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鐘黛妮臉色蒼白,兩腿發軟,一雙眼偷偷看向譚天皓還有譚奮仁和莫副州長,顫抖著聲音,支支吾吾。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謝貫勇是什么身份,但她知道譚奮仁和莫副州長的身份。
她更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做了叛徒,一旦事后譚奮仁和莫副州長找她算賬,那她肯定會非常慘!
而如果這時她一口咬定,就算因此丟了工作,甚至更慘,但譚家和莫副州長事后肯定會補償給她。
見鐘黛妮支支吾吾,一雙眼珠子閃動不定,謝貫勇哪里會不知道她心里打著什么小九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心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最后的機會也不懂得抓住!
正在這時,狄文走上前來,附在祖翔耳邊說道:“老爺,鄺文斌州長來了。”
“鄺州長他怎么來了?”祖翔聞言不禁面露驚訝意外之色。
“我通知他的。這事情一鬧,上面已經高度重視秦玄師!秦玄師既然是南江州人,又在南江州工作生活,為了避免一些以后發生的意外事件和麻煩,鄺州長是需要知道他的存在的。等秦玄師回來,你們也盡快給他們安排一下見面,互相認識一下。”謝貫勇低聲說道。
“原來如此,我說呢鄺州長這深更半夜的怎么也跑我這邊來。那你們先坐著,我下去迎接一下。”祖翔說道。
“我跟你一起吧。”謝貫勇說道。
謝貫勇雖然是京官,級別也跟鄺州長平級,但鄺州長怎么說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他一個電話,鄺州長便大半夜就趕過來,謝貫勇倒也不便端架子。
“也好,大哥,三弟,你們看著這里,我和謝局長下去一下。”祖翔點點頭,說道。
于是兩人起身下了樓。
莫副州長和譚奮仁父子見祖翔突然和謝貫勇起身下樓,都面露一絲驚疑之色,倒是鐘黛妮有逃過一劫的感覺,整個人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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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緊跟著鐘黛妮就察覺到譚天皓朝她投來充滿威脅的兩道目光,一顆心又立馬提了上來。
“譚……”莫副州長見狀猶豫了下,開口道。
“莫州長,該給的機會都已經給了,你現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說!”莫副州長才剛開口,楊昊便開口打斷道。
“大舅舅,你不用說。我就不信,我沒干過的事情,他們還能屈打成招不成?”譚天皓見狀咬牙道,目中透出一抹狠勁來,甚至還特意朝鐘黛妮和她身后的兩位保鏢狠狠掃了一眼,充滿了警告的味道。
他倒也知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口氣挺到底,否則這牢飯是肯定要吃定了。
莫副州長見狀暗暗嘆了一口氣,處在他這個位置,他對國家有些部門的了解可比譚奮仁父子要強太多了。
除非他們確實屁股下面很干凈,否則嘴巴再硬又有什么用?
譚奮仁看著兒子咬牙的樣子,不禁雙手握緊,也狠狠咬了咬牙。
現在不僅他兒子只能一口氣挺到底,他也是一樣。
他現在做的最大的生意是進出口貿易的生意,在這期間,他可沒少偷稅漏稅,甚至走私,用國內生產的產品貼上標簽,換上包裝,摻雜進一些進口正品的事情賺取高額利潤的事情也是經常有的事情。
而且有其子便有其父,他兒子干的那檔子事情,前些年他也沒少干!
鐘黛妮看著譚天皓一臉發狠的猙獰樣,心頭不禁一顫,雪白的牙齒咬著嘴唇,終于下定了決心,準備死咬到底。
她就不信,以譚家如此大的家業,又有莫副州長這么一位大官在,祖翔他們還真能扳倒譚家!
鐘黛妮剛剛下定了決心,一雙美目就陡然瞪圓地盯著門口,門口,一位威嚴男子正跟祖翔和謝貫勇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來。
那威嚴男子正是南江州鄺文斌州長。
鐘黛妮不認識謝貫勇很正常,不認識楊昊和魯文淵也很正常,但身為南江州電視臺的主持人,如果連南江州州長都不認識,她這個主持人也好去撞墻了!
“鄺州長!”鐘黛妮無比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喉嚨,想沖鄺州長擠出一抹微笑,但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鄺州長!”剛才還一副狠勁的譚天皓頓時感到四肢冰冷,他做夢也沒想到為了他的事情,堂堂一州之長這大半夜都要趕過來。
而且看鄺州長跟謝貫勇說話的表情,并不難看出來,鄺州長格外謙遜客氣。
這豈不是意味著剛才他大舅口中的謝局長職位絕對不輸給鄺州長,甚至論實權和地位可能還要稍高一些?
想到這里,譚天皓除了四肢冰冷,還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回到南江州,譚天皓最大的依仗便是官場中的大舅舅。
可現在呢?
人家正主人還在曼國,這邊為了他,不僅他大舅舅的頂頭上司鄺州長親自大半夜趕過來,甚至還有一位職位、實權都絕對不輸給鄺州長的人物也親自趕來,并且親自審問他。
這一刻,譚天皓才深深感到了無助和絕望。
他下意識地看向他的父親。
那從小到大給他遮風大雨的人。
可這一刻,譚天皓明顯發現他父親正在瑟瑟發抖,臉上寫滿了絕望。
一個謝貫勇已經壓得譚奮仁喘不過氣來,知道這次兇多吉少,只能期盼到時自己的大舅子憑著本土官員的身份,能說上一點話,能使上一點力氣。
但現在連莫瀚的頂頭上司都親自趕來,譚奮仁心底的最后一點信心和希望也開始瓦解崩潰。
“鄺州長,晚上好!”莫副州長看了身邊臉色蒼白的妹夫一眼,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起身迎接鄺州長。
“莫瀚你也在呀!”鄺文斌跟莫副州長握了握手,神色淡然道。
“鄺州長,晚上好!”譚奮仁見大舅子上前迎接,這才猛然驚醒過來,連忙也離席上前主動伸招呼。
不過鄺文斌只是瞟了他一眼,仿若沒看到一樣,直接越過他,然后和魯文淵還有楊昊打了招呼,再然后才在祖翔的招呼下,挨著謝貫勇落了座。
“鐘女士,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落座之后,謝貫勇看向鐘黛妮淡淡道。
“是,是!”鐘黛妮連連點頭。
在鐘黛妮點頭,準備開口說話時,趙小瑞和沚沨上前來把兩位保鏢帶入了屋內。
鐘黛妮見兩位保鏢被帶走,心頭不禁一顫,一雙美目怯生生地看了謝貫勇和鄺文斌一眼,然后把在飛機上和下了飛機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做了交代,沒敢有絲毫欺瞞。
開玩笑,現在連譚天皓大舅舅的頂頭上司,主政南江州的州長都親自來了,鐘黛妮這個時候哪還敢存有絲毫幻想?哪還敢幫譚天皓做偽證?
鐘黛妮越講,譚奮仁的臉色越蒼白,恨不得拿起桌前的茶杯對著兒子砸過去。
到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什么祖翔他們會咬著這么一件事情不放,甚至還這般大張旗鼓!
原來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兒子說的年輕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
而是他兒子從飛機上開始就一再而再地恃強凌弱,不僅如此,下了飛機之后,他兒子甚至還特意在出口等著指認他們,要找本地人對他們采取實質性的報復打擊行動。
若對方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博士,那他自然只能等著在異國他鄉被陷害被打斷手腳。
但問題是京城的高官大半夜都要為他親自趕來南江州,南江州的州長同樣大半夜要為他親自趕來,明顯對方是一位涉及到國家最高安全級別的大人物。
這樣的人物,他的兒子一而再地冒犯他不說,竟然還企圖在國外陷害毆打他,這絕對已經是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了。
可笑的是,他兒子竟然還敢黑白顛倒,反咬一口,如果這樣祖翔他們還肯放他一馬,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那又如何向那位涉及到國家最高安全級別的秦博士交代?
“混賬東西,你該死!”謝貫勇只是大致知道譚天皓他們跟秦正凡起了沖突,然后秦正凡動用了點曼國的力量把譚天皓抓起來,卻沒想到譚天皓竟然囂張兇狠到這等程度,不禁又怒又是一陣后怕,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對著譚天皓就砸了過去。
那可是一位舉手投足間就逆轉了一個國家政局,一位掌控著一個勢力遍布全球大幫派,一位就算十萬全副現代化武裝的精銳部隊都無法圍困他,一位關系著未來魔亂到來時全球安危的人物!
古語說,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這樣的話同樣適合用在秦正凡身上。
一旦,他真要被激怒,大開殺戒,那就算把譚天皓給殺了也于事無補!
“咚!”一聲響,茶杯結結實實砸在譚天皓的頭上,一抹鮮血緩緩流了下來,茶杯則跌落在地,“砰”地一聲碎裂開來。
莫瀚、鄺文斌等人全都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大發雷霆,失態砸出茶杯的謝貫勇。
這可是京城高官啊!怎么可以當著眾人的面這么失禮粗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