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仆意識暈迷了將近一個呼吸時間,這才恍惚回神。
然后她就見素昭君,正以同情的目光看著她:“收回前言,他現在如果有兩三個得力的幫手,即便七重樓境,也得被他給一刀斬了。”
中年女仆不由臉色微紅,知道素昭君沒有說錯。
如果是正常對戰,她的護體罡氣與護身法器,可沒法在這一個呼吸時間內,扛住李軒與他同伴的狂攻猛打。
然后中年女仆又望見了讓她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現那校場中央,李炎被凍在一塊碩大的寒冰內,一副目眥欲裂的模樣。
外面的李軒,則一掌又一掌,拍在這塊冰上,不斷的加固冰層。鎮壓李炎周身燃燒起的火焰。
“姑爺?這又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見,他首當其沖,雖然修為與真元質量勝你許多,可被震暈的時間,與你差相仿佛。”
素昭君為之莞爾:“幸虧他還有幾分小心,把那身子午含光甲穿在了身上,否則這次定要丟人現眼。他最近火氣極大,消消火也好。”
中年女仆心想這已經夠丟人的了,她不由搖頭:“可我覺得這是火上澆油,姑爺他估計會被氣壞的。”
此時在校場邊緣,李承基也是臉色怔怔,然后大喜:“這神夔雷音,浩然正氣,了得啊!居然已修到了這個地步。”
剛才李軒音發之刻,竟連他也稍稍恍惚,可見李軒的音震之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那邊李軒一連在冰層外拍了二十掌,眼見是凍不住了,就忙往場外一跳:“我投降!”
“不準!”李炎周身赤炎噴發,勢如巖漿沖卷,將周圍失去李軒支持的冰層全數蒸發為水汽分子。而等他準備揮刀,要給李軒一個深刻教訓的時候,發現后者已經躲在了李承基的身后,神色無辜的朝他看著。
李承基能理解李炎的情緒,卻笑瞇瞇的說著:“兄弟切磋,點到即止。他既已認輸,那么試招切磋自然到此為止。
倒是炎兒你,這次真該反省了,我等武人當戒驕戒躁,不可因你習武已小有所成,就小視了天下豪杰。這世間似軒兒這般習有奇功異術的,可不知有多少。”
李軒在他身后連連點頭:“正是!正是!大哥早該想到我會找你試刀,應該是有所依仗才對,你又大意了!”
他一直記著不久前李炎撓他腳底板那樁事,心想今日總算是報仇雪恨了。
李炎則差點氣歪了嘴,他雖然沒繼續動手,眸光卻很危險的睨著李軒,不知在想著什么,讓后者心里面發毛。
因察覺到兄長的報復欲過于強烈,李軒也沒敢找冷雨柔繼續試招,他甚至沒敢在誠意伯府多呆,在去老娘那里請過安之后,就匆匆離府了。
奇怪的是劉氏雖然見了他,卻讓李軒呆在一丈開外,不許靠近,房間里面還燃著濃郁的熏香,讓李軒完全摸不著頭腦。
李軒不知的是,就在他走出誠意伯府的時候,劉氏正拿著兩張拜帖,眼神無比疑惑。
“張問玄,這不是那位天師道的副天師?暨堂妹薛府張氏——要一起上門拜訪?”
“江云旗暨夫人薛氏——上門致歉賠禮?可他們不是一家人,用得著發兩份拜帖?”
劉氏估摸著這應該是為李軒說婚事,她心中大喜。又想這怎么好意思?本該是她上女方家的門才對。
可隨后劉氏嗅了嗅身上,就眉頭大皺:“雨柔,我這身上的氣味,到底多久才能驅散?”
“正常需要一,兩個月。”冷雨柔一五一十的答著:“不過我已讓人在外收購寒香草,買得到的話,七天就可以。可問題是,西院那邊也在求購,這東西又很少見。”
劉氏的唇角抽了抽,然后無奈的把拜帖又放回了桌上:“幫我回帖吧,就說我近日身體不適,需要另約一個時間。”
來到朱雀堂,李軒找江含韻應卯的時候,只見這位上司朝旁邊的內間指了指:“去那里面等我,記得把衣服脫了,我馬上就過來。”
此時馬成功與彭富來等人恰好也在,頓時就面色微變,用異樣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李軒也嚇了一跳,心想自己今天難道要遭遇職場潛規則了嗎?
他愣了半晌,才想起是怎么回事,江含韻說的應該是雷法鍛體的事:“校尉大人在,這個時候,不太好吧?”
“不在這個時候在哪個時候?進去脫衣服,少墨跡。”
江含韻不耐的在名冊上畫著勾,漫不經心的說著:“趁著卯時還沒有過,我們速度把這事給辦了,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我爹他對你挺歉疚的,催我說這事越早越好,還說要我對你好一點,溫柔一點。”
在場一同應卯的明幽都人等,都完全石化了,心想他們兩個到底說的是什么啊?是我想的那回事嗎?
直到這個時候,江含韻才發現這里尷尬的氣氛,眾人臉上的異常。她的臉頓時一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別亂想!我只是用我家的秘法,幫他修行。”
馬成功狀似了然的點了點頭,臉上也沒了異色。可心里卻在想,這解釋不就等于掩飾?這位江大校尉什么時候向他們這些下屬解釋過了?
這情況有點意思啊,看來平時得多巴結點李軒了。江含韻前途遠大,未來也必是如仇千秋那般的人物。
這個關系戶,自己必須給捂熱了。
在內間坐下的李軒,則好奇的四下打量。江含韻的這間房,出乎他意料的簡潔干凈,沒有他想象中亂糟糟的情況,自然也沒有任何少女氣息。
再然后,李軒就被床上的一條肚兜給吸引住了。
“別亂看!”
江含韻面色嬌艷的走入了進來,她先把肚兜收了起來,然后就坐在了李軒的對面。
“我們開始了,也沒什么好注意的地方,唯一的一點,就是不要掙扎,不要劇烈動作。”
李軒點了點頭,同時開始運用起了內視之法,觀察自己的體內。他也準備以雷法煉體,江家的這門秘術,正好給他參考。
此時江含韻,已經把小手貼上了他的胸膛,這位先是散出了微小的電流,打入到了李軒的體內。這位應該是借助電流與磁場感應著什么,隨后那雷電之力就驀然暴增,發出‘滋滋’的響聲。
這滋味非常酸爽,李軒倒是勉力咬牙承受住了,可他的身體卻是被電的一彈一彈的,然后整個木床都跟著蕩漾起來,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此時在院外,正在往外面走的張岳問著彭富來:“校尉大人剛才的解釋,老彭你信嗎?”
“信一半。”彭富來眼神狐疑:“可按說謙之他不該如此不智,那可是血手人屠江含韻!他后半輩子該咋過啊?”
就在這個時候,他二人同時心生感應,往后方看了過去。
“嘎吱嘎吱,這聲音我好熟悉。”張岳神色肅穆:“我以前辦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嘎吱嘎吱。”
“我也是。”
彭富來仔細聽風辨聲,他有些被震撼到了:“可這頻率好激烈,一個呼吸間至少十二個沖刺!厲害!”
事后李軒是精神百倍的,從江含韻的公房里面走出來。然后他才剛剛走入他們小隊的公房,就收獲了彭富來與張岳兩人欽佩的視線。
在發現李軒的腳步穩健,目透精芒,張岳的眼神就更是復雜了:“謙之你就不覺得累?腰不酸嗎?腳不軟?”
“我腳軟什么?”
李軒錯愕的看了這兩人一眼,然后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你問的是校尉大人給我雷法煉體的事?我基本沒動,反正感覺很不錯的。”
彭富來與張岳聞言對視了一眼,不知何故眼中竟浮現出了幾分艷羨。
李軒沒理會這莫名其妙的兩人,他把樂芊芊拉到一角,直接詢問韓掌柜記憶中那艘船的事情。
“王記是鎮江一帶的大船商,目前一共有十七條大船,擁有你說的那種長九丈,寬三丈的大艙室。可我一一查過這十七條船的通關記錄,都無什么可疑之處,他們這些天都很正常的在江上跑船,是正當的船運商。他們不做生意,就只是在江上幫人運貨,所以一切都有據可查。
隨后我又發現,王記在大半年前出售了四艘舊船。各地的水關,碼頭,已經許久都沒有它們出入的記錄。”
樂芊芊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份卷宗擺在了李軒的面前。
“然后這些天有人在大勝關附近水面,看到了一艘鬼船。白天看不到的,晚上黑燈瞎火,有人大著膽子上船,結果就再沒出來過。我們朱雀堂轄下的幾個沿江分署,已經接到了幾次報案,可因最近事務繁忙,而這艘鬼船也未釀成什么大禍,所以各地分署,都選擇了押后處理。我看他們的描述,很像是那四艘船的其中之一。”
此時她的語聲頓了頓:“說起來,這王記船行,還是你們誠意伯家的產業,這是你大嫂素昭君母親王氏留給她的嫁妝。”
李軒聞言頓時一愣,心想怎么又扯到自家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