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樓摘下筆帽,找了張廢紙在上面劃了幾道,勾勒出油亮鮮活的色彩,馬克筆所使用的顏料是油性顏料,色澤鮮艷,干濕變化不明顯不會像水粉顏料那樣干了之后就會變得色澤灰暗,影響視覺體驗。
“真不錯啊!比水粉的效果好,又不像油畫顏料那么麻煩,我能試試么?”旁邊一位青年設計師在獲得林樓的許可后,接過馬克筆在紙上涂抹了幾道,感覺相當不錯,“不用自己調配顏料,拿起筆就能畫,而且硬筆頭的控制性比軟筆好多了,拿來畫效果圖正合適。”
“馬工,給咱們院也買幾根吧?”他們現在把效果圖的業務外包也是不得已的事情,院里的一些年輕人也在練習呢,他們見了這么好用的工具自然想要。
“我試試!”馬工也拿過去體驗了一番,“瞧瞧,小林這效果圖上的顏色和我這剛畫出來的一樣,一點兒也不見變色,確實是好東西啊;小林,這筆多少錢一根?在那兒買的?”
“一根五塊吧好像?一套三十六種顏色,加起來就是一百八!”林樓想了想說道,這是造紙廠送他的,當時不知道價格,還是林繩斌去打聽了才知道。
“五塊?這么貴?一根405金筆才八塊六呢,普通鋼筆只要兩塊四毛五,你這一套都能買二十多根金筆了!”馬工可是被嚇了一跳,一套一百八這誰買得起?
比一輛自行車都貴,你家里到底是干啥的?竟然舍得花這么多錢給你買筆?張建平這會兒也在旁邊盯著呢,聽到這話頓時嚇了一跳,他該不會是那位領導家的孩子吧?要是這樣那事兒我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別撞到鐵板上了。
“馬工,這也算是生產設備吧?隔壁算結構的還買了幾臺計算器呢,這可比幾根筆貴多了!馬工咱們少買點,就兩套,我們換著用!”青年設計師們哀求道,“我們保證平時練習的時候用其他筆,正式畫圖上色的時候再用這個……這個馬克筆!”
“我考慮考慮吧,你們回頭寫個報告,我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機會給院長交上去!”馬工也有多意動,這筆確實挺好用的。
“謝謝馬工!”青年設計師們喜笑顏開,繼續在紙上涂抹顏色進,然后一邊體驗一邊問道,“誒,小林,為什么這種筆叫馬克筆啊?有什么講究?”
“這種筆的英文名字叫Marker pen或marker,直譯過來就是記號筆,馬克筆是音譯,現在國內還沒有出產,你們想買的話只能買國外的。”林樓答道。
“進口的?”馬工馬上意識到不對勁了,他趕緊問道,“小林,你剛才說一根五塊,是不是人民幣啊?”
“額,不是,當時付的應該是美元,一根五美元,一套三十六根加起來一共一百八十美元!”造紙廠剛進口完設備,賬上還有些美元,這點錢用來購買RB人的技術指導和配件肯定不夠,不過用來支付林樓的酬勞卻是綽綽有余。
要不是林樓幫了他們那么大的忙,幫他們節省了購買RB配件和技術的外匯,讓他們能盡快恢復生產,邱紅軍還真舍不得給他買這么貴的筆。
“五美元!得,剛才的話算我沒說,你們幾個不用寫報告了,這玩意兒可不是咱們能用得起的!哎,東西是好東西,可惜太貴了啊!”一套筆就要一百八十美元,別說我們市設計院了,就算是省院都舍不得花這個錢吧?
人家用這么貴的筆給我們畫圖,我這一張五百的價格是不是有些低了?而且這效果圖的視覺體驗也比鐘秋畫的好多了啊;算了,這次先就這個價吧,等下次有活了再給他漲價,馬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五美元!這么貴!”正拿著馬克筆繪制用快線的方式來畫直線的小伙子,頓時手下一哆嗦,好好的直線成了釣魚鉤。
我竟然隨隨便便就拿著這么貴的筆胡寫亂畫?給人家弄壞了怎么辦?這一根筆可就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啊!
不對,雖然我一個月的工資相當于五美元,可就算拿著五十塊人民幣,也買不到這種筆吧?現如今可沒人會用官方匯率來計算美元的價值。
“這么說,我這隨隨便便涂抹幾下,一美毛就沒了?”青年設計師趕緊將筆還給林樓,這玩意兒誰用得起啊?
“噗!美毛?虧你想得出來!”周圍愣了下,然后大家伙兒都樂了,“哎呦喂,你可是笑死我了,美元那來的毛啊!美元下面就是分了,一美元等于一百美分。”
這位美毛同志臉上一紅,還不肯認輸,“照我說這美國人的幣制有問題,元下面直接就是分,沒有毛過渡,那多難算賬啊!難道每次找零都拿出一大堆硬幣么?”
“美元的流通硬幣共有1分、5分、10分、25分、半元、1元6種面額,找零倒也不會太麻煩!”林樓普及了一番知識后,又幫著這位解圍了,“不過英國的幣制確實和其它國家不太一樣,英國也分鎊、先令和便士三種么!”
這下那位美毛同志臉上的表情稍微好了點,“我就說了,這也不怪我,都是美國鬼子跟人不一樣!”
林樓忍著笑沒說什么,實際上元角分三級貨幣在世界上才是少數,馬克、法郎、盧布這些都只有兩級,至于日元這一類的大額貨幣,元就是最低單位了,你弄出個分來也沒用啊!
而且就算是英鎊,也早在幾年前就取消先令了,直接規定一英鎊等于一百便士,估摸著大概是嫌1英鎊等于20先令,1先令等于12便士的換算太繁瑣了吧!
大家在看哈利波特小說的時候,肯定會覺得1金加隆等于十七銀西可,一個銀西可等于二十九個銅納特的換算非常別扭,然而結合英國的幣制歷史來看,這都是有現實根據的啊!
辦公室里洋溢著歡快的氣息,唯獨張建平眉頭緊鎖,他們家到底是干啥的?這事兒還能不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