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人呢?
張林生晚上喝的不算少——當伴郎么,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幫兄弟擋酒。不止張琳生,羅青也喝了不少,婚宴快散場的時候,羅青還被磊哥的兩個曾經道上的朋友拉著拼酒了。
那倆人都是磊哥當年的朋友,在道上混過的,后來也按照道上的慣例,做一些沙土生意或者貨運生意,這不遇到了赫赫有名的羅大鏟子羅老板的獨子,豈有不好好趁機巴結巴結的道理?
四個伴郎,陳諾,張林生,羅青,還有一個朱大志。
別問朱大志明明是小舅子,咋就成伴郎了……人家朱大志說了,待在姐姐那兒美意思,還是跟著哥哥們混好玩。
婚禮結束后,鬧洞房也因為新郎官酒喝大了而草草結束。
張林生是和夏夏一起回家的——家就在大明路車行后面的那個小區里。當初買的那套房子已經成為了兩人的愛巢了。。
沒重新裝修——那個太麻煩。
不過夏夏很有主意,告訴張林生,如今的流行是,輕裝修,重裝飾。咱家這個房子,當初硬裝沒花太多,那就在軟裝上下功夫。
家里的家具家電和家里的裝飾全部都被換掉了,連窗簾都沒留下。
張林生其實也覺得挺好——嘴上不講,但其實心里是舒服的。
難怪當初爹媽都總和他說一個道理:家里還是得有個女人,才有家的感覺。
小情侶晚上回家后,其實張林生看出夏夏的情緒有點奇怪。
那種莫名的亢奮和開心之外,隱隱的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茶藝大宗師其實比張林生要大個兩三歲的樣子。
浩南哥今年二十,而夏夏已經二十三了——若是換在她老家那兒的風俗,再算上虛歲的話,可以說是二十五了。
在夏夏的老家,二十五歲的妹子,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還得是大班!
夏夏如今其實心思也沒那么多了。
若是說一開始釣張林生,還有幾分想抱大腿的念頭,如今卻是真心實意的想和張林生在一起過日子的。
洗盡鉛華什么的倒談不上。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顏值是出類拔萃的,但也沒美到傾國傾城的地步,何況……女人是會變老的。
雖然她天生臉嫩,如今二十三歲的年紀了,若是打扮打扮,換上點鮮嫩的衣服,跑出去冒充高中生都沒問題……
但,假的畢竟是假的。
當初以為張林生可能是某個豪門少爺,喜歡低調或者裝窮人……
但后來接觸久了, 自然也就看明白了老張家的底子。
真真就是個普通人家。
真有本事的是陳諾那幫人, 張林生只是因為和陳諾他們關系好, 才被納入那個小圈子一起賺錢一起玩兒。
但……也很好了啊。
張林生本人性子踏實,一根筋,哪怕是這兩年也賺到錢了, 也沒花花腸子,每天要么就是在車行里, 要么就是回家抱著自己使勁兒。
唯一的一點業余生活, 就是往蔣老師那兒跑, 練拳練武。
哦對了,去年年底的時候, 張林生還帶著夏夏去了一趟hk,香江那邊,其實夏夏也沒去過, 第一次去。
不過卻開了眼了!
是那邊聽說一個挺厲害的宋家派人來接待的, 一個什么二少爺還是三少爺的, 還專門請了小情侶吃了頓飯。
住的也是全程五星級酒店, 還給派了輛車帶著司機,24小時伺候著。
而張林生還去了體育館, 打了一場據說是那邊的什么武術協會和搏擊協會弄的什么比賽,代表宋家出場的。
自己這個男朋友會武,而且好像很能打, 夏夏是知道的。
但之前也不知道這么能打啊!都能打上這種專業的搏擊比賽了!
一場比賽下來,坐在臺下的夏夏就眼看著自己男朋友, 在擂臺上把對手揍成了豬頭。
這還沒完,讓夏夏驚訝的是, 看比賽的時候,坐在自己身邊的頭排座位席上, 居然還有幾個挺有知名度的hk明星。
比賽結束了,晚上人家還請張林生去吃了頓飯,一起喝酒的,也有幾個頗有名氣的動作明星。
后來才知道,宋家也有娛樂公司……做武館,也做武行,自然也沾點兒娛樂圈的意思。
酒桌上人家還笑著半開玩笑, 說張先生的女朋友這么漂亮,有沒有興趣拍戲,有興趣的話,明天就可以去劇組串個角色玩玩……
著實把夏夏有點驚到了。
其實夏夏也挺好奇的, 拍戲什么的,聽起來挺好玩啊……
不過,眼看張林生皺眉沒吭聲,她就知道自己男朋友并不怎么樂意,笑著就岔開話題婉拒了。
果然,那天晚上回到酒店休息的時候,夏夏就隨口提起了這個話茬兒,張林生語氣有點不以為然:“好姑娘誰進娛樂圈啊,又亂水又深的……”
好吧,也就是當時陳諾不在。
若是陳諾在的話,指不定就能給張林生豎個大拇指。
在上輩子陳閻羅掛掉的2021年12月之前……
整個2021年,華夏娛樂圈那個瓜啊……真的是層出不窮,把吃瓜群眾都吃撐了的那種!
真正就給人營造出了一種“此圈無好人”的印象了。
張林生是個本本分分的好男人……雖然年少的時候中二了一點,也學過古惑仔,但底子其實不壞。
被陳諾引上正道后,再加上有老蔣這么一個傳統名師教導著,氣兒也就真的沉了下來。
這就是千金難換的好男人了!
夏夏很清楚,真的要遇到一個豪門闊少,自己還真未必能吃得住人家。
如今挺好,這男人雖然家里底子不厚,但他自己人品過硬,又踏實肯努力,再加上得遇貴人,這輩子的成就,太高了不敢說,低也肯定低不了的。
一個女人,還是自己這么一個有黑歷史的女人,能找到這么一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男人,也真的是老天開眼了。
何況,夏夏也是真的喜歡張林生,沒二心的那種。
從前在歡場里打混的那些人際關系,夏夏全都斬斷了,手機里的通訊錄都刪了個干凈,還把手機號都換掉了。
在一起這一年時間,小日子過的也真是不錯。
張林生有點……嗯,用后世的話來說,有點直男,有那么點不解風情,但……沒關系啊!
夏夏會撩啊!
十八般妖精手段全往自己男朋友身上使出來,再直男的男人,他也畢竟是男人——只要他不是彎的,他也有荷爾蒙爆表什么的。
所以說啊,那些抱怨自己男朋友直男,不解風情的妹子們,其實該自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個兒不會撩。
撩自己男朋友,其實樂趣多多的。
一年來,小日子過的其實不錯。
張家的老兩口也接受了夏夏,對夏夏這個妹子很滿意。
不過,夏夏今晚還是惆悵上了。
自己這就二十三歲了(虛歲二十五),眼看著人家結婚,婚禮熱熱鬧鬧。
新娘一身嫁衣……
要說夏夏真心里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別說夏夏了,就算是那些已經結過婚的已婚婦女,偶爾參加親戚朋友的婚禮,在婚禮現場,看見那些場面,心里也還是會生出艷羨的念頭的,恨不能拉著自己老公或者孩子他爹,把這個婚禮重辦一次……
所以夏夏今晚的情緒確實是有些小別扭的,雖然高情商的茶藝大師一直忍著壓著。
但……畢竟今天也喝了兩杯喜酒,加上兩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張林生對她很了解的,一點點的情緒不同,也能感覺到一些出來。
不過張林生畢竟是直男,甜言蜜語是不太會說的。
晚上到家之后,借著酒勁,浩南哥先把夏夏直接扛上床,抱著著實使了會兒勁。
然后,爬起來洗澡后,回到床上,就靠在夏夏身邊抽煙。
夏夏一翻身,像個小貓一樣的貼在張林生的懷里,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怎么說話。
“我過完年也就二十一了。”張林生想了想,一邊抽煙一邊道:“我之前回家的時候跟我爸媽說過這個事兒。
前兩年因為陳諾不在家,我們都以為他出事了,所以車行的分紅大家都扣著沒分,把錢都給歐阿姨她們母女了……
但現在陳諾回來了,他自己也說了不能在苦著兄弟們。
這次磊哥結婚,其實是陳諾做主把分紅先拿出來用的。
年底分紅,我也還能分到一筆不少的。
而且,我爸媽也說了,家里其實也給我存了一點錢的。
等過完年,把這兩邊錢湊一起,咱們就開始找房子。
看看市面上有沒有什么新開的樓盤,找個大點的,買一套。
然后呢,裝修的事情,羅青家是做地產的,認識裝修公司,人家現在做地產都流行做精裝房了,說是找家合作很久的老關系,來給我裝新房。
便宜不便宜的先不說,至少人家看在羅青的面子上,不敢坑咱們,質量是有保障的。
這買房加裝修時間,怎么也得一年時間。
等著一年過完……我差不多也就二十二歲了。
也就……”
張林生說到這里,一根煙剛好抽完,隨手把煙頭掐了,低頭看懷里的小妖精,低聲道:
“也就……到法定結婚年紀了。”
懷里的夏夏,卻已經落下眼淚來了——不是演的,是真哭了。
吧嗒吧嗒掉了幾顆眼淚兒,夏夏用手背一擦,抬起眼皮來審視著張林生,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問:
“你……真肯娶我?你不嫌棄我以前……”
張林生面色很平靜,搖頭道:“嫌棄什么啊……我又算是個什么人物?
要不是遇到了陳諾這么個兄弟,我不過就是爛泥一塊兒。
這世道,誰還比誰高貴……
再說了,我真心對你,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對我,這就比什么都穩妥!”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浪漫,但是卻瓷實!
夏夏這種女孩,你說甜言蜜語,她不過就是聽了笑笑,歡場中人,騙鬼的好聽話聽了有一萬遍都不帶重樣的。
但偏偏這種瓷實話兒,卻是最讓夏夏姑娘心里受用和踏實的。
小情侶嘛,這種時候,心中柔情涌動,那也就不廢話了。
關燈!
能動手的就別吵吵!!
動情之處,夏夏熱烈的回應,還改了稱呼喊“老公”。
浩南哥頓時軍心振奮,如同加了攻速和輸出的buff……
半夜的時候,夏夏其實已經睡著了,只是心中情緒波動,做夢也就多了一些,半夜的時候,忽然下意識的伸手往枕頭旁一摸,頓時一個激靈就從床行坐起來了!
雙人床上,自己的身邊那半張床,空空蕩蕩!
張林生不在!
心中疑惑著,喊了一嗓子,廁所里也沒人回應!
起身,家里里外找了個遍。
然后,夏夏心中忽然就慌了!
人沒了!
手機在床頭,脫下來的衣服也就在椅子上扔著。
那么一個大活人!
就沒了?!
我老公呢?這么一個大活人,就忽然沒了?!
磊哥今晚其實沒真的喝醉。
磊哥精著呢!
他知道,不裝醉的話,今晚這么多人鬧騰,自己肯定輕松不了,不定給那幫人折騰成什么樣子了。
于是,三分裝成七分醉,演到你流淚!
等兄弟姐妹們散了去,朱曉娟過去送了客人出門,關上房門,一扭頭,就看見自己老公笑瞇瞇的站在臥室門口,一臉賊兮兮的樣兒。
兩口子也不是剛才一起了,在一起多年了,早就養成了默契。
磊哥一扭脖子,丟了個眼神兒:“走著?”
“嗯!”朱曉娟立刻笑著走了過去。
于是,一對兒新婚夫妻,開開心心的撲騰到了紋龍秀鳳的大床上……
開始拆紅包數錢!!
很多沒結過婚的年輕人其實不懂。
這年頭,新婚夫妻的新婚之夜晚上,就沒幾個真的洞房的。
這都什么年代了,走到結婚這一步的小兩口,早就在一起很長時間了,少則一兩年,多的十年八年的都有。
對那檔子事兒早就不新鮮了。
再說了,結婚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累都累得半死了,哪有那個興致。
恨不能直接床上躺尸了。
也就數錢這種能讓人身心愉快的事情,還能打起點精神。
“三舅家的……八百。
四表哥……六百。
二姨那邊,我二姨身體不好,就沒來,但她閨女帶著老公來了,就是我三姐和三姐夫,算是代表,但是把二姨的那份錢給捎來了,一共給了一千……”
磊哥在這兒拆紅包,那邊朱曉娟拿著紙筆趴在床邊記錄,手邊的手機也打開了計算器的界面……
忙活了一個小時算是把賬目弄完了。
這么一算,酒席花的錢,和收的份子錢,里外以算,居然還小賺了一筆。
“其實也不算賺……人家給了分子,是人情。將來別人家有事兒,紅白喜事的,我們也是要還人情的。你把名單都記好了,以后別人有事兒請咱們,咱們可不能不去,別讓親戚朋友挑理。”
磊哥靠在床頭抽著煙,對朱曉娟仔細交代。
朱曉娟是個明事理的女人,這種事情上絲毫不含糊,小心翼翼的把名單記好后放進了包里。
“以后家里的錢就都你做主了。”磊哥伸了個懶腰:“這些錢你回頭存銀行還是怎么處置,我就不管了。”
朱曉娟心里還挺開心,能有磊哥說的這番話做表態。
琢磨了會兒,朱曉娟道:“你那幾個兄弟,陳諾他們幾個……份子錢給的有點多,你看要不……”
“那沒事兒。”磊哥笑道:“我們幾個如今的交情和關系,已經不在意這點事兒了,多了少了,沒人會當回事兒。
嗯,不過你提點的對……你幫我記一下,回頭啊,元旦的時候,我帶你去陳諾家,他說是元旦的時候也要擺酒……”
朱曉娟心中一動,做了一個抱孩子的姿勢:“他決定公開了?”
“嗯,不然呢?人家自己的親身骨肉,孩子她娘又是那位……我告訴你,那位孩子她娘,我之前打過交道……底子我到現在都不清楚,但我就知道,是一位絕對厲害,絕對惹不起的!
陳諾就厲害吧?在那位面前,腰桿子都挺不直!”
朱曉娟有點不以為然:“那是他自己虧心吧……有這么一個給他生孩子的女人,而且照你說的,來歷還很不一般。
可他自己外面不還有……那個孫可可,還有我聽說之前還有個什么南高麗的,不列顛的……聽說學校里還有個霓虹妞兒……”
磊哥皺眉:“我就多余以前在家里和你說這些事兒,我告訴你啊,這些事兒,我和你兩口子在家,你和我說說就算了,你可不能對任何人講!”
“當然不會啊!”朱曉娟立刻道:“陳諾對你有大恩,我當然敬重他的。
但是,我是女人,對他做的這些事兒,我也是不認同的。
可不認同歸不認同,那是別人家的事兒,我也不會摻和啊,更不會講出去,你放心吧。”
頓了頓,朱曉娟放下了手里的東西,過來躺在床上,往磊哥身邊貼了貼,然后嘆了口氣。
“前幾年吧,你進去的時候,我就一直為你擔心。
后來你放出來了,我卻也一天都沒輕松過,總怕你混著混著,又出了點什么事兒。
自從你認識了陳諾,跟著他一起混后,我才一天天的踏實了。
咱們不走歪門邪道,就踏踏實實的做生意賺錢,清清白白做人,這日子過的不比什么都舒坦。
我也不用擔驚受怕的。
我告訴你,前些年,有時候,晚上只要是你外面的什么‘朋友’給你打電話叫你出去,我那一晚上就別想好好睡覺了,膽戰心驚的,就怕你在外面又惹事兒。”
朱曉娟低聲道:“所以啊,陳諾在我心里,是咱家的恩人!
你跟著他,賺多少錢,我其實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你跟著他混,和你從前道上的那些爛朋友,狐朋狗友的,脫離了關系,這點我才真的是對陳諾感恩戴德的。
還有就是,我弟弟大志……我知道他是個性子不讓人放心的,但是跟著陳諾混,越來越開竅了,我這個當姐姐的,怎么可能不感激人家。”
“你這么關心你弟弟,今天還當那么多人的面兒揍他?”磊哥壞笑著。
朱曉娟臉色一變,怒氣上涌:“我就恨今天揍得輕了!!他說的那是人話嘛!”
磊哥想了想,拍了拍自己老婆算是安慰,轉了個話頭,道:“其實啊,我自己有時候琢磨,也是覺得走運。
我要不是當初腦子聰明,抱上諾爺這條粗腿,我說不定就被李青山那個老小子收拾了。
他盯著我的店不是一天兩天了。
幸好那個時候我已經跟上了諾爺。
對了,咱們結婚,李青山其實也派人來送了份兒禮的。
我看那個老小子就是還不死心,還想抱上諾爺……不過他那個人太爛,別說諾爺瞧不上,就算是我知道了他干的那些事兒,我都瞧不上他。
所以這次他送的厚禮,我也都沒收。”
“不收是對的,咱家不缺那點錢!”朱曉娟雙手支持自己的丈夫。
“諾爺是真個有本事……哎,就是神神秘秘的,很多事兒我也都不敢多問。
我覺得,就像電視里演的那些仙俠片,沒準是什么深山老林里的古老門派出來的行走人間的……
總之啊,一心一意的跟著混就完了。
咱們也不惹人,也沒人敢惹咱們,好好做生意好好賺錢,好好過日子。”
兩口子說了會兒閑話,漸漸的磊哥就真的扛不住,酒意上來,犯困了。
實在懶得動彈,旁邊朱曉娟伺候他把外衣脫了,有打了把熱毛巾給他擦了擦臉,給他扶了扶枕頭,蓋上被子。
不多一會兒,磊哥打呼嚕了。
朱曉娟在旁邊躺著,看著自己丈夫睡的香,其實心中也有些感慨的。
雖然在一起有幾年了,但今天畢竟不同,婚禮舉辦后,等于昭告親戚朋友,自己以后就是他吳家的媳婦了。
其實,吳磊算是個不錯的,挺靠譜的男人了。
有些小毛病,但大毛病沒有。
年輕時候喜歡好勇斗狠,現在這些也都不會去碰。
至于男人……外面有些花花腸子。
朱曉娟其實已經想開了,和那些個有錢了就換老婆,拋家棄子的男人比,磊哥算是還行了。
至于外面來往應酬,逢場作戲什么的,喝個花酒啥的……
朱曉娟雖然也跟磊哥吵吵鬧鬧的,但其實也就是鬧一鬧,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讓男人有點警惕心,給他劃下一條紅線,警醒警醒他罷了。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還能如何呢……
你跟甲方做生意,遇到一個甲方就是特么喜歡喝花酒的。
你請不請?
甲方說去,你說不去?
甲方不會覺得你是個正經人——人家只會覺得你不給面子。
好,去了,甲方點個妹子做身邊陪酒。
你潔身自好,你不點,就一個人坐那兒?
甲方別扭不別扭?怎么的?你來當燈泡啊?還是當明燈啊?
哦,就你正派,就你潔身自好,就顯得我們是色痞子?
那你還是滾吧,別在這兒礙眼。
要么你就能接受你男人甘于清貧……天天就上班下班兩點一線……每個月就掙點死工資。
而且,那也就別成天抱怨自己男人沒本事賺錢
自己選的啊。
像磊哥這種又沒學歷又沒別的技術專長的,想做生意賺錢,不應酬不混社會?
可能么?
不可能啊。
女人若是找一個像磊哥這種的男人,你又要他專心對你,又要他能有出息,同時還要他不能沾染一丁點社會上的泥點子?
那就是不講道理了……
朱曉娟是個講道理的,也是個心里有主意的。
平時和磊哥在一起,打歸打鬧歸鬧,劃下紅線,偶爾鬧騰一下也是為了警醒警醒男人,大多數時候其實都是安安分分過日子的樣子。
而且,她對磊哥也是真心實意,想好好守一輩子的。
朱曉娟對自己找的這個丈夫,其實心中是很滿意,也是很有感情的。
看著旁邊這個熟睡的男人,如今已經是自己丈夫了,倒是看著看著,看出點不一樣的心態來了。
心中又是復雜,又是有些寬慰,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看了會兒,自己挪了挪身子,就在磊哥身邊靠著,自己找個了舒服的姿勢,靠在磊哥懷里,也閉上眼睛睡著了。
直到……后半夜。
夢中醒來,一摸身邊……
“人呢?
光頭磊!!你哪兒去了?!!”
朱曉娟忽然就跳起來了!
新婚之夜,自己老公沒了?!!
張林生目瞪口呆的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遠處……
此刻玻璃已經被震裂了幾條口子!
浩南哥是夢中被震醒的,那轟隆隆的動靜,還以為是哪里發生爆炸了。
然后房子都跟著晃了晃。
浩南哥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抱夏夏,結果摸了個空!
他一個打滾從床上跳起來,然后就看見了窗戶外面……
這個臥室本來就是朝南的。
透過窗戶外面,能看見遠處巨大的煙塵灰土漫天!
還有隱約的火光!
隱隱的能看見原來每天都能瞧見的,幾個遠處的大樓建筑,都已經崩塌了小半!
更遠的地方,則是一片廢墟!
就跟特么世界末日是的!
張林生足足愣了五秒的功夫,才反應過來,滿屋子找夏夏,結果壓根沒人!
更讓張林生覺得恐懼的是……
不但夏夏找不到……
好像自己住的這棟樓,都沒人!
按理說這么大爆炸,這么大動靜,一樓的人……不,一個小區的人都該驚動吧?
樓道里安安靜靜,沒有看到人們慌張外逃的場面,也沒有人出面來打探消息。
遠處的爆炸聲不絕,但是這里,周圍,卻一片靜悄悄!
張林生慌了!
他來不及穿衣服,就套上了褲子,隨便扯了件外套披上,抓起手機就往外跑。
一面跑一面撤開嗓子喊“夏夏!!!!”“夏夏!!!!!”
他很清楚事情不對頭!
如果是遇到災難了,夏夏絕不可能撇掉自己一個人跑掉的!
跑到了樓下,小區里,外面的街道,空無一人!
張林生拿起手機來就想著要打給誰。
可是手機……沒信號!
張林生就這么捏著手機已經跑出了半條街。
樓下的小超市,煙酒店,藥店……
還有跑到路口,就能看見的自家的車行……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
但一個人都沒有!
別說人了,連個能喘氣的活物都沒有!
最可怕的是,明明是路邊的有那種通宵營業的小飯館,做宵夜生意的……
以前半夜路過的時候,人家都有人的。
此刻,門也都開著,亮著燈!
但,就是沒人!
別說是食客了,連老板帶伙計,都不見!
張林生越來越心慌。
滿大姐的喊了幾聲“夏夏”,腦子空蕩蕩的,就忽然停下了腳步。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
難不成……
是做夢吧?
肯定是做夢!
不然不可能全世界的人都沒了啊。
嗯,這一定是夢!
想到這里,心中反而定了幾分。
只是……卻越來越心虛,心中更有一個念頭仿佛在提醒自己,這不是夢!
就在張林生失魂落魄手足無措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一個說話的聲音,直接落在了自己的腦子里,落在了自己的心里!
“……陳諾,你跑不掉,也出不去的……”
陳諾?
陳諾在這里?
這個說話的聲音,又是什么人?
這不是做夢?
張林生心中無數個念頭。
與此同時,城東的一條街道。
磊哥光著腳丫子沖出了酒店,沖到大街上,大聲怒吼著:
“曉娟!!
曉娟!!
老婆?!!!!
媽的!人呢??!!
有人沒有人!!!
臥槽!!!”
市中心某五星級酒店的頂樓套房。
妮薇兒和李穎婉一個站在窗戶邊驚恐的看著遠處,城市的南邊傳來了火光和爆炸,感受著樓宇還在微微的震動……
而另外一個,則是拿著手機瘋狂的到處亂竄,試圖在尋找信號。
唯獨沒動的,就只有西城薰。
西城薰跪坐在地上,面色沉靜,卻緩緩的雙手捧起自己的小太刀來,抽刀出鞘,手里拿著一張布,輕輕的擦拭著鋒利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