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重回南極
一個操場那么大的章魚,讓陳小狗上哪兒找去?
忽悠別人可以,忽悠章魚怪的話……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陳諾都覺得地下世界沒人敢玩這種操作的。
而且章魚怪也不是傻子。不會因為陳諾一句話就隨便放人。
約定的時間,章魚怪給了陳諾五天時間。
五天后,如果真的能交上一個操場大的章魚,那么章魚怪才會放人。
五天時間,上哪兒找這么一個大章魚去?
別人不知道,但是,陳諾卻是知道,哪兒有這么大的章魚的。
上輩子,南極!
當初解鎖了自己意識里的記憶封鎖后,得到的一個關于上輩子南極之行的記憶碎片里,就曾經出現了這么一只大章魚的。
在海上,大章魚出現,準確的說,是那只章魚和西德同時出現。
然后,西德親手斬殺了那只章魚后,在和陳諾以及鹿細細短暫的交手了一番。
鹿細細不敵被打進了海里,而陳諾收獲了西德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你是選中者。
當然了,后續還發生的小插曲就是,自己下海去撈鹿細細,摸了人家屁股,然后……
嗯,不過,記憶碎片里,南極海域的地方,確實有那么一只巨型章魚的。
而且,陳諾忽然選則這么干,直截了當的聯系章魚怪本尊,其實等于把他這次原本想只是單純的營救出西城薰的行動目的,做了一個巨大的改變!
三個元老的死亡,章魚怪內部的動蕩,讓他察覺到了時間線已經和上輩子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怎么想,都覺得很是奇怪。
要說造成時間線偏差的唯一變數,全世界,就只有自己這么一個人。
但自己回到這個時間線后,所作所為,其實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躲開了章魚怪的組織的。
陳諾也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兩年來的一切經歷和所作所為,到底是自己哪一次揮動翅膀,引起了風暴,造成了章魚怪這個龐然大物的內部腥風血雨呢?
他做出和章魚怪直接聯系的做法,并不是莽。
雖然冒險了點,但,理由也很充分的。
首先,從灰貓那兒得到了消息:參賽者很多種子共同競爭最后的勝出。
那么,地球上現在已知的種子,西德是最明確的。
然后,還有南極基地里跑出去的那個……也就是忽悠了老科洛后跑去外面世界的,一個種子。
這兩個是明牌。
對了,還不能忘記了灰貓這個種子——雖然它看起來很廢物。
哦對了,還有,從電將軍追捕鹿細細的事件里,再結合灰貓說出的消息,灰貓說出的一個讓它很畏懼很強大很殘暴的種子。
加起來,現在已知的種子:三個。
那么還扣著暗牌的種子有沒有呢?
陳諾覺得肯定有。
事情發展到了今天,章魚怪的那個BOSS,如果不是種子的話,陳諾第一個就不相信。
那么,接下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就來了:
一個種子,對應一個選中者。
自己是西德的選中者。
鹿細細,則是灰貓口中的一個非常殘暴的種子的選中者。
在南極欺騙過科洛的那個種子,它的選中者是誰?
以及……
章魚怪如果是種子的話……章魚怪的選中者,又是誰?!
這是第一個問題。
而第二個問題,則是陳諾更覺得有意思的。
就是:這些種子,一個個的都仿佛喜歡躲藏在背后。
西德是如此,章魚怪是如此,選中鹿細細的種子是如此,至于南極欺騙過老科洛的那個種子,則是陳諾現在知之最少的。
或許是互相忌憚,又或許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
按照灰貓的說法:這些種子們,他們之間才是最直接的參賽競爭者啊!
可一個個的,都深居簡出,深藏不露,躲起來才幕后遙望著這一切。
為什么?
以及……
憑什么?
純木質的建筑,在寒冷地帶其實很常見。
因為寒帶金屬礦脈少,即便有,也因為寒冷氣候,地質堅硬,開采也不容易,金屬的建材都需要從外面運輸過來,成本比較大。
同樣也因為木質相對于金屬而言,在熱量傳遞和發散方面要慢很多。
厚實的實木墻上還有一層復合材料的隔溫防護層,再加上屋內的供暖設備,讓整個木屋里就熱烘烘的。
這是一個酒吧。
坐落在距離南極大陸不遠的喬治王島上。
生意很好,多年的經營,也成為了全世界各地前來南極冒險的極限戶外運動愛好者們最喜歡的聚集地。
聽說老板是一個圈內頗有名氣的冒險愛好者,也是不差錢的那種人。
年紀大了退休之后,就在這里開了這么一個酒吧,用來招待全世界前來南極冒險的愛好者。
是圈內人,同時消息靈通,很多冒險者還可以在這里登記購買一些需要的器材,以及,酒吧還可以充當中介,幫人尋找到一些探險過程之中需要的向導。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在物資運輸成本高昂的南極,任何的滿足口腹之欲的東西在這里都是奢侈的。
而這里,能提供酒水,這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只是,貴了一點。
一瓶普通的百威啤酒,這里要十五美元。
考慮到昂貴的運輸費,這個價錢,也基本得到了接受。
在給章魚怪打過電話的第三十個小時的時候,陳諾走進了這個酒吧。
這里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陳諾走進來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晚上十一點。
酒吧里依然坐了九成以上的客人——當然了,原本面積也不是很大。
將自己的外形改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黃皮膚黑頭發黑眼睛的中年壯漢后,陳諾裹著厚厚的防寒服走進酒吧大門后,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暖氣,隨手脫掉外衣掛在了墻上,就走向了吧臺。
“啤酒。”
陳諾把一張美鈔放在了桌上。
吧臺里的站著的酒保看了他一眼,拿過鈔票后,在桌上放了七瓶啤酒。
“你難道不該給我六瓶啤酒,然后找我十美元么?“
“看你是新來的,第七瓶打折了。”酒保笑了笑。
陳諾也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這里的人我都認識,都在這里。”酒保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看著陳諾擰開瓶蓋喝了口酒,酒保笑著走開了。
酒吧里很嘈雜——南極的冒險生活,到了晚上其實很少能有什么娛樂場所的。
但凡是喜歡這種冒險運動的家伙,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那種生活之中喜歡刺激不安分的。
否則的話,誰特么吃飽了撐的跑來這種地方玩冒險?
都有一顆不安分的心。
里面的一張臺球桌邊圍了五六個人,墻角的點唱機旁還有人用力的拍打著,大概是喝多了,被酒保板著臉吼了兩聲后,那個醉鬼才轉過身來笑嘻嘻的擺了擺手,乖乖離開。
吧臺旁還有兩個一看就是做冒險行業的人,正在一邊喝酒一邊交談著什么生意,陳諾聽到了對方談話的內容是什么器材,給養之類的……
耐心等陳諾喝完了一瓶啤酒后,那個酒保才又走了過來,站在吧臺內笑瞇瞇的打量了陳諾幾眼。
“還有什么需要效勞的么?你是新面孔——第一次來南極?”
“嗯,不算是。”
“反正我沒見過你,喜歡來南極冒險的民間冒險愛好者,我基本都見過。除了那些官方的科考隊不怎么來我這里光顧,其他的基本都喜歡在出發前和歸來后,在這里喝幾杯,發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酒保隨意的攀談著,然后笑道:“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告訴我。”
“嗯,謝謝。”
“我說的……不止是酒水。”
陳諾也笑:“比如呢?難道你這里還可以找女人?”
說著,他搖頭道:“這里的人,出了來冒險的家伙之外,別說女人了,就連只雌企鵝都看不到。”
“想看企鵝你可以去圣安德魯斯”酒保隨口說一個地點,然后才繼續道:“不過我看你應該對那些小東西不感興趣。
至于女人么……好了,你的臉蛋還不錯,身材也挺健壯的。
旅途寂寞,我想只要你嘴巴甜一些,應該有女冒險者會愿意和你來一場旅途上的友誼賽的。今晚女客人不多,不過你可以去看看最里面的那桌,哪里是幾個散客,剛剛從南極點回來,正在慶賀冒險活動結束,已經喝了一個晚上了,里面的兩個姑娘都不錯,尤其是紅頭發那個,你可以去試試勾搭一下。”
說著,酒保擠了一下眼睛。
陳諾搖頭:“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呃……男人的話……”
陳諾臉色頓時一僵:“不,我是說,我今晚不是來找女人的。還有,我不是GAY。”
好吧,和很多人以為的不同。
大家或許會絕對的在冒險圈么,戶外,極限,危險,充滿了冒險和雄性荷爾蒙……
但,其實……在冒險圈子里,GAY這個群體比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極地冒險圈也是如此。
上輩子陳諾就看到過新聞:某國南極科考隊,因為在極地的生活過于枯燥寂寞,一年耗費掉了數千個套套。
而關鍵信息是:那個科考隊都是男性。
所以他一點都不奇怪這個酒吧的話。
“我可能需要一些別的,你這里能安排么?”
“器材,給養,還有優秀的向導,我這里都可以聯系。不過如果是大型器材的話,可能需要預約,需要等一些時間。”酒保飛快的笑道:“你需要什么?向導的話……你看我剛才和你說的最里面的那桌。
我剛才不是說了,他們是一個剛從極地回來的冒險隊么?你看見那個穿著灰色毛衣的大胡子了吧?
他叫夏爾,旁邊那個是他的副手埃克特,他們是我認識的最好的向導之一。
專業出色,收費合理,而且服務態度非常好。”
酒吧覺得自己的判斷應該是沒錯的。
眼前的這個生面孔,肯定不是什么官方科考隊的成員。
應該是個民間的自由冒險者。
那么這單介紹的生意應該能做的成。何況,這個介紹的節點很好。
自己介紹的目標剛剛完成了一場成功的冒險,正在慶功。還有什么履歷能比活生生擺在眼前的成功案例更能打動客戶的呢?
你說再多例如“人家曾經多少次成功冒險過”的經歷,都比不上讓客人親眼看見人家正在做一場成功冒險的慶賀會。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相信,成功這種事情,是會持續的。
眼看這單生意的成功率應該不低,酒保認為自己的這筆介紹費應該是跑不了的了。
但是,陳諾卻只是喝了一口啤酒,不知可否。
好吧,酒吧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多年的生涯讓他見識過各種不同的客人。
尤其是亞洲的客人,這些亞裔都比較理智,不怎么沖動,喜歡貨比三家,更擅長于洽談價格和細節。
陳諾的眼睛繼續打量這個不大的酒吧,忽然,他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異色。
伸手輕輕一點:“那邊……”
他指的是酒吧里面西南角的方向,最里面的一張小桌。
只坐了一個客人。
那是一個女人,灰色的毛衣包裹著火辣的身材,短發,微微有些卷曲。
雖然趴在那兒,似乎已經有些醉意了,但是露著的半張臉,卻恰好能讓陳諾辨認出來。
酒保一看陳諾指的方向就笑了,立刻露出一副“了解”的表情,卻搖頭道:“嘿老兄,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是琳達。年輕,漂亮,那個身材……就算是老頭子都忍不住會發狂的。
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找麻煩了。”
“什么意思?”
“她可是一個惹不起的壞脾氣。而且……身手很厲害的。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么?這里這么多男人,卻沒有一個過去找她搭訕的——她明明長的那么誘人,不是么?”
說著,酒保壓低了聲音:“因為凡是敢去騷擾她的家伙,都會被她擰斷胳膊的。”
陳諾不動聲色,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鈔票放在了桌上:“和我說說她的事兒。”
酒保看了一眼桌上的這張十美元的鈔票,絲毫不奇怪——陌生的酒客被這個叫琳達的女人吸引,找他打聽消息,賺這種小費,似乎對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我知道的不多,她不怎么喜歡跟人交流。
我只知道,她好像是M國來的,很有錢。
在這里已經待了大半年的時間,去極地去了三次。
我剛才給你指的那個夏爾和他的助手埃克特,就曾經給她提供過向導服務。
不過那次行動失敗了,聽夏爾說,那個女人是個瘋子,冒險的旅程之中不聽向導的指揮,喜歡惹禍。不過看在錢的份兒上,夏爾帶她進極地走了兩次。
只是第三次就打死都不肯去了。
后來這個女人又找了我另外一個老朋友當向導,又去了第三次。
那次后,就連我的那個老朋友也不愿意在賺她的錢了。
我其實搞不明白的,聽說這個女人去極地不是為了冒險,是為了找人。可能是她的親人或者朋友,之前在冒險之中失蹤了,她是來找人的吧。
有人在打賭,說失蹤的人肯定是她的丈夫或者情人之類的。
陳諾的眼神立刻沉了下去。
“好的,謝謝。”
陳諾立刻起身,緩緩的走了過去。
“我勸你別自討苦吃。”酒保在身后提醒了一句,然后無奈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又一個找死的……”
酒桌旁,陳諾才走到了距離對方還有三步的地方,趴在桌上的女人已經頭也不抬的,冷冷的說了一句:“走開。”
陳諾沒說話,緩緩的走到跟前,坐在了女人的對面。
女人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眼神里帶著三分醉意,但顯然并沒有真的喝醉,更多的則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種冰冷和敵意:“我說了,滾開!”
陳諾深吸了口氣:“塞琳娜……是我。”
他說的是華夏語。
女人一愣。
“南美,熱帶雨林。
華夏,金陵。”
陳諾說了幾個關鍵詞。
塞琳娜的眼珠子立刻瞪圓了,上下仔細打量陳諾。
“你是……陳?”
“嗯。”
陳諾點頭。
塞琳娜的眼神里頓時流露出了奇異的光芒來。
畢竟……上次塞琳娜見到陳諾,還是在南極大陸的那個地下冰川里。
這個家伙還被凍結封存在冰川里呢!
“你……出來了?”塞琳娜脫口而出。
咦?這個話說的就有點意思了。
陳諾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不過并沒有細想,而是緩緩道:“你怎么在這里?”
“廢話,當然是為了瓦內爾!
你呢?你是剛脫困?還是……回來尋找瓦內爾的?”
陳諾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塞琳娜說自己“脫困”。
以及,尋找瓦內爾?
“達瓦里希,他?”
“他失蹤了啊!失蹤了一年多了!”
陳諾:“……”
用力深吸了口氣,陳諾看了看左右,然后緩緩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在這里有住所么?”
“有。”
“走。”
塞琳娜看了看左右,緩緩點了點頭,然后起身。
陳諾跟在塞琳娜身后走向酒吧門口。
吧臺后的酒保,盯著陳諾和塞琳娜一起離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難道那個妞喜歡亞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