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總管的確提升了誅滅‘比翼魔’的賞格,除了二十個大功,一件中品法器之外,還增加了一次‘灌頂’的機會。
這次可就不是由伏魔總管出手了,為李軒進行灌頂的,將是一位退隱已久的準天位。
仇千秋沒有明說是什么人,只說時間被安排在最近三個月內,方向則是冰系武訣。
這讓李軒大為驚喜,感覺他那滿布創痕的心由此愈合不少。
毫無疑問,這是六道司目前能夠提供的眾多獎賞中,除那些頂級的法器丹藥外最具價值,也最吸引人的。
之前伏魔總管提供的灌頂,就讓李軒的武道修為拔升了好大一截。
而這一次,他在武道基礎更加雄厚的情況下,想必也能獲得一次長足的進展。
就不知這增加的獎賞,究竟是為這次事件給予李軒的額外補償,還是為讓他犧牲色相而預先付出的報酬?
李軒懷著悲壯的心情告別了仇千秋,然后又在藏器樓領了他那‘犧牲’套裝的第七個部件。
那是一個額飾,通體由深紫色的雷石制作,外側鑲金。可以鑲嵌在眉心,看起來又高貴,又雅致。
它的原主是一位值得欽佩的女子,所以樣式偏精致偏柔美。可如果臉皮夠厚,那么男子也能夠用。
而在他臨走之前,藏器樓的司庫鄭重其事的向他交代:“下次再來,就盡量把獎勵湊在一起兌換成上品法器吧。中品的法器,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除非你身上的東西損毀,否則我也找不到什么能往你身上堆的東西。”
他飽含期待的拍著李軒的肩:“六道司上千年積累,即便是上品法器,也有幾件不錯的珍藏,可直至現今都少有人能夠運用。我是很期待它們,能夠在你手中綻放光彩的。”
李軒的臉抖了抖,心想這位的意思,是鼓勵他盡快將中品‘犧牲’套裝,更換成上品“犧牲”套裝?
能更換更強力的法器當然是好事,可自己會不會犧牲得更快?
僅僅只是身上的這一套,李軒就感覺自己快駕馭不住了。
而就在他下定決心,準備仿效鴕鳥,在朱雀堂的班房里面呆上幾天不見人的時候。李大陸卻匆匆跑來了朱雀堂,傳達了母親劉氏的旨意。
簡單概括就是一句——你李軒今天不回家,那就永遠別回來了!
李軒沒奈何,他只能找塊布蒙上自己的臉,灰溜溜的返回誠意伯府。
他本以為自己會面臨劉氏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然后聽劉氏哭哭啼啼,苦口婆心的勸說一宿。
可出乎意料的是,當他回到誠意伯府后,卻老遠就聽到劉氏對李炎的痛斥。
“這種事也是能開玩笑的?你就是喜歡煽風點火,危言聳聽,見不得你弟弟好。我就奇怪,軒兒那孩子,怎么會喜歡男色?幸虧你仇世叔與那位伏魔總管特意發來了一張飛符解釋究竟,否則娘可真信了你的邪!”
李軒精神一振,心想自己這是關心則亂,怎么就沒想到這一招?
他在心里為仇千秋大大的點了一個贊,同時大步走入房內,然后就見李炎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蔫頭耷腦的坐在旁邊的一張椅上。
李軒進來之后,就得意的朝這位揚了揚眉。
過往恩怨既然已一筆勾銷,那么現在,就是新的梁子了!
李炎見狀,則是‘嘁’的一聲,轉過頭看向了別處。
“娘!”李軒很乖巧的朝劉氏一禮:“不知娘親喚孩兒回來,是有何吩咐?”
“原本是聽你哥說了秦淮河的事,所以想把你喚回來訓一頓的。”
劉氏的臉上全是慈祥的笑意,拉著李軒在旁邊坐下:“可你們家那位總管在符里面解釋說,你與那個叫羅煙的之所以能夠將比翼魔殺死,其實是依靠他們堂里的一件特殊法器,并非是你真有龍陽之好。
總管還說他們會對外宣揚,將這誤會解釋清楚的。哎喲!為娘聽說之后,真是松了口氣。你不知道,之前我死的心都有。”
李軒的心情頓時就燦爛了起來,忖道原來還有這個辦法?
此刻他對那位總管大人與仇世叔,已經不止是點贊了,就連感激涕零,頂禮膜拜的心都有。
仇世叔他該早說的,害他心情沮喪擔憂了半天。
“孩兒是什么人?娘親你難道還不清楚?怎么可能會喜好男人?這都不用想,一定是有人在造謠污蔑,誹謗生非。”
劉氏也猛點著頭:“正是,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嗯哼,你以前那么好色,這一時半會之間怎么改得過來?”
李軒聽到這里,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才好。自己是該贊同呢還是該義正辭嚴,說自己是真的已改邪歸正?
隨后他又見劉氏,拿出了一張信封:“對了,這是方才薛小姐的女婢送過來的信,她讓我轉交給你。”
李軒拆開信封,只見那素白的信箋中只有短短的一句——今夜酉時,與君相會于雞鳴山下。
李軒仔細凝思,才想起今天是城隍爺的誕辰,那邊照例是要開廟會的。
所以薛云柔的意思,是要與他在雞鳴寺約會?
李軒的心臟,頓時就不爭氣的‘砰砰’跳動起來。
在朱雀堂,鎮妖塔的第三層。
當囚門哐當一聲打開,仇千秋與雷云一起,先后走入一間昏暗潮濕的囚房內。
當外面的燈光照入,里面一個滿頭亂發,全身血斑,被鎖在一根巨柱上的人影驀然抬頭,看著走入進來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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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適應了光線,望見走入進來的幾人,當即一聲嗤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怎么?又到動刑的時間了?今天好像早了一點?準備用什么刑,百針穿穴?血蟲噬骨?都盡管來。”
可此時他的瞳孔,也在微微收縮。
伏魔真人仇千秋帶給他的威懾力,與其他人都截然不同。
這位昔日在白虎堂任職時,可素來都以鐵腕聞名,在西方邊塞之地兇名赫赫。
“話聽起來倒是很硬氣!氣色也很不錯,看起來心氣很高。”
仇千秋踱步走到了神慧的面前,仔細盯著這神慧打量:“也就是說這位神慧上人到現在為止,他什么都沒有招對嗎?”
“確實是一個字都沒有吐露。”那是鎮妖塔第三層的牢頭,他一聲苦笑:“您也看到了,我們把所有的刑罰都用盡了,這個人的骨頭很硬,幾次撐到昏迷都不肯招。”
“是你們方法不對!”
仇千秋冷笑:“把他帶去黑水牢,再取三千血蚤魚倒入進去,給我關他個十天十夜,直到把我們想知道的事情都問清楚了,再放他出來。”
旁邊的牢頭聞言一愣,看著仇千秋:“血蚤魚?副堂尊,這只怕不妥?”
這種生物與海外才有的食人魚差不多,是一種體型極小的魚類,卻牙齒鋒利,性情兇猛,喜歡成群結隊啃噬獵物。
血蚤魚帶給人的痛苦其實不大,頂多是相當于普通的凌遲之刑,對于修道之人來說其實不算什么。
可這十天時間關下來,估計這神慧上人的骨頭都不會剩下。
“沒有什么不妥的!此人不懼傷痛,卻只畏死!”
仇千秋微微一哂:“他如果招了,那就留他一命。如果不招,那就等到十天之后再開門。”
雷云卻眼神遲疑:“可副堂尊,這神慧上人在林紫陽軍中的地位極高,曾被林紫陽許以國師之位。他是林紫陽謀反案的重要人證,他不但知曉林紫陽與彌勒教的眾多機密,是唯一可能知道那彌勒佛子身份之人,朝廷的刑部也點名要他。”
他說話的時候,特意用上了秘語傳音,不使那捆在鎮魂柱上的神慧上人聽聞。
可仇千秋卻毫不在意:“不肯招供的證人,毫無價值,活著有什么用?如果有人來問責,讓他們直接來找我便是。”
隨后他又想起一事,冷笑著問:“說來那血無涯,也是不肯招對嗎?”
旁邊的老頭已經預感到這位魔頭的命運,他卻毫無感觸的回道:“就只是這七天,我等已對那血無涯用刑五次,且都是大刑。”
“那就一起丟入黑牢,就按照我說的辦。這等罪大惡極之輩,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仇千秋將袍袖一拂,直接走出了門外:“不單是他,鎮妖塔內所有與彌勒教及林紫陽謀反案有涉的人犯,也都可如此處置。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才可以活命。還有,所有人犯盡量分開。這里的黑水牢,應該不止一個。
此外,最近這些天盡量加強塔中的巡查力度,每天多增兩位伏魔都尉鎮守。這些人之所以撐著不招,是自忖外面有人,他們還抱有活著出去的希望。”
這個時候,那神慧上人的額頭上,都溢出了星星點點的冷汗。
他的瞳孔內,更是閃現出了一抹驚懼之色。這位仇副堂尊的所有言辭,都是正擊他的要害。
這位隨后抬頭,用含著求助的眼神看向在場幾人中的其中一位,后者卻沒有任何反應,神色平靜無波的隨同仇千秋走出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