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仁摘掉眼鏡放在洗手臺上，嘆了口氣道：“李老板，大家都是斯文人，用這么粗魯的手段，不合適吧？”
“姓賈的……”
李成文順手拿起他的眼睛摔在地上，又踩了一腳，這才滿意道：“再管不住你那張嘴，可就不止是碎個鏡片這么簡單了。”
“你！”賈正仁高度近視，模模糊糊之中只能看清楚李成文做了什么，身上又穿著一件被香檳酒浸濕的外套，狼狽不堪。
“別想動什么歪心思了，不要以為背靠個狗屁谷爾卡斯，就能成什么氣候，別忘了你腳下的土地叫什么名字。”
李成文出門的時候，又踩了一腳，徹底將賈正仁的眼鏡踩碎，這才解氣，出門之后把門反鎖。
重新回到宴會廳，江月心早就等他半天了，看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笑問道：“你把賈正仁怎么樣了？”
李成文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什么時候你開始關心起賈正仁了？”
這句話正說到江月心內心深處，想到她自己對李成文的種種，瞬間變了臉色。
李成文看她這么喜怒無常，搖搖頭尋找著陳真珂的身影。
忽然一陣鋼琴試音聲從宴會廳前面傳來，他定睛一看，一架三角鋼琴前坐著一個動人的黑色身影，不是陳真珂又是誰呢？
到場赴宴的人都被鋼琴聲吸引，紛紛往前面匯聚。
李成文緊走幾步，來到鋼琴一側。
陳真珂已經開始演奏一曲悠揚的鋼琴曲，聽在李成文耳朵里卻分外耳熟。
他終于想起來，這首曲子就是海上鋼琴師里男主1900唯一被刻錄在唱片上的一首曲子。
海上鋼琴師這部電影，他翻來覆去看了很多次，所有配樂都很熟悉。
伴隨著深入人心的音律，李成文剛才紛亂的心緒也平靜了下來，默默看著陳真珂坐在鋼琴前演奏。
李成文生平最羨慕的就是藝術家，自己不僅可以說沒有藝術細胞，連藝術細菌都沒有一個，對于涉及到藝術的繪畫音樂等一竅不通。
看著鼎鼎大名的陳大律師旁若無人地演奏著，他心神往之。
一曲終了，最后一個音符消散之后，陳真珂緩緩起身致意。
四周爆發出潮水般的掌聲，在場的人有懂行的，知道陳真珂的鋼琴造詣不低。
陳真珂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笑意滿滿的李成文，來到他身邊輕聲道：“我彈得怎么樣？”
本來打算騙她一句“一般般”的李成文，看著她那雙澄澈的大眼睛，忽然不忍心騙人，緩緩點頭道：“不太像是黃江長的水平。”
一句話說得陳真珂心花怒放，她笑瞇瞇道：“那我倒是想領教一下長河黃的水平！”
“我不會。”李成文也很坦誠。
“可惜這架斯坦威鋼琴的音似乎有些不準，音質也不是最好的，不如之前遇到的那一架，看來是很久沒有人彈過了。”陳真珂一臉認真道。
這句話聽在李成文的耳朵里怪怪的，明知道陳真珂不是在炫耀，可其他聽到的人不會這么想。
斯坦威是世界頂級鋼琴品牌，一架鋼琴動輒幾十萬，如果算上從產地空運過來的運費，更是一筆天價。
“玩藝術的都是有錢人吶！”
李成文感慨了一句，他忽然想起來白天在禮服店遇到的那個腕表老哥，一架三百千克的鋼琴和一塊小巧玲瓏的手表價錢相當，也不知道哪一個溢價更高。
“確實，這樣的一架鋼琴，我可舍不得買。”陳真珂分得很清，鋼琴好壞是一回事，自己愿不愿意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聽到陳真珂這句話，李成文心里一動，暗暗記了下來。
“真珂，你身邊的這個小伙子，可是這場宴會的大名人吶！”一個年逾古稀精神抖擻的老人拄著一根黑木拐杖走過來，站在李成文身旁笑道。
“這位就是你送給我的那本書的作者，也是我的前輩向樂山老師。”陳真珂微微有些臉紅介紹道。
“向老師好。”
見向樂山主動伸出手，李成文也順勢伸出手一握。
“你叫李成文對嗎？剛才那個男人是這么說的。”
向樂山慈祥地拍了拍李成文的肩膀，一副看待上進晚輩的樣子，顯然對李成文很有好感。
“是的老師。”李成文面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也生出一股尊敬來。
“前段時間就老有人在我身旁念叨你，沒想到咱們還算有緣！”
說到“有緣”兩個字，向樂山破有深意地看了陳真珂一眼。
陳真珂哪里不知道他這一眼的意思，羞得她低下了頭，不敢看人。
“哈哈！”向樂山笑了笑。
“向老師是怎么聽說我的？”
李成文也沒想到，這樣一位法學界泰斗也會聽過自己的名字。
“那位小友說起你時，很有傳奇色彩，說你先是在網絡上跟天之揚的岳天揚產生了矛盾，到最后千里迢迢直接來到了魔都天之揚辦公室，最終反而化敵為友，投資了天之揚，這段經歷流傳下去也是一段佳話吶！”
向樂山再次一笑，對李成文這段奇特的經歷嘖嘖稱奇。
“老師過獎了！這都是晚輩應該做的！”
能得到向樂山的親自夸獎，李成文心情大好，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既帶有幾分謙虛，又沒有否認自己這個舉動最終引發的巨大效果。
畢竟，天之揚的成績就表現在那里，任誰都不能否認。
“好！年輕人，你能有這樣的態度，做出一番成績也就不足為奇了！”
李成文的幾句應答，更是合了向樂山的胃口。
他一向不喜歡虛偽的人，尤其是年輕人，更喜歡在他們身上看到尚未被完全磨滅的赤子之心。
李成文笑而不語，忽然有種見老丈人的錯覺。
“老師還是早點坐下來休息吧！”陳真珂看老人站了很久關懷道。
“老師身體這么硬朗，我陪老師走走！”李成文反客為主，反而顯得比陳真珂跟老人的關系更好。
“好！好！年輕人不光態度良好，幾句馬屁拍得也深得我心，就聽你的四處走走！”向樂山開懷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