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想的語速不急不緩,聲音很清楚,每個人都能聽得很舒服。
張云想接著說:“這五毛錢花完了,我又還想吃,可怎么辦呢!”張云想轉頭看向陶陽。
陶陽再翻一下包袱說:“我可不想再吃葫蘆了,一點兒不甜!”
觀眾心領神會,在下面小聲的笑著。
張云想看陶陽故意不接話,只能自己說了:“沒辦法呀,我哥哥疼我,就準備去做點兒買賣!”
陶陽:“小孩子能做什么買賣啊?”
張云想:“一般的小孩子是做不了什么買賣,可是他小時候不一般吶!”
陶陽好奇的問:“我怎么不一般了?”
張云想今天穿著青色的大褂,拿起桌子上的手絹放在手里,做出擦皮鞋的動作,然后說:“他有一項獨門技術,別人可都不會!”
張云想兩手拉著手絹,彎下腰,裝作給人擦鞋子的模樣,一邊擦還一邊說:“誒,高抬您貴腳!誒,這只這只!對嘍啊馬上就好了您嘞,保管干凈亮堂!”
觀眾看著張云想夸張的動作,越看越想笑,笑聲就沒停過。
孟良玉舉著穩定支架,忍笑忍的好不辛苦。
陶陽滿臉無奈的拉住張云想說:“別別別!這算什么獨門技術啊!不就擦皮鞋嘛!”
張云想站直了,手絹還是拿在手里,笑著說:“不一樣,一般人擦皮鞋,都是上油擦!”
陶陽知道這家伙又要調侃自己了,說:“哦,不都這么擦鞋嗎?”
張云想笑得蔫壞,指著陶陽說“他不一樣,他用口水擦!”說著假裝又吐出一口唾沫,然后右手拿著手絹瘋狂摩擦,就好像是真的認真的在擦皮鞋一樣。
兩人對活的時候提到了這里,所以陶陽也不急著接,站在旁邊看著。
觀眾也就像商量好了一樣,適時鼓掌叫好。
陶陽等張云想動作做差不多了,才拉著張云想的胳膊說:“行了行了,誒呀!你惡心不惡心!哪兒有拿口水擦的。”
張云想這才站好,把手絹扔在桌子上,說:“是啊,是沒人啊,所以你這才獨一份嗎,壟斷!”張云想豎起個大拇指,滿臉驕傲的表情。
陶陽:“這能不壟斷嗎這個。”
從剛剛開始,雖然觀眾的笑聲沒停過,但是也沒有人故意喊話打岔,所以有點兒嘈雜但并不顯得凌亂。
張云想很喜歡這種感覺,舒服,演下來流暢,心里高興。
堂主和九良在后臺聽著張云想和陶陽的表演,堂主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對九良說:“九良,你感覺師哥的活是不是,和老先生一樣使的?”
九良看了一眼自家逗哏,聽他的語氣,知道堂主一方面是心里佩服小師哥年紀小,但是功底好。
另一方面也的確是覺得自己這小師哥的風格很獨特。
九良腦袋里轉了一圈,回憶了一下,撅著嘴說:“的確是有點兒老先生的氣質啊,不過他沒我顯老!”
堂主當時就樂了,笑著看向九良,九良今年才二十四五,看著就像三十四一樣。
張云想面兒上看著就稚嫩,不過氣質沉穩,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年人,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的樣子,很吸引人。
張云想在臺上,感覺差不多了,準備入活,順便給大家使點兒漂亮的,一本正經的說:“剛剛那是給大家開個玩笑!”
陶陽一聽張云想這么說,心里也有數,接著:“是,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張云想:“是沒有,不過這做買賣的都講究四個字!”
陶陽側身站在旁邊,看著張云想說:“哦?哪四個字?”
張云想慢悠悠地說:“講究和氣生財!”
陶陽:“誒,做生意是得客氣。”
張云想:“過去呢,做買賣還有一個買賣歌兒,我給你唱兩句兒啊。”
陶陽在旁邊心里也疑惑,怎么突然想唱歌了,不過嘴上還是接著:“哦!那您唱兩句給大伙兒聽聽。”
張云想臉上笑嘻嘻的,右手拿起了桌上的扇子,打著左手充當節拍,開嗓:“買賣啊~講究,和氣生財呀~”
“不論這個窮啊富~”
……
一個小段兒,就幾句話,朗朗上口,旋律也簡單的很。
張云想唱完了,放下扇子,觀眾也配合的鼓掌。
張云想:“做買賣,就得講究這個,得和和氣氣的,才能讓人買。”
陶陽:“誒,這話對!”
張云想:“特別是這布店兒鞋店兒,你就是不想買,看人家客客氣氣的,你半推半就的就買下來了。”
陶陽:“誒你說這話我可不信,我就不想買,他還能讓我買了不成。”
張云想指著陶陽:“你不信是不是?你不信那咱倆來一個啊!”
陶陽:“哦?來一個?你就是要把東西賣我?”
張云想點點頭說:“誒,對了!不管你想不想買,等我一說完,你就把這布買走了!”
陶陽看著觀眾說:“這我可不信,錢在我口袋里,我不想買你還能強賣不成!”
張云想拉著陶陽:“搗亂可不成,得正正經經的來!”
陶陽:“放心,你以為我跟你們逗哏的一樣啊!”
觀眾笑著,知道兩人要開始表演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仔細看著,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張想容和陶陽兩人站立在舞臺兩邊,然后往中間走,張云想笑呵呵的舉手打招呼:“吃飯了您嘞!”
陶陽頭也不扭,直接說:“不買!”錯過張云想就繼續走。
觀眾哈哈大笑,張云想故意一臉錯愕的攔住陶陽,說:“你這樣兒不行啊!”
陶陽:“哦!我這樣還不行?”
張云想:“當然了,你得跟我有回才行啊!”
陶陽不耐煩的說:“行吧行吧,有來有回啊!”
張云想:“多新鮮吶,趕緊的吧你。”
陶陽從舞臺那邊往張云想這里走,張云想故意諂媚的笑著:“爺,吃完飯了?”
陶陽頤指氣使的樣子,歪著嘴說:“吃了!”
張云想:“爺,您要不要進來瞅兩眼?”
陶陽斬釘截鐵的說:“不去!”
有些觀眾沒想到陶陽會這么玩兒,忍俊不禁的笑著。有的老觀眾熟悉這段活兒,但是也被陶陽的樣子逗樂了。
張云想生氣的推一把陶陽,說:“你得進來啊,你不進來我怎么說啊!”
陶陽:“哦,就我還得進去?”
張云想:“廢話嘛不是,你不進來我賣給誰去啊!”
陶陽皺著眉頭:“快點吧快點吧,你們這賣東西的就是事兒多!”
張云想:“趕緊的,你得進來你知道嗎!”
……
兩人十幾個來來回回,累的滿身是汗。
張云想:“除了這種客氣的生意,還有那種不客氣的生意!”
陶陽站在旁邊:“哦?哪種生意?”
張云想:“賣棺材的!”
陶陽:“哦,棺材鋪!”
張云想:“這棺材鋪和別的店不一樣,他不能攬著顧客!來,咱倆還是像剛才那樣來一回!”
陶陽說:“行,來一回就來一回,這下我不信你還能賣個棺材給我!”
陶陽還是從舞臺那邊走過來,張云想站在那里,看著陶陽走過去。
陶陽走過張云想身邊看見張云想沒攔著自己,又圍著張云想轉悠了兩圈,看張云想面無表情的樣子說:“你怎么不攔著我啊!”
張云想:“我這兒賣棺材的,你著急進來送死啊?”
觀眾一陣哈哈大笑,張云想和陶陽兩人表演的和剛剛正好調換了過來,很有喜感。
兩人又是來回表演了好幾次,演出也就算結束了。
張云想和陶陽兩人鞠躬下臺,進了后臺,坐到堂主和九良旁邊,張云想還沒吃晚飯呢,也是有點兒餓了。
問了一句陶陽:“你吃過晚飯沒有?”
陶陽說:“我吃過了,你先去吃點兒吧,離反場還有時間。”
張云想點點頭,換了衣服,和堂主說一聲,就離了后臺準備去周圍吃點兒東西。
等吃完回來,時間也還早,堂主剛準備上臺。
張云想和陶陽坐在后臺玩會兒手機,等著最后一起反場。
吳晗的經濟人陸川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吳晗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陸川忍住自己不發火,平淡的說:“你在錄制的時候,為什么要唱那種歌?我不是給你買歌了嗎?”
吳晗一臉無所謂:“沒事的,那歌是我自己寫的,不管怎么樣,都會有人喜歡的。”
陸川真的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烽皇傳媒內部對吳晗已經很不滿意了,但是顧著兩三年合作的情面,還是讓手下的煌皇娛樂分公司去買一些歌給他來唱。
希望吳晗可以在這個節目里維持一下熱度,繼續保持自己有才華有藝術的人設。
可是,吳晗在表演錄制的時候,打斷導演,臨時換歌,當時導演就很不開心,不過也沒說什么,畢竟也是當紅流量,面子也是要給一點的。
陸川本來都不知道這事,吳晗都沒有和他講,還是他在那邊的朋友和他提了一句,陸川這才知道。
當時心里就覺得吳晗太任性了。
吳晗會寫歌嗎?會的,只不過,歌曲都是東拼西湊來的,旋律聽著還行,可是就都是一些歌曲升降調再拼在一起。
詞就更不用說了,勉強能看的程度而已。
和他花了大功夫買來的歌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雖然買來的歌聽起來很平淡,可能不是那種爆火的好歌,但是也安全啊,全都上下打點好了。
不像他自己拼起來的歌,雖然聽著好聽,但是一但被人翻出來是抄襲,那可就難收場了。
最關鍵的是,這一期的原創音樂人錄制已經結束了,今天都是星期三了,星期五晚上就要播出,就連商量重錄的余地都沒有。
陸川從來沒有這么愁過,吳晗這么做,無疑是在給自己埋下一顆定時炸彈,畢竟經紀人和演員的關系,從來都是雙向的。
陸川看著吳晗臉上不在乎的表情,越看越生氣。
吳晗玩著手機,刷著微博,看陸川實在忍不住了,才說:“放心,沒事的,那歌我都盤算了好長時間了,絕對沒問題。”
陸川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真不知道他是自信還是無知。
算了算了,陸川已經沒有辦法了,回去準備給他擦屁股吧。
也懶得再和吳晗講話,直接起身出門。
與此同時,周糖欣把譚嚴領進了辦公室。
周糖欣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譚嚴面前的辦公桌上。
周糖欣先開口說:“譚老板,這次是有事情要麻煩你了。”
譚嚴也聽到了一點風聲:“是張云想的事情吧?”
周糖欣笑著點頭說:“是的,我們這邊事務部根本沒人帶他,所以就把你找過來了!”
譚嚴說:“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現在手下也就一兩個小藝人,多一個也沒事,不過為什么你們會找我?我只是個沒什么用的經紀人,比我厲害的人公司里還有那么多,張云想是之后你們部門主要捧的人吧?”
周糖欣看著譚嚴,說:“你在我面前還有什么好裝的。”
譚嚴看著周糖欣,自嘲的笑了笑,說:“也是,我裝孫子時間長了,都快真的以為自己是孫子了!”
周糖欣說:“張云想是個好孩子,他肯定能火起來的。你是我朋友,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交給你我也放心。”
譚嚴聽了,心里面有點兒感動,不過在多年的好朋友面前,也不想太失態,忍住沒有講話。
又過來一會兒,才說:“過幾天我再來找你,會讓你們這邊滿意的。”
周糖欣笑著把譚嚴送出辦公室,看著自己的朋友眼睛里又有了一點點光芒,心里面也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