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土石棺來歷神秘,就連元黃也只是知道,大啟朝曾用此物從陰間運回了一具神尸。
而據元黃所說,此物在大啟朝是高度機密,以至于后來失落后無人知曉,他也是偶然從一座古墓中得知。
隨著時間增長,張奎越發覺得冥土石棺不是古器那么簡單,如今卻是證實了他的想法。
壁畫起初是一個部落小人,殺野獸,除邪祟,被奉做了首領。
隨后,壁畫上出現了一座高山,綿延龐大直插云霄,上面神光籠罩,無數小人趴在地上祭拜,從衣物看,是不同部落。
而那座高山,張奎也恰好見過,就在中州西北邊境無人區。
墜仙山!
從壁畫上來看,似乎當時的部落人族將其當做了神山祭拜。
張奎也不奇怪,中州三山之中,玄陰山孤懸海外雷光籠罩,蒼空山遠在南疆蠻荒之地,又被云夢水府阻隔。
唯有墜仙山云霧繚繞,神光萬丈,最符合人族對神仙居所的幻想。
這些人族部落似乎在對墜仙山進行獻祭,最初那個小部落首領被趕進了神山,再出現已是睡在石棺中回到了部落。
冥土石棺的強大毋庸置疑,這個部落首領憑借石棺到處挖寶,逐漸強大統一了人族。
這應該便是啟朝的建立。
因為冥土石棺的緣故,啟朝到處挖掘古秘境,很快變得強盛,開始進入陰間探索。
從壁畫上來看,這一時段人族還是十分凄慘,時常有邪祟作亂,還被禁地屠戮奴役。
還是這個部落首領,率人進入了黑色陰間通道中,里面景象畫的光怪陸離,有廢墟,有骷髏巨人。
進去的人一個個慘死,而這個啟朝帝皇不愧是氣運之子,找到了一具燃著火焰的鳥尸,便是這太陽真火。
啟朝的主流傳承應該是巫道,他們十分熱衷獻祭,取回太陽真火同樣展開了血腥的獻祭儀式。
還別說,他們似乎通過獻祭太陽真火,受到了某種啟示,出現了光芒萬丈的十幾個人,應該就是當時的大乘。
張奎眉頭微皺,他剛才觀察太陽真火三眼飛鳥精魄,明顯與某個神秘之地有關,獻祭還真有可能獲得傳承。
而與此同時,壁畫上主持獻祭的帝皇似乎越加瘋癲,到處是血腥一片的獻祭場景,雖歷經數千年,但壁畫上那狂熱的感覺還是撲面而來。
終于,這帝皇再次帶人進入了陰間,他們來到一片詭異的山丘廢墟,挖出一個渾身長毛,類似猿猴的巨大怪物。
神尸!
張奎精神一振,這東西在隨后的幾個朝代里,幾乎伴隨了人族的興亡衰落,如今卻是游蕩到了清江州繼續沉睡。
原來真是陰間之物。
而隨后的景象也讓他目瞪口呆,這個帝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冥土石棺竟然噴涌黑霧,將小山一樣的神尸裝了進去。
冥土石棺還有這功能?
張奎眼中滿是好奇,而隨后也通過壁畫知道了帝皇的目的。
這人統治了國家不知多久,啟朝竟然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皇帝,而這家伙似乎也從獻祭太陽真火中得到了什么知識,竟然想要占據神尸軀殼修行。
后果當然已經注定。
在一次次彌漫整個壁畫的恐怖血祭中,這個國家從上到下都已經失去理智,最后就是神尸失控,引發無盡的災難…
就在張奎探究歷史真相的時候,將軍墓內多日來的詭異寧靜,也終于被打破。
“左參軍!”
伴隨著一聲悶雷般的嘶吼,后將軍領著五道通天徹底的虛影法相出現在平原之上。
陰風呼嘯,煞氣沖天。
原來左參軍最后一名屬下也終于跳反,加入了后將軍陣營。
后將軍的聲音怨毒中帶著一絲快意,“屠蒙將軍沉睡后,你便心懷鬼胎結黨營私,還惹來如此強敵,有何臉面繼續待在將軍墓!”
那黑毛獠牙的左先鋒也沉聲怒喝道:“后將軍說的沒錯,左參軍,我等決定將你逐出將軍墓,若敢反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眼見將軍墓大亂,赫連薇立刻匯報,張奎也第一時間離開秘境,來到了東部山區上空。
既然這幫人內訌,他也樂見其成,若左參軍被迫離開,第一時間將其徹底斬殺。
至于剩下的人,在搞清楚那魔旗來歷之前,暫時留他們項上人頭。
他們話音剛落,渾身血色的左參軍就伴著亂石碎裂聲轟然躍出。
被這么多人威逼,法相虛影已然無用,左參軍也懶得施展,冷冷看了眾人一眼,聲音仿如千年寒冰。
“今日之事,必有后報!”
說著,身形化作一道血光,瞬間往西南方向而去。
他早已發現張奎,當然會遠遠避開這個方向,幾乎在燃燒著本源逃離,速度快到驚人。
張奎臉色淡然,立于龍舟之上,根本懶得追趕,捏動法訣,大手翻轉。
“搬山!”
巨大山脈的虛影轟然而出,瞬間將正在逃遁的左參軍籠罩。
此術專門用于鎮壓那些速度快的敵人,連靈教教主赤麟那強悍無比的肉身都難以抵抗,何況是善用術法的左參軍。
“滾開!”
自知大難臨頭的左參軍狀若瘋癲,面色猙獰,渾身被壓得嘎吱作響,身后血色經幡卷起無邊血光拼命支撐。
然而,張奎大乘境圓滿的修為,別說此術玄妙,就是僅用法力也能將其鎮壓。
“我屠戮你人族怎么了,大道無情,弱肉強食,只恨當時將你漏過…”
左參軍已經徹底瘋狂,一邊對著張奎嘶吼,一邊邁出沉重的腳步,大地轟隆震顫,露出恐怖裂紋。
張奎面無表情,伸手一揮,四象誅魔符箓瞬間撕裂空間,貼在了左參軍身上。
陰云翻涌,劫雷轟鳴,破敗的平原大地上,耀眼的雷光幾乎連成了片,周圍蠟化人骨京觀瞬間化作焦炭,而那地下的血肉管道,也瞬間炸裂,焦臭粘液四濺。
張奎看著雷光中肉身逐漸被毀,神魂徹底潰散的左參軍,臉上毫無表情。
大仇得報,心頭一絲陰霾散去,神魂變得更加圓潤通透。
張奎看著天空漸漸散去的雷云,淡然一笑:“你說的沒錯,這天下確實是弱肉強食,不過既然結了這因,張某便是你的惡果!”
說完,冷冷看著剩下的人。
后將軍等人頭皮發麻,凝神戒備,左參軍在他們之中,道行僅次于軍師,卻被張奎輕易斬殺,他們哪能不害怕。
但卻沒人想過要離開,畢竟將軍墓還鎮壓著怪異魔旗,只有在這里,還有一線生機。
“哈!”
張奎忽然怒目圓睜,一聲大吼,后將軍等人頓時嚇得連續后退。
“哈哈哈…”
張奎哈哈大笑轉身離去,留下幾人臉色難看。
再次回到啟朝秘境后,玄閣已經將保障清點完畢,全部存放進了龍龜體內。
而張奎已經將所有壁畫看了一遍,囑咐眾人離開后,緩緩坐到了那團太陽真火面前。
有了這東西,鎮魂塔的祭煉就能提上日程,并且曝日術,也會成為真正的恐怖殺招。
想到這兒,他緩緩閉上眼睛,雙手不斷捏動法訣,太陽真火的面積也越來越小,最后,竟然化作一道金光被他吞入腹中…
而另一邊,后將軍等人也撤回了地縫之中,一個個心中滿是怒火,惡煞之氣直沖云霄。
“這張奎,欺人太甚!”
“左參軍已死,我們亦未阻攔,這廝到底什么意思!”
“若是我等圍攻…”
“都別說了!”
后將軍眼中幽火閃動,“如今只剩我等,又和這惡道士有過節,中州怕是不能待了,等他一走,我們就迅速離開,投奔草原血海。”
“后將軍言之有理!”
眾人紛紛贊同,唯有左先鋒猶豫了一下,“那屠蒙將軍…”
后將軍語氣陰沉,“這么多年過去,什么情況大家想必都有數,沒必要再等了。”
就在這時,整個洞穴忽然隆隆作響,周圍巨大的血肉管道迅速變黑,遙遠的祭祀聲、喊殺聲,從地下不斷傳來。
所有人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