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依舊響徹天空。
位于天邊的戰斗還在繼續著。
不過那一切都太過遙遠,與蘇沫并沒有什么關系。
她現在只想破壞,只想享受他人的恐懼,只想聽著那悅耳的慘叫聲,然后滿足的長出一口氣。
蘇沫原本的眼鏡,早已經被她丟掉了。
其實早在獲得了念能力之后,她的近視就已經好了,之所以一直還帶著眼鏡,不過是一種習慣。
而現在,她終于拋掉了往日的習慣。
也拋掉了往日的一切束縛。
她面色潮紅的行走在大街上,渾身上下的血管依舊在膨脹著,提升著她的力量,改造著她的軀體,也讓她不斷的在毀滅邊緣游走。
隨時隨刻都有爆體而亡的可能。
同時瘋狂也在侵蝕著她的大腦,讓她思維有些昏沉沉的,五感卻又異常的敏銳清醒。
就連風中傳來的一點細微異樣,都能被她察覺到。
她甚至覺得,自己漸漸能夠影響到身周風的運行了,那正是蘊含在暴風之主血液之中的力量。
蘇沫想要毀掉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拆掉路邊的房子,將里面的人拖出來,聽著他們的慘叫。
那將是何等愉悅。
但是她不能,僅有的理智在約束著她,不斷地告誡著自己,你不能那樣做。
瘋狂越來越嚴重,蘇沫的外表看起來卻越來越冷靜。
她必須全力約束自己的思維,讓自己的情緒盡量不產生任何一點波動,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內心深處瘋狂的破壞欲望。
雖說這樣的壓制,讓她爆體而亡的可能性持續增大著,體內的力量得不到發泄,心臟和血管膨脹的越來越劇烈。
但蘇沫依舊在努力控制著自己,她絕對不要變成曾經的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她想要懲罰那些為惡的人,讓他們也感受他們曾經施加于別人身上的痛苦。
但她絕對不會將自己承受過的痛苦,在施加于普通人身上,就像曾經別人對她做的那樣,她不想那么做。
直到,遠處傳來一陣陣慘叫聲,還有著罪惡的狂笑。
蘇沫立刻眼睛一亮,血紅色的雙眼閃過壓抑的瘋狂和喜色。
她知道,自己找到獵物了。
于是身影一閃而過沖了出去。
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幾百米之外,一家旅館的外圍,正有許多的水手在砸著門窗,將一戶戶臨街的居民們從家里拖出來,當街施暴。
而在這些水手的四周,還躺著一些暴風武士的尸體。
這些本該清理暴徒的暴風武士,不知道為何會倒在這里。
就連帶隊的超凡者也一樣。
不過蘇沫對這些都不在意,她的眼中只有那些正在施暴的水手。
現在,她可以解放自己了。
她用理性壓抑著的瘋狂,終于可以發泄出來了。
對于這些殘暴的暴亂之徒,不需要憐憫。
身形急速閃動,手中三尺七寸長的苗刀,不斷在一個個水手的身上劃過。
眨眼間蘇沫便掠過了人群。
剎那間,一切安靜了下來。
下一刻,水手們的身上紛紛出現了一道道的傷口。
一個個水手倒在地上,在百倍疼痛之下,聲嘶力竭的哀嚎著。
蘇沫面色潮紅,享受著這刺耳的叫聲。
她轉過身來,一步步的來到了那些水手身邊。
原本被水手們施暴的居民們,開始還想感謝蘇沫,但是看著蘇沫的樣子,卻是下意識的縮到了一邊。
那明明青春靚麗,卻眼中滿是血色的少女,他們從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殘暴,快意,卻唯獨沒有憐憫。
人們小心翼翼的離開這里。
蘇沫沒有阻攔,甚至她必須勉強控制自己,讓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在水手們的身上,才能抑制住自己,同樣揮刀斬向這些居民的欲望。
蘇沫漫步在躺滿了一地,慘叫著的水手之中。
她一刀又一刀的在這些水手們身上添加著傷口,看著他們叫的聲嘶力竭,越來越大聲,臉上慢慢露出了幸福至極的表情。
那種愉悅,充斥著蘇沫的身心。
她感覺到自己的理智越來越小,她忽然不想再這么努力的約束自己了。
為什么要束縛自己呢?明明徹底解放后的感覺,是如此的甜美。
于是她眼睛一轉,看向了兩側的民居,居民們剛剛才返回房間里,正在瑟瑟發抖的躲在已經殘破的窗戶后。
“要玩捉迷藏嗎?那你們都藏好了。”
蘇沫終于一步步走向了普通人,她的臉上流露著愉悅的表情,仿佛要繼續享受一般。
同時理智也在腦海之中反抗著,只可惜理智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已經無力約束自身的行動。
終于,她來到了一間民居前,站在了窗戶后的一對兒母女眼前。
蘇沫的臉上露出笑容,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苗刀。
恐懼的母親緊緊的抱緊懷中的女兒,臉上滿是絕望的神情,只是她等了半天,卻始終沒有等到刀落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面前的少女那雙血紅色的雙目之中,正有兩行血淚緩緩流下。
少女的身體僵硬著,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不斷掙扎。
直到,一道身影來到了少女的身后,雙手伸出,一手捂住了少女的雙目。
一手握住了她手中的苗刀。
“夠了,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陸云輕輕的在蘇沫耳邊說道。
而此時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風平浪靜,就連烏云都開始漸漸散去。
陽光又重新灑向了大地。
在陸云力量的安撫下,蘇沫渾身沸騰的神血,這才漸漸的歸于平靜。
理智終于又回歸了意識。
瘋狂徹底被壓制了回去。
蘇沫手一松,救贖之刃落下,化為一片光芒消失。
“謝謝。”
蘇沫抓著陸云的衣服,緊緊的靠在他的懷里,渾身都在發抖。
此刻的她是那么的無助。
蘇沫從來都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不然也不會因為被欺負了,就隨時隨地帶著水果刀,時刻準備著反擊。
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是如此的柔弱。
陸云嘆了口氣,伸手輕撫著蘇沫的頭。
陽光照射在身上,已是雨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