺客砍那尾刃,一定會被諸葛悠直面撞上。
無奈,刺客向著一側閃躲開。
尾刃一折,又是繼續襲去。
“回牛身法!”蘇渭繼續大聲嚷嚷著。
也許是體力逐漸不支,刺客終于是被打到一下,尾刃砸在他的胸口,將他砸飛幾米遠。
“打他!”蘇渭見狀振臂一呼,便是一招“落井下石者的呼朋引伴”,他倒是不怕刺客是在耍陰招,這不是有他救場呢么?
“好嘞!”只有諸葛惠應了蘇渭,只見她高高躍起,青翼微展,羽刃灑下,“飛龍在天!”
蘇渭很是意外地看了諸葛惠一眼,什么是好隊友?
配合默契?
替你擋刀?
不不不,最重要的還是能接住你的梗。
就此一點,蘇渭對這個妹子高看了不少。
嗯,比她哥強太多。
雖說是只有這妹子應了蘇渭,但是其他人也不含糊,對著刺客一頓輸出。
沒有什么爆種,也沒有什么反殺。
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打人還是打遺族都是如此,機會往往只有瞬間,成王敗寇很殘酷,卻也很公平。
刺客顫顫巍巍地舉起雙手,抖音著說道:“我……認輸,同學們,你們……贏了……”
“喔。”蘇渭點點頭,“我們有獎勵嘛?可以印刃嗎?”
刺客歪過頭看著他:“嗯?你們已經發現了?我們的演技很假嗎?”
“有點。”蘇渭點點頭,然后指了指身后的諸葛悠和林雪卿,再指指楚天一,“他們早就看出來了。”
“誒誒誒?”諸葛惠后知后覺,“什么東西?看出什么東西?”
諸葛悠敲了下她的頭,有些無奈道:“你沒發現么?”
“沒有啊。”諸葛惠眨巴著眼。
“要不是他是老師……”諸葛悠頓了頓,然后指著蘇渭,“他肯定會用更直接更奇怪更惡毒的手段來對付刺客啊……”
“你夠了啊。”蘇渭沒好氣道,“我哪有什么那些手段,明明是你自己腦補出來的。”
“老師,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么?”楚天一對老師是很有禮貌的。
“嗯,自個去找印刃的儀器吧,找到之后隨便你們自個用,用法很簡單的。”老師無奈地看了看他們。
這幾個人是把今年的計劃全打亂咯,原本是他在后面追著,讓一小部分優秀的人拿到印刃的資格就行了,畢竟印刃的機會可是印一次少一個的。但是現在這情況,恐怕今天得有上百個印刃的了。
“對了,你們哪兒來那么多磁卡?”老師有些疑惑,“連我都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抓到這里的土撥鼠。”
話語剛落,四人齊刷刷地看向蘇渭。
“那算什么,你看這里。”諸葛惠一副“你沒見過世面吧”的樣子,推開了一處鏡壁,露出了里面倚疊如山的土撥鼠們。
土撥鼠們見鏡壁打開,齊刷刷地望了過來,隨即發出一聲憤怒的怒喝:“啊!”
“你們這是要干嘛???”老師一臉震驚。
“呃……”蘇渭弱氣地看了他一眼,又弱氣地回答道:“賣土撥鼠咯,三塊錢一只,十塊錢三只……”
眾人:“???”
諸葛悠算是發現了,不管什么事情,到了蘇渭這兒,這畫風都會變得奇怪起來,前面的戰斗也是,那雷霆戰機是正常人想出來的嘛。
“在嗎?”一道聲音在蘇渭耳畔出現。
“哈?”蘇渭懵了一下,隨著他的出聲,周圍人齊齊甩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過來,他只得擺擺手示意無事。
“我問你在不在!”聲音又是響起。
這下蘇渭很是確信了,只有自己聽得見,因為這個聲音,是半仙兒的。
“剛剛你是不是經過了一個雕像?”半仙兒在腦海里問道。
“嗯。”蘇渭很輕地應了一聲,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那我們現在就出迷宮吧。”諸葛悠說道。
“嗯。”蘇渭應了一聲。
“好嘞,印刃印刃印刃印刃……”諸葛惠很是興奮地揮著小拳頭,一邊碎碎念著。
“走吧。”楚天一也是笑起來,“后面的路你們可要帶帶我啊。”
“你又不弱……”諸葛悠瞥一眼他。
半仙兒的聲音響起,“去找那個雕像,它可能和你的眼睛有關,我感應到了和你的眼睛同出一脈的力量。”
“嗯?”蘇渭發出一聲鼻音。
“放心,不會有危險,即便有,還有我呢。”半仙兒輕笑道,“為了你自己也一定要去。”
蘇渭思索了一會兒,這雕像在青丘里,估計也不會有很多的危險,而且,在他心底,那個看一眼的欲望,愈演愈烈。
去看一看吧。
環顧一周,他看了看老師道:“老師,我想上廁所!”
“嗯?”老師轉過臉,“不能憋著么?”
“人有三急啊老師。”蘇渭似乎是很苦惱的樣子。
“你原路返回,在那個集合的廣場上,東北角落里有個小廁所。”老師也有些無奈。
“好嘞。”蘇渭應一聲,然后對著諸葛悠他們說道,“我去一趟,你們先往前走,不用等我。”
林雪卿只是掃了他一眼,依舊沒有說什么。
似乎現在人比較多,她的話她的一舉一動都比平時少了很多很多,而不管是諸葛悠兄妹還是楚天一亦或是自己,都沒怎么和她搭話,人設明明是高冷的她,逐漸路人化,沒啥存在感的亞子。
路人女主?
不過在自己面前倒沒有這么沉默,果然自己是特殊的嗯嗯。
蘇渭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向著之前看見雕像的那個方向跑過去,因為在意那個感覺,蘇渭用手機的指南針記下方向。
北方。
——
很快,蘇渭來到了那一處鏡壁之前,除了那個不小的洞,其余和其他的鏡壁沒有什么區別。
他掏出那一把磁卡,只有一張是綠色的,
蘇渭利落地鉆過洞,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長的暗道。
等等,雕像呢?
“雕像呢?”蘇渭問小丟。
小丟似乎也很是苦惱的樣子,然后它指了指蘇渭邊上的一處墻壁,只見那上面寫著幾個字。
雕像。
巨大的。
魔王。
啊這……行吧。
看起來,雕像應該在暗道的深處了吧。
一步一步向前走,那種熟悉感也越來越強烈。
這里一片漆黑沒有光源,但是蘇渭卻能看見周圍的一切。
蘇渭走著,一路撫摸著石壁,他確定自己肯定沒有來過,但是隱隱又覺得這里是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地方。
他感覺到右眼一陣刺痛,然后他的步子顫抖起來,他扶著墻,半靠著墻,他的手捂住眼睛,從指縫中沁出大量的鮮血,逐漸染紅整只手掌。
華服。
銅車。
地宮。
萬千奴隸兢兢業業地忙碌。
諸多碎裂的片段在眼前閃過,蘇渭抬起頭,看向黑暗深處,那里,有人在呼喚他。
此時,他的右眼,已經是通徹得幾乎透明的淡藍色,如同冬季凝固的湖面般純凈,隱隱能看見其中白色的冰痕條紋。
黑暗之中,只能看見一抹淡藍色,瑩瑩發光,如同從九幽而來。
似乎走了很久,又似乎只是感覺走了很久。
直到從暗道來到了一處長廊,大概是頤和園里的那種長廊,兩邊是壁畫,古樸典雅,在燈火下熠熠生輝。燭燈放在一個木制的雕籠內,浮飾精美而細致,這長廊里的一切都顯得古風古韻。
蘇渭仔細地看著上面的壁畫,壁畫在一層玻璃之后,看得出來是后來加上去保護壁畫的,這壁畫的風格粗放,畫風抽象,蘇渭只能認出大概是在打仗,然后有一個長得極其高大的類似于神奇寶貝里小火龍的什么東西大概是王,頭頂金冠,背后有巨大羽翅和粗壯尾巴,健壯的四肢連著一個類似于小叮當的饅頭手,饅頭手上是三根恐龍爪子似的手指,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襯托王的高大,他比其他長相類似的小火龍要大很多。
這是……
小火龍建國了???
蘇渭有些納悶,不過看向壁畫的最底層,最底層畫的不是小火龍,是人類,或者說是類人生物,有一些類人生物長著或是翅膀或是尾巴的東西,這看起來就是現在的遺族啊。
等等,這小火龍是金字塔頂層的生物,而這遺族只是底層?
這小火龍什么來頭?
這里既然為了保護壁畫而加設玻璃,就不可能在設什么陷阱,不然很容易毀壞壁畫。
蘇渭這么想著,沒有再小心翼翼地探路。
穿過長廊,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巨大的地宮。
地宮的中央是一副地圖,只不過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
地圖上假山連綿,流水淙淙,還有花木生長其中。頭頂是一尊火球似的明燈,似乎千年不滅,為花木提供光照。而活水是從哪里來的就看不懂了,不過想必是一套復雜的水循環系統。
地宮中央,一個高約五十米的人形雕像屹立其中,頂天立地,背生雙翼,手持重劍,粗壯有力的尾刃盤旋在在空中,神色倨傲,氣勢磅礴。
這是?
蘇渭一時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副劉姥姥的模樣。
此時心中有著千言萬語,但是都不及嘴邊的一句“臥槽”來得生動形象。
一句臥槽行天下。
這地圖,怕不是這個文明的征服領域吧?
但是蘇渭仔細研究了一下,確認這不符合現在的世界地圖,而這大概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征服領域實在太小,小到蘇渭根本記不住也就沒認出來。
二是這個文明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滄海桑田,久到人非物也非。
不過想來,后者更有可能。
他的眼前又是出現了幻象,那是血與火。
血與火,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次次殘暴的戰爭,每當烽煙從邊境上升起,一支大軍踏著塵埃從遠方到來,輕松地摧毀一切敵對的文明,而每次都是這樣的一支軍隊入侵著,占領著,破壞著,只留下一片廢墟和殘骸。
將軍,又或者是王,野戰大破敵軍,他把軍旗插在山坡之上,血染的軍旗隨風飄揚著。
那個王轉過頭來,深邃的目光看向蘇渭。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蘇渭知道,那道目光,跨越了千年時空,就在看著自己。
我就在看著你看著你目不轉睛——
咳咳走神了。
只不過,蘇渭看不清他的臉。
來到雕像之前,蘇渭看著面前的巨型雕像,在他的心底有一個聲音,那不是半仙兒。
那聲音不同于以往的任何聲音,很奇特。
“爬上去。”
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蘇渭向上攀爬,很快就來到這個雕像的頭部,那個眼珠子比自己人還大個。
雕像的左眼是暗紅色的,右眼則是暗藍色。
他此刻正無意識地撫摸著那只藍色的眼珠,右眼已經全變成了碧藍色,碧藍色之中隱有金色時鐘浮現,但是被眼中流出的鮮血蒙住,看不真切。
一片浩瀚的黑暗。
蘇渭失去意識,尾刃消失,他從空中摔下來,而此時,雕像的左手伸出來,輕輕地托住了蘇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黑暗之中亮起一個藍色的眼睛,蔚藍純凈。然后以眼睛為中心,一圈藍色的漣漪蕩漾開來,將世界染成藍色,整個世界里只有藍色,深淺不一的藍色。
隨著藍色漣漪的擴展,一朵朵幽藍色的蓮花從土里鉆出來,然后盛開一片花海,唯美而令人向往。
借著這一片發光的藍色,蘇渭看見了黑暗里的事物。一個小山丘上,一個人半跪下來,手中械刃插入山丘,而這里,是一片戰爭的靜止現場,士兵凝固地怒吼,面目猙獰,但是仔細看會發現他們全都兩眼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九幽蓮開,魂不歸。
那個聲音輕輕地,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