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畏懼的是牽掛
西德的做法非常的干脆,甚至是效率的令人發指。
他直接用手指輕輕一劃,他眼前的空間就被徹底的割裂開來!
空間的這一頭,是非洲曠野上的坑谷湖泊。
而空間裂縫的另外一面,則是冰天雪地!
那一面密集的針葉木叢林旁,是一片冰凍的湖面,而在湖邊,一棟木屋旁,站著一個人影……
西德微笑著,緩緩的走進了空間裂縫里。
不過幾分鐘,他就走了回來。
而在他的身后,那個人影面色鐵青的跟了過來。
第四種子的面色依然蒼白,顯然力量還沒有恢復,但他的眼神里,卻已經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者不甘,而是帶著慢慢的苦澀和無奈。
西德輕輕的一抹,空氣中的空間裂縫就消失掉。
“那么,我們開始吧。”
西德看著第四種子:“時間到了,這件事情我想你應該可以理解的,對么?”
第四種子看了看灰貓,又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鹿細細,最后才看向西德。
他緩緩點頭。
“不錯,我能理解。
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這么做的。”
西德點了點頭:“這是貓剛才問了我一個問題,我猜,你也一定會這個問題的,所以我不妨先告訴你答案好了。”
他語氣很有耐心的樣子:“我已經走到了最后一步,但是我也沒辦法看清楚終點線后面的世界。
想來,三維和四維之間的壁壘,不會以為距離更近了,就可以讓我的感知去穿透它。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結論:純粹的精神生命體,是不可以進化為四維的。
我們生來就是殘缺的。”
第四種子果然認真的傾聽,然后皺眉思索片刻,緩緩道:“謝謝你最后滿足我的執念。
不過……既然你說,我們是殘缺的,我們這些精神生命體不可進化為四維。
那么你又說時間到了。
所以……你其實有辦法跨過最后一步了,是么?”
“有,雖然沒有證實,但我已經有結論了。
當然了,我不敢保證一定正確……
但,總要嘗試一下的,不是么?”
西德這么說。
而荒唐的是,灰貓和第四種子,居然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錯,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要這么做,一定要嘗試的。”,第四種子語氣很由衷。
西德笑了:“謝謝你的理解。那么,你還有什么別的要求么?”
第四種子想了想:“我一直和章魚怪那個家伙互相算計,很多次了……
最后,我想走在他后面,讓我看著他先死,可以么?”
西德笑了。
灰貓在一旁搖頭道:“你沒機會了,章魚怪已經先死掉了。”
第四種子皺眉,看向灰貓。
灰貓嘆了口氣:“那個家伙想弄醒一個母體分身,破罐子破摔,所以把自己獻祭掉了。”
“……無聊的負面情感。就是那種,我贏不了,別人也別想贏?”,第四種子忽然笑了起來:“倒還真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灰貓撇撇嘴:“還是那句話,人類的很多情感,本來就是很無聊的。”
第四種子看著灰貓:“你呢?我猜……你一直很討厭我,所以,你的最后的要求,一定是死在我后面,親眼看著我先完蛋,是么?”
灰貓冷笑:“你很聰明,猜對了。”
第四種子長長的出了口氣:“也好,那么我沒有什么執念了。”
西德看了看面前的這兩個種子,語氣很認真:“億萬年的相識……很高興和你們一起競爭。”
就在這個時候,鹿細細忽然轉過身來:“等一下。”
三個種子一起看向星空女皇。
“我有一個問題,問他!”,鹿細細伸手指著第四種子:“就當我是幫別人問的。
關于……云音!”
第四種子看著鹿細細:“你是為了你自己問的么?”
鹿細細冷笑:“我不是云音!我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可惡的種子,把我的靈魂,塞進了屬于云音的這具身體里來的。”
第四種子皺眉:“你問吧。”
“你曾經自稱云河——云河是云音的父親。可是你卻根本不是云河,而是種子!
你為什么會自稱云河?”
第四種子看著鹿細細:“你問這個做什么?”
“就當我是幫別人問的。”,鹿細細語氣很冷漠。
第四種子沉吟了一下,終于點頭:“可以,我可以告訴你。”
頓了頓,第四種子眼神里露出了一絲與眾不同的目光來:“三百年前,非洲那場算計母體分身的事情里,章魚怪和我,都有份。
而我躲在暗中,我目睹了那個叫云河的人類,用一種負面情感的武器重創了母體。
我當時覺得那個叫云河的家伙,驚才絕艷。
不過他當時已經受到重創,快死了。我想保下這個家伙,更想讓這個天賦強大的人類給我帶來更多的好處,于是把他弄成了我的選中者。”
鹿細細皺眉:“這個和你自稱云河,有什么關系?”
“我把云河弄成我的選中者后,我發現,他的天賦潛力已經到頭了,接下來沒有繼續成長的空間。所以……”
第四種子說到這里,緩緩道:“我本想直接放棄掉他。但是,他弄出來的那個負面情感的武器,讓我太感興趣了。
我不忍心直接放棄掉他。
而且,我也在追去進化的方向,剛好有一個設想,是我之前一直想過的某種可能,我就在他的身上做了一次實驗。”
第四種子的語氣很冷漠,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奪舍了他。
我奪舍自己的選中者,想看看這種辦法是不是可以彌補我們的先天缺陷。
但是很遺憾,這個辦法并沒有什么用處。
非但沒有用處,而且因為我奪舍了云河,他藏在意識中的那些負面情感的武器,差點把我弄傷,我才不得不遠遁修養了一段時間。
后來我猜想,云河的天賦如此好,他的血脈后人的天賦應該也很強,而且,可能也會弄出那種負面情感的武器。
所以,我在過了一段時間后,就重新再次去了一趟,把云音弄成了我的選中者,帶走了她。”
鹿細細聽到這里,深吸了口氣,看著第四種子。
“你們這些種子,果然都是該死的。”
說著,鹿細細看向西德:“我的問題問完了,現在……請你讓我看著他死在我面前吧。”
第四種子笑了:“你繼承了云音的身體,也繼承了云音的選中者的身份——我的選中者。
我死的話,你也的生命也會慢慢枯萎。”
鹿細細的臉上露出一絲復雜而冷酷的笑容來。
“那又如何?就如同你們說的,有時候,人類的一些情感和情緒,就是這么無聊——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西德看著面前的兩個種子和一個人類。
他笑了笑:“那么……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我……就開始了哦?”
第四種子對著灰貓豎了一根中指。
西德走到了他面前,然后輕輕的,一根手指戳進了他的額頭眉心。
很快,第四種子的身上,一種奇異的生命氣息開始彌漫,最后盡數流淌進了西德的手指之中。
他的身體緩緩的倒下。
而西德的手心,則多出了一樣東西。
一粒雪白的,如玉石一般的米粒。
一分鐘后,灰貓消失,化作了西德掌心里的第二枚玉石米粒。
西德的神色,和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似乎有些變化。
他看起來……仿佛整個人的氣息變得飄渺不定,仿佛隨時隨地,下一秒就會徹底消失一樣。
西德皺眉,輕輕撫了撫額頭,長吸了口氣。
鹿細細卻根本不再看西德,而是繼續靜靜的凝視著湖面。
“那個家伙沒死。因為我的實力沒有下滑,所以,基于種子和選中者的生命共享的規則,他一定活著。”。
西德看著鹿細細的背影,輕輕道:“倒是你……第四種子被我吞噬了,所以你的生命之線已經斷裂,你的生命會源源不斷的流逝,慢慢枯萎。”
鹿細細忽然站了起來:“走吧,捎我一段路。”
“你去哪兒?”
“回家。”,鹿細細頭神色淡然:“既然我快死了……我總要回家去交代一下后事。西德,幫我最后一個忙。
如果我死之前,陳諾還沒有回來的話……以后你見到他,幫我告訴他一句話。”
西德點頭:“什么話?”
鹿細細深呼吸了一下:“告訴他,足夠了,別再嘗試了。”
西德歪著腦袋看著鹿細細:“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他聽不聽,我不確定。”
“好了,不要說這些廢話了,現在,帶我回金陵……嗯,不對,回去之前,先帶我去找一個人。”
“誰?”
“第四種子的另外一個選中者。”,鹿細細嘆了口氣:“第四種子死了,我死,她也會死的。我們兩人都是陳諾的妻子,我在死之前,總要帶她也回家,不能讓她死在外面。”
東京的某個私立醫院里。
孫可可躺在病床上——其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她的實力在前些天的行動中意外的突飛猛進。
然后,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忽然整個人就衰弱了下去。
西城熏把她送進了醫院里檢查之后,卻查不出任何問題。
而孫可可卻感覺到自己的力量……
就像一塊被丟盡了熱水里的肥皂。
一點一點的,在溶解。
孫可可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西城熏和任何同伴。
她默默的撥打了陳諾和鹿細細的電話,無果。
隨后……
她就看見了病房里,一道空間裂縫被打開了。
鹿細細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身后跟著一個看起來瘦弱的小男孩。
孫可可立刻坐直了身體,瞪大眼睛看著鹿細細。
“什么都別說了,我先帶你回家。”,鹿細細在拉著孫可可的手的時候,臉上的冷漠才消失,聲音也溫柔了許多:“我們回家再說吧。”
說著,鹿細細扭頭看西德。
“最后幫我們一個忙,弄個門,讓我們回金陵。你……別跟著我們了。”
三天后。
金陵城東郊的某個墓地。
鹿細細交了幾十萬,然后買下了這片墓地里,山頂最好的兩個位置。
“這個地方不錯,山頂,視野好,空氣也好,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的很遠。”
鹿細細拉著孫可可的手,語氣很溫柔:“以后如果他想我們了,可以隨時過來看看我們……從咱們家里到這里,開車走環城高速也很近。
其實我們死后,埋在哪里都可以……
但,這里是金陵,是他生活的城市。
就算是死,我也想埋在這里,以后能一直看著這個地方。也許還能看著他。”
孫可可沒說話,看著面前那兩個墓坑,沉默了幾秒鐘。
鹿細細輕輕嘆了口氣:“很早之前我和你說過,我有一天可能會死掉。
本來我還想著,即便我死了,我死后,有你陪在他的身邊,也會讓他多一個牽掛,以后不再做傻事。
但是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其實就是云音。
所以,我是第四種子的選中者,你也是。
我會死,你也一樣會死。”
孫可可也用力握了握鹿細細的手,輕輕笑了笑:“不過……總算還有陳一一。
有孩子在,他也一樣有了牽掛,也……不會立刻就做傻事了。
陪著孩子長大,過個幾十年,也許心思就淡掉了。”
鹿細細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希望如此吧。”
孫可可低聲道:“我們還有多久時間?”
“不確定。”,鹿細細緩緩道:“按照他跟我說的,第一世的時候,我在第四種子死后,就開始進入生命衰退狀態。
但是那個狀態下,還是持續了幾年時間的,所以……我們應該還有幾年時間吧。也許一兩年,也許三五年。”
孫可可居然笑了笑:“也不錯了,至少還有幾年時間,可以跟他在一起好好相處。”
“希望他能早點回來吧。我只怕,他會失蹤很久。我更怕,他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不在了。”
孫可可勉強笑了笑,忽然道:“如果還有兩三年的話……我們給自己買墓地,是不是買的有點早了啊?”
鹿細細知道孫可可在故意開玩笑,她輕輕笑了一下,然后拉著孫可可的手,兩人就往公墓的大門口走去。
“走吧,中午我請你吃面條吧,嗯,去吃拉面好么?”
老郭不在金陵,他的拉面館沒有開門。
不過兩個女人在附近找了另外一家拉面館吃了一頓午飯。
“手藝沒有老郭的好。不過肉放的比郭老板要多。”,孫可可用筷子挑著面條。
鹿細細漫不經心的剝著蒜頭,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知道,這輩子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
“是什么?”孫可可問道。
鹿細細咬了咬嘴唇:“他那個時候賊的很,很會演戲,假裝一個什么都不動的少年,看著我,說我長都很好看。”
孫可可搖頭:“那個家伙,就是這種樣子的啊。”
鹿細細仿佛笑了笑:“你知道么,我其實不怕死的。我只是很遺憾,他說救過我十六次,也和我相愛了十六世。
但,我一次都不記得……那些記憶,應該也有很多美好的畫面吧。”
孫可可嘴角勾了勾:“其實我也不怕死的。”
“嗯?”
孫可可搖頭:“如果是一兩年前,也許我會怕死……但現在,我這里……”
說著,她指著自己的腦袋:“云音蘇醒后,然后又和我融合。我這里,一部分其實是繼承了云音的記憶。
三百年呢……她……
不對,不是她,是我。
我曾經活了三百年呢。
好像,已經活的也夠久的了。”
鹿細細抿了抿嘴。
“其實,很多人畏懼死亡,并不是害怕死亡本身。
而是擔心,人間尚有牽掛。”
兩個女人就這么平靜的回到了家,然后把在家里照顧孩子的小奶糖支走。
鹿細細抱著女兒陳一一,就坐在天臺上曬太陽。
而孫可可,則回了自己家。
她想在家里再陪陪父母。
“如果他回來了,告訴我,我會立刻回來的。”
孫可可留下這句話后,就走了。
鹿細細抱著女兒在天臺曬太陽,直到太陽落山。
她給女兒唱了很多歌,晚上還親手給女兒做了一些晚餐。
然后品嘗了一口后,就全部丟掉了。
拿起手機打了一個KFC的外賣送餐電話。
當母女兩人坐在一起,看著女兒陳一一,一勺一勺的吃著土豆泥的時候,鹿細細才嘆了口氣,在女兒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寶貝啊,以后你可要學會做飯哦。不會做飯的話,一個人的時候就只有吃外賣,也太可憐了呢。啊對了……差點忘記了,你可以用紙人的法術來做飯呢。”
不過隨后,鹿細細立刻板著臉:“以后不許用那種法術!小孩子不許玩火,知道么!”
陳一一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親媽,然后湊了過去,在鹿細細的臉上親了一下。
鹿細細看著女兒的臉,眼神里滿是柔情。
我……應該能活到她上小學吧?
半夜的時候,鹿細細摟著女兒睡在床上。
平靜了一天的時間,此刻,那種悲傷的情緒才漸漸涌上心頭。
她焦躁了坐了起來。
然后,拿起了手機來,給孫可可發了一條短信。
十分鐘后,家里的房門被打開,孫可可走了進來。
鹿細細光著腳走到客廳,看著孫可可。
孫可可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
她緩緩的走到了鹿細細的面前,忽然攔腰抱住了鹿細細,女孩的聲音帶著一絲再也無法掩飾的柔弱:“小鹿姐,我,我,我其實也很難受的。”
“嗯。”
“我很怕,我很怕我死后,我父親母親會很傷心。
我很怕我死后,陳諾,陳諾他以后就一個人,他還要帶著小孩子,他一個人……”
孫可可流出了眼淚。
鹿細細用力吸了口氣,仿佛想用這種辦法,把已經涌出來的眼淚給吸回去,但這種做法卻根本徒勞。
她飛快的擦掉眼角的淚水。
鹿細細想了想:“你覺得西城熏那個女孩怎么樣?”
孫可可:“?”
“還有李瑩婉,還有……”鹿細細有些情緒不穩定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孫可可:“你是想……”
孫可可嘆了口氣:“我現在終于明白,兩年多前,你當初那么愛他,卻跑去找我,和我說那番話的心情了。”
鹿細細搖頭:“你覺得,那幾個女孩,她們……”
孫可可認真想了想:“李螞蚱我最熟悉,她是對陳諾死心塌地的那種,很喜歡陳諾。西城熏么,她對陳諾很忠誠,但感覺情愛的成分之外,還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忠誠。
妮薇兒,那個家伙我一直不太明白,感覺她對陳諾更多是感恩,是那種吊橋效應……”
鹿細細:“那她們三個人,你覺得怎么樣?”
孫可可思索著,正要說什么……
偌大的客廳里,黑暗中,從大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覺得都不怎么樣!!”
兩女豁然轉身,扭頭!
大門口,房門大開著。
陳諾站在門口,灰頭土臉,身上臉上有血跡,還有沙土污漬,頭發也是亂糟糟得如同鳥窩一樣。
陳諾的表情看起來疲憊不堪,但眼神里仿佛點著兩團火焰!
“所以,你要離開了么?這次是……徹底離開?”
八中國際部的操場上,夜晚的星空和晚風,仿佛都失去了溫暖。
福克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西德,眼睛里已經迅速充滿了淚水。
西德沒說話,只是微笑著,伸手摸了摸小狐貍的頭發。
“我可以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如果你希望我當一個乖女孩,我也會努力去做一個乖女孩!
我可以不再使用超能力,我甚至可以……努力上學,以后我去考一個好的大學,好不好?”
福克斯說完,用力咬著嘴唇。
西德靜靜的看著福克斯,再次伸手去摸小狐貍的頭發。
然而這一次,福克斯歪頭躲開,用滿是怨憤的目光盯著西德看了一眼。
小姑娘跳起來,轉身跑走了。
西德沒有去追,而是靜靜的坐在了操場旁的看臺上。
他頭上的卷發被夜晚的風吹了起來,然后整個人看上去就那么小小的一只,坐在看臺上。
黑暗中,遠處教學樓一片黑暗,只有側面的宿舍樓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燈火。
操場上,一個身影,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這里。
“是時候了吧,西德!”
陳諾站在看臺下,仰頭看著坐在那兒的西德。
西德緩緩的站了起來。
兩人仿佛隔空對視著。
“嗯,確實是時候了。”,西德邊說邊搖頭:“最后這一步,我看清楚了,我邁不過去,但是我的存在,可以作為一個橋梁,讓別人邁過去。
這個別人,不可以是旁人,只能是和我生命關聯的選中者……所以,只能是你,或者……”
“福克斯不行,她的實力太弱了。”陳諾搖頭:“如果你想等她成長起來,那么你可以再等一百年……而且,她的天賦不足以達到我的境界。”
“我需要驗證一下你現在的力量。”,西德笑著,對著陳諾緩緩的一揮手。
無聲無息的,一種力量就壓下了陳諾的身體。
陳諾站在那兒,身子沒有動,只是這么靜靜的看著西德。
而在兩人的身邊,整個操場,塑膠跑道,草皮,還有周圍的水泥看臺,那些金屬的燈柱……
無聲無息之中,忽然就開始崩裂,粉碎!!
陳諾站在原地,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然后,他輕輕一擺手。
那崩裂的物質,開始逆轉,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恢復到了原樣。
“時間?”,西德一挑眉。
“嗯,這個能力不錯吧?”,陳諾瞇著眼睛看向西德。
西德沉思了一下:“好,你通過我的驗證了,現在的你,實力已經不比我弱了。”
西德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下了看臺。
他走的不急不慢,就這么慢吞吞的,走到了陳諾的面前。
他先把兩枚玉石米粒掏了出來,放進了陳諾的掌心:“這是灰貓和第四種子的。”
然后,小男孩張開雙臂:“來吧。”
一分鐘后,西德身體緩緩的倒在了地上,然后陳諾的掌心里,多出了第三枚玉石米粒。
玉石米粒……是種子的,殘骸!
將三枚玉石米粒緊緊的攥在掌心,陳諾輕輕揉了揉眉心。
很快,一團無形的能量從他的身體里出現……
他的眼前,整個世界,變成了……
一條線!
這是一條……時間的長河。
在這條長河里,生命會誕生,會枯萎。
落花會變成泥土,然后泥土會滋養種子。
青絲會變成白發,而新生的啼哭,和衰老的生命,會一次次的輪回……
陳諾深吸了口氣,跳進了……
這條河。
跳下去之前,陳諾忽然回頭,朝著八中國際部操場外的某個遠處的角落,投去了一束目光。
那個地方,某個角落里,仿佛站著一個身影。
一個臉部線條輪廓深邃的女孩,站在角落里。
她看向陳諾的眼神,仿佛帶著一絲激動,一絲期待,和一絲孺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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