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都城隍廟里面出來之后,李軒就匆匆的往自己的冠軍侯府趕。
而在回府之后,李軒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閉關。
‘碧血丹心’毫無疑問是一件足以與神寶器胚相提并論的至寶,文忠烈公將他的‘極天之法’與大部分的浩氣修為,都打入到了渾天鎮元鼎內;剩余的一部分,則融入李軒眾多的法器與仙器當中。
可接下來,還有文忠烈公生前留下的一部分血氣精元。
這是他畢生精華所聚,極其的精純。
文忠烈公卻又將之提煉,純中取純,并將之融入到李軒的身體內。
這一方面可以助增他的浩氣修為,一方面則可促成李軒的‘七竅玲瓏心’生長。
這股精血氣元的效果,不亞于中品的仙丹。
這使得李軒體內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之間都元氣澎湃,脹的難受。
以至于李軒才在自家府邸里面坐定,他的浩氣修為,就已突破到九重樓境。。
緊隨其后的則是武道,他在武道真意上的造詣,早已超過了自身的境界。
如今他一身氣血充足,修為破境自是水到渠成。
就在李軒的浩氣與武道,都雙雙跨過八重樓境界之后,他的一身修為,依舊在瘋狂攀升。
尤其是李軒的一身浩氣,僅僅一刻時間不到,就已到了九重樓的巔峰,十重樓的門檻前。
在李軒的眼中,儒門‘浩氣’這種東西,其實質就是人的精神力量。
而精神力量源自于人的肉體,人的氣血強健,精神力量也就更強大。
所以儒武雙修的李軒,在這方面的修行進展之速,是遠勝于普通儒生的。
史上那些霸絕一時的大儒,也大多都是儒武雙修。
而在浩氣之后,李軒的一身真元,也同樣澎拜洶涌,到了破境的邊緣。
接下來他只需一個意念,就可推開第四門‘天門’,踏入到十重樓境。
李軒的第四門,可不同于常人。
他這一步如果踏出去,借助手中兩件仙器之助,已經足以與真正的天位抗衡。
可李軒在猶豫了片刻之后,終還是壓了壓,沒有踏出這一步。
天位戰力固然是個極大的誘惑,可李軒自忖他之所以能擁有現今的成就,可不是依靠武力,而是依靠智慧,依靠朋友。
即便以后遇到強敵,不是還有‘陽陽神刀’嘛!
陽陽神刀不行了,還能讓綠綺羅幫他氪命。
綠綺羅不行了,他可以找江含韻出手助拳。
江含韻也沒辦法的話,可以去找她爹——
江含韻她爹不行,那么敖疏影她爹也是可以的。
——這就是朋友多的好處!
總之他有的是辦法可想,在戰力方面的需求真不是很緊迫。
自己小小一個外力成就的天位,作用其實很小。
關鍵是他現在的‘七竅玲瓏心’還未生成,按照文忠烈公的交代,待他生成‘七竅玲瓏心’之后再進入第四門,可以得到極大的好處。
武道方面則是因他的霸體金身仍有些許瑕疵,未能打磨圓滿。
且未來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也是可以臨陣突破的。
于是李軒又將自己一身氣血回壓,將之填回自己的四肢百骸,肺腑骨髓當中。
等到他體內的氣脈逐步平復。李軒就驀然睜目,拔刀前斬。
這一刀揮斥虛空,如光似電,快逾絕倫,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天擊地合陽陽神刀’的風采。
李軒的眼中,不由現出了幾分滿意之色。
他判斷自己這一刀‘光雷刀意’的水準,絕對達到了武道六境的魄境水準,而且是‘魄境’的巔峰。
再往上就是第五境‘魂境’,與李遮天同一個層次了。
緊隨其后,李軒卻又是第二刀揮斬,那刀光軌跡與之前一模一樣,別無二致。
唯獨那刀身上裹挾的雷霆疾光,已經轉化為純凈琉璃之色。
李軒這是將他的琉璃浩氣融入到自身的刀意當中,又嘗試將一點極天之法‘真空’,也加持于刀身之上。
可這一刀之后,李軒卻蹙了蹙眉。
這一刀的威力是很不錯的,小天位正面硬接,都未必能接得下來。
問題是李軒這一刀的破綻太大,幾種力量都不協調。人家不需要硬接,只用技巧就可以化解。
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月,他的修行方向也就此定了——繼續打磨霸體金身,參悟光,雷,冰,火等諸般刀道,練習琉璃浩氣與極天之法的運用。
也就在他沉迷于刀道修行,幾乎無法自拔的時候,李軒忽的心生感應。
李軒當即內視,看向自己的元神深處。
——他‘望’見了自己的神念核心當中,有一朵花正在枯萎。
接下來的十幾天,李軒都是在京城中各種‘文會’上度過的。
各路地方會館與學社紛紛遞出邀請,邀請李軒去赴宴,甚至是講學。
那一篇《原道》對天下儒門的影響,遠遠超出了李軒的想象。
李軒以儒道修為鎮壓白蓮之舉,也讓當世儒人與有榮焉。
李軒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卻又不能不去。這些會館學社匯聚著天下學子,代表著大晉數萬的舉人與國子監生。
他這個理學護法要想將自己的意志,權威與影響力,深植到地方,就只能依靠這些人。
這也是一份深厚的人脈,對他助益良多。
其實赴宴還好,無非就是吃喝玩樂,風花雪月。
值得一提的是,這‘風花雪月’四字中,唯獨少了個花字。
京城眾儒都知道他有著眾多的天位好友,不敢把他往青樓里面帶。
喝酒的時候,也沒敢叫人來陪酒,就一群大老爺們在喝酒聊天。
麻煩的是講學,這真有點難為李軒了。
不過在他勉為其難的開了三場講學之后,李軒卻忽然開了竅。
他心想無非是‘忽悠’,說一些堂皇正大的道理,然后灌一些心靈雞湯,再炮制一些不存在的典故印證自己的道理。
講學到第三天,李軒干脆將現代的《邏輯學》寫出來,又讓獨孤碧落與樂芊芊二人聯手,幫他翻譯成古文,又改了名字,叫《格物》。
李軒開始在次日的講學中大肆宣揚此文,將《邏輯學》與理學的‘格物致知’聯系在一起。
在他來的那個世界,心學大儒王陽明在少年時代對著竹子格了七日七夜,希望能夠格出‘竹’之理。
結果道理沒格出來,人倒快格沒了,幾乎英年早逝。
李軒心想這就是不通《邏輯學》的緣故,沒有合適的‘工具’,怎么去格物致知?
結果當日他將《邏輯學》原文道出之刻,京城文廟內的警世鐘就連續八聲鐘鳴。
這是接近于至圣的道理,昔日虞子著《四書章句集注》的時候,也不過是八聲鐘鳴。
據說那第八聲還很輕微,非常勉強。
而在次日,他再次開課之際,周圍已是人山人海,學堂外面的過道,甚至是外面的泥地里,都擠滿了人。
數千學子云集于此,只求聆聽儒家新出的大道圣音。
還有無數人傳抄《格物》一文,一時間京城紙貴。所有能夠承載《格物》真意的紙張,都賣出了天價。
李軒最后不得不請六道司送來幾塊取自武意山的空白石碑,親自將《格物》與《原道》刻錄其上,供人臨摹抄錄。
原本他的講學,只安排在上午,之后卻不得不連下午的時間都利用上。
而在連續幾天的講學之后,李軒就心想這情況不對啊?
咱祭煉第二元神,是為了管理時間。而管理時間的最終目的,可不是用在你們這些雄性身上的。
不過李軒抱怨歸抱怨,接下來卻還是雷打不動,每天將大半的時間,用在講學上。
他相信未來如果有什么力量,能夠推翻六百年后的‘天意’。那就只有這些聽他講學的儒生,只有他傳播出去的學問。
李軒其實也有幾分樂在其中,他想這種春風化雨,沐浴人才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關鍵是在講學的過程中,李軒發現自己的‘七竅玲瓏心’成長極速。
似乎自己的學問推行的越廣,信奉他學問的人越多,七竅玲瓏心凝練的速度也就越快。
此外李軒還感覺自己的‘文山印’越來越沉了,拿在手里的感覺是沉甸甸的,仿佛內蘊著一座山。
里面的器靈,也越來越活躍。
它不但有了自己的意識,還可與李軒做簡單的交流。
李軒估摸了一下,感覺它的靈智,大概可以相當于三歲小孩的程度。
這可不單單是這東西才剛掠奪那‘金闕天書副本’力量的緣故,可能他的講學,才是主因。
李軒發現自己的每一場講學之后,文山印器靈的意識就會更清明數分。
尤其是他講自己的《原道》,講自己的《格物》,文山印器靈尤其興奮。
而聽他講學的人越多,文山印也會相應的增加一定重量。
在發現這情況之后,李軒就更加用心了,不厭其煩的在各大學社游走。
不過這段時間,李軒也不僅只是赴宴與講課,就在第九日的一場宴席中,他等來了金闕天宮的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