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問題啊。
本著有任務可以接取了不完成,但是一定要把感嘆號消滅的玩家本色,豹子頭零充走上前一步詢問道,“我們是來自的諾亞的朋友,這條巷子是怎么樣了?”
攔著的衛兵嘆了一口氣,說道,“本來不過是個普通的兇殺案,雖然還沒有解決,但是像這種沒有得到解決的案件實在是太多了——畢竟不管是魔法師還是戰士們,他們都能夠運用出許多難以想象的技巧,未能解決的懸案實在不差這一個。結果后來這條巷子里面的居民突然開始鬧起什么傳染病一樣的東西,我們兩人就被安排到這里暫時封鎖了。”
“現在,雖然說城墻外的戰斗結束了,但是我們這里的情況卻并沒有結束,甚至可以說都沒有開始——疫情怎么可能只存在于一個小小的巷道中?應該已經在周遭傳播開了只是還沒有開始爆發而已。”
“因為整個克文鎮忙于戰斗,所以我們兩個已經好久沒有人來替過班了。”
他遞過來一支筆和登記的冊子,而后安慰地說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這種傳染病似乎只對人類起作用,四十六種族聯合城邦區中人類雖然數量多,但是其他的種族數量也不少。總之,你們地精進去是沒有問題的。”
“傳染病?”
豹子頭嚇了一跳,這么兇殘的嗎?
雖然現世中在大半個世紀前就曾經有過一個席卷全球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但是那畢竟都已經是長輩們的記憶了,因此普通的玩家們可能對傳染病沒有一個很明確的認識。
但是豹子頭的父母是醫生,耳濡目染之下,豹子頭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組織度不夠高、醫療技術不夠發達的情況下,一個中世紀一般的奇幻世界,在傳染病面前就是弟弟。
搞不好,這座城鎮就會直接因此而崩潰。
當然,這對于諾亞長遠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情——周遭的競爭者減少之后,諾亞領地就能名正言順地發展。
不過正義的第四天災怎么能夠這樣想呢?有問題自然是要解決問題——或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在登記手冊上用通用語簽下豹子頭零充的字樣之后,檢查無異常的豹子頭一行人得以進入巷道中。
“唔,豹哥,你看那個招牌,這里似乎就是魔法道具店一條街啊。”
“嗯,聽守衛剛才講,這條街的住戶以人類居多吧,所以現在他們都被帶到教堂集中隔離去了。”
“那咱們領取的任務怎么辦?”
“沒事,道具店沒法買咱們還可以找法師們一個個問啊,任務提示里面不是寫著不一定非要找商店買嗎?”
“你這就不懂了,你看看那兩個衛兵npc的反應,這里擺明了有任務鏈或是任務劇情啊——真要找法師,進鎮子就是冒險者公會,冒險者公會的對面就是魔法師協會;公會和協會里不知道多少魔法師,那豈不是一進來就可以完成任務?制作組肯定不會這么無聊。”
“那你說咱們怎么辦,這一條街的商人估計都人類,也沒見哪家開門,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先記下來吧,碎片化敘事忘記了?咱們肯定能夠從其他的地方找到突破點。”
而在另外一邊,顧咕咕已經按照先前的記憶走到了距離克文鎮和諾亞都不是很遠的一個村莊附近。
“真是好運氣的地方,在亞人肆意侵略的時候,居然能夠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樣安然生存下來,希望我也能夠在這里好運雇傭一個裁縫和農夫吧。”
然而,在靠近那個村莊,看清楚那個插在村莊口的牌子之后,顧咕咕就再不能淡定了。
村莊的名字叫做邯鄲……如果是玩家們看到,應該只會認為這里只是制作組的惡趣味吧,但是顧咕咕卻瞬間如臨大敵一般警戒起來,手中憑空抽離出一柄長劍,左手更是捏緊了一個隨時可以釋放的傳送魔法。
那不是通用文,也不是他所知道的這片大陸通行范圍最大的那幾個文字,而是切切實實的漢字。
他在穿越而來的時候莫名獲得了通用文和惡魔語的聽說讀寫,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忘記了漢字——難道說學會了英語或是法語之后,并且長期在英法生活的中國人,就能夠犯下看到了漢字還能將它們認為是英法國家的文字的錯誤嗎?
這是任何識字的小孩子都不會犯下的錯誤。
那么即便再怎么不合理,結論也只有一個了——出于未知的原因,這座村莊的招牌確確實實使用著漢字來書寫。
如果只分析到這里,確實是沒有什么需要擔憂的,硬要解釋的話,也可以用所謂的巧合來為漢字的出現作解釋。但是……一旦將所有的巧合鏈接起來的話。
顧咕咕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許多的畫面,那個最初就出現在他面前的魅魔小蘿莉,玩家們耗費了許多時間之后為他翻譯的神奇內部的文字記載,以及那些文字記載中傳達出來的“他”或者說“深淵低語”家族的祖先的不安和某個不知緣由的隱秘布局……
他感覺喉嚨開始發麻,如同困倦和發燒齊齊襲擊的時候,落入喉嚨中的阿奇霉素分散片的苦澀滋味。
他想到了一個玩家曾經在論壇里的發言。
“你們知道這種感覺嗎?就像小孩子降生到這個世界,覺得這個世界好粗糙啊,一點都不好玩,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框架。但是當你學習和成長,卻猛然間發現,星空揭示了星辰周天;海浪揭示了洋流和季風;一言一行都是歷史和智慧的積累;就連受傷之后的一滴血,也是基因百千年來的進化和選擇。”
但是這個世界呢……真的是靠著“正常”的歷史和智慧一路積累而來的嗎?
那個神器內容的翻譯貼自從上次之后就沒有新的更新了,但是顧咕咕依舊清楚地記得上次翻譯出來的最后一句話,“記住,深淵之心并非向我對外宣傳的那樣,是征戰天下的殺器。它的鑄就背后也離不開大陸上諸多強者的幫助和默許。一切都是為了對抗那不可見、不可視、不可知、不可名狀的災厄源頭——”
翻譯貼也是個斷章狗,這就很氣人。
當時自己不久之后就已經將這一切拋之腦后了,而現在,眼前的漢字卻一下子將顧咕咕從自認為的安全感中打醒了過來。
如果巧合太過于多,那么就反過來證明了其根本不是巧合,因此即便再怎么不可能的選項,也只能是真相的唯一可能。
也就是說,這個異世界,在過去就曾經和現世有過某種暫時還不知道的聯系,并且留下了漢字這一雷打不動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