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一個月的備考期結束,選拔開始。有資格參加選拔的弟子,分成十組,每組二十人,采用淘汰機制,選出前二十名。然后這二十名再輪流過招,選出前十名。
選拔一開始,秦永杰、喬剛、白復等平日出眾的弟子,很快成為本組頭名。個別黑馬,超常發揮,比訓練成績好很多。其中佼佼者當屬何曉,一路過關斬將,有如神助,順利殺入二十強。小組出線后,何曉信心大增,每日練功不輟。
這一晚,何曉找到白復。但和往常不一樣,何曉一路話不多。
白復見其有心事,道:“你連贏數場,有機會入十強,何故悶悶不樂?”何曉欲言又止。
“怎么啦?”白復感覺不大對勁。
“復哥兒,我平日待你如何?”何曉沒頭沒腦來了這么一句。
“咱倆認識七八年了,勝似親兄弟。”白復道。
“明日和你的比試,能讓我嗎?”何曉低下頭,不敢對視,聲音越說越小。
“你是要我作弊?”白復一愣。
“明日是最后一天比試了。我算過了。我當下名次雖排第九,但若明日輸給你,楊雄又贏了陳雪峰,我的排名就會下降至第十一,落選十強。可你不同,到現在僅輸一場,鐵定進十強。就算明日輸了,也會以第三名出線,不損失什么。”
“你可知你在胡說什么?”白復大怒,狠狠盯著何曉。“入選七星劍陣當然好,但也要憑真本事入圍。豈能做這等腌臜之事。”說罷,一掌劈在旁邊樹干,震得大樹亂顫。
何曉抬頭,眼眶含淚:“你是肯定入圍,所以才這么說。我的家境你何嘗不知?為供我青城學藝,我爹娘省吃儉用,天不亮就下地干活,晚上借著月光編籮筐,納鞋底,每日睡不到三個時辰。我的老祖母由于夜晚勞作過度,眼睛都快瞎了。弟弟妹妹更別提了,三年都沒穿過新衣裳,全身上下都是補丁。半年吃不上一次肉,瘦的皮包骨頭……”何曉說不下去了,眼淚叭噠噠往下掉。
何曉平日嘻嘻哈哈,誰能想到小小年紀竟然背負著如此的壓力,白復瞬間紅了眼眶。
“復哥兒,你知道入圍對我意味著什么嗎?除了榮耀家族,讓爹娘在鄉里鄉親有面子,入圍弟子每個月還能領到十兩銀子的補貼,這是我父母半年的辛苦所得啊!對我來說,學不學青城至高無上的典籍素樞沒那么重要,得到這份補貼比命還重要!”
“什么都別說了!”白復緊緊抱住自己的好兄弟,兩人在楓林崗上大哭了一晚。
即日,第三次比試,何曉對陣白復。雙方行禮過后,以起手式“青松迎客”開始。何曉挽了個劍花,一招“青竹滴翠”,右手劍自下而上刺向白復左肋。白復一個旋身,右手上挑,把劍格擋出去,左手并攏二指,向何曉雙目刺出。何曉腳踩七星,倒退一步,避開進攻,待其收劍時,快上兩個小碎步,舉劍平刺白復胸口。
一來二去,大概三十個回合,白復賣了一個破綻,引何曉上來搶攻。就在何曉半個身體貼近時,白復身形加速,切入何曉懷中,劍勢順勢左引,劍柄點中何曉胸口膻中大穴。將借力打力的劍招“文君當壚”活學活用。
“倒!”白復大喝一聲。膻中穴乃任脈大穴,穴道被封,輕則全身僵麻不動,重則當場斃命。眼見何曉緩緩倒下,白復大意收劍。何曉忽然舉劍上撩,劍尖輕輕刺中白復下腹。隨即,何曉收劍,起身,雙手抱拳:“復師兄,承讓承認!”白復愣在當場,道:“我明明點中膻中穴,你為何還能不倒?”
何曉一臉愧色,從懷中掏出一塊用布囊包裹的桃木牌,道:“這是我上山學藝時,我娘給我的平安符,沒想到竟救我一命!”圍觀弟子大笑,這才釋然。
青竹道長也不禁莞爾:“何曉,你這廝運氣忒好。白復,根據比武規則,這一局判何曉勝,你可有異議?”
白復上前一禮,道:“稟師叔,勝負自有天意,白復無異議。”
青竹道長見眾人皆無異議,道:“好,這一局何曉勝出。”
……
經過一個月左右的比試,選拔終于結束。白復雖然輸給秦永杰、何曉,但仍以第三名出線。楊雄果然如何曉預測,贏了陳雪峰,以第九名出線。而何曉則成為最大的黑馬,憑著最后一場僥幸戰勝白復,以小組第十名出線。白復知道后,心生感慨。何曉如愿以償,驚喜得癡了,整天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