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人,星辰閃爍。
一處山坡之上,洛言俯瞰著遠處的韓國邊境,神情有些唏噓,轉眼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的生活當真一刻不得停歇,充實且操勞,想到此處,腦海之中不由得想到了韓國新鄭之中的紫女等人。
真不知道韓國滅亡的那一天,紫女等人會作何選擇。
洛言不由得抱緊了懷中溫軟且香香的焱妃,腦袋靠在她絕美的臉頰的旁,輕輕的蹭了蹭,溫聲笑道:“又回到韓國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那一次的見面。
月色下的焱妃確實美的有些令人驚艷,似天闕神女一般,高傲不可攀。
可惜,終究還是女子。
凡是女子皆有弱點,難頂男人的長處。
“妾身自然記得。”
焱妃靠在洛言懷中,握著洛言環抱自己腰肢的雙手,嘴角浮現出一抹柔情的笑意,柔聲的應道,美眸之中也是浮現出一抹追憶,第一次見面,洛言給她帶來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示愛的,現在想來,焱妃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有些慶幸,若不是洛言的糾纏,也許就真的錯過了。
想到此處,焱妃心中就說不出的酸澀,不由得閉上眼眸,溫順的靠在洛言懷中,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以及甜蜜。
她要的從來就不多,只是一人心罷了。
其他人所在意的東西在焱妃眼中是一文不值的,她最在意的不過是洛言這個人。
“幸好遇見了你。”
洛言緊了緊雙臂,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在焱妃耳邊低語:“是你救了我的命,那一刻我便決定,此恩當以身相許”
“夫君啊”
焱妃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看著胡說的洛言,輕聲叫道,心中也是有些想笑,哪有男子會說出這般話。
“我認真的。”
洛言一本正經的說道,他知道焱妃喜歡聽這些。
有些話雖然老套,但只要你不要臉,女子就算表面很嫌棄,心里也是很歡喜的。
當然,焱妃顯然不是現代那些傲嬌的女性,成熟的大姐姐有著屬于她的柔情蜜意,這一點,不足與外人道也。
說了你們也理解不了。
“遇見夫君是妾身此生最大的幸運。”
焱妃微微側頭,注視著洛言黑漆漆的眼眸,絳唇輕啟,輕吟低語。
那可不
洛言心中嘚瑟的嘀咕了一聲,一口咬住了焱妃的嘴唇,糾纏了起來……
不遠處。
大司命看著焱妃和洛言秀恩愛的身姿,冷艷的面色泛著一抹厭惡和嫌棄,旋即不動聲色的又退后了一段距離。
這份甜膩的狗糧她吃的心慌。
至于心慌的原因自然是來源于焱妃,天知道這位東君大人發現她在一旁偷窺之后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不過并未讓大司命久等。
洛言便是帶著焱妃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向著軍營走去。
大司命看到這一幕,默然無語。
洛言對她可從未這般溫柔貼心過,哪怕有,也是虛假無比,遠沒有此刻對焱妃的這般自然。
不過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便是被大司命拋擲腦后了。
她不會對洛言動心,哪怕動了也只是殺心。
軍營之中。
趙高正帶著六劍奴等著洛言,看著洛言返回,趙高那雙冷漠的死魚眼動了動,靠了上來,微微垂首,保持著一份尊敬和禮儀,道:“姬無夜那邊已經口頭答應了下來,不過,他究竟會不會這般做,很難說。”
“答應了下來就好,他沒得選,正如他曾經所言的一樣,這世界是講實力的,沒實力,他就得趴著,被威脅了也只能認,誰讓他只是韓國的一個大將軍。”
洛言聞言,卻是輕笑了一聲,隨口說了一句姬無夜曾經總喜歡掛在嘴邊的話語。
姬無夜是一個很現實的人。
他為韓國效力不過是為了權勢和榮華富貴,指望他會為了韓國拼命,那無疑是想多了。
換做姬無夜還沒有成為大將軍之前也許有可能,可如今的姬無夜無疑沒了以往的那種膽魄和氣量,驕奢淫逸的生活終究磨滅了他的英雄氣。
曾經的姬無夜無疑是個人才,但現在的他,卻顯然不是了。
最關鍵。
姬無夜還有個兒子。
人一旦有了牽掛,自然而然的就慫了,也不能算是慫了,應該說顧全大局。
這一點,洛言就沒有,誰讓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牽掛就是一些紅顏知己,而這些紅顏知己戰斗力一個比一個猛,地位也是一個比一個高,沒幾個是姬無夜能動的。
就算是最弱小的嫂嫂,她的妹妹也是韓王的寵妾胡美人。
何況這事姬無夜還不清楚。
至于其他人,紫女,焰靈姬,明珠夫人,焱妃,驚鯢等等這些。
動她們還不如來動他來的輕松。
現實總是如此殘酷且真實。
好在我很有原則,從不吃軟飯。
洛言心中毫無自覺的嘀咕了一聲,不過嘴上還是吩咐道:“時間定在什么時候?”
“明早寅時,西邊的城樓,姬無夜會抽調走一部分人,將城墻讓出來,櫟陽侯可以讓上將軍直接攻進去。”
趙高低垂著眼眸,恭敬的說道。
“好,那便試試,老哥,麻煩你帶著六劍奴跑一趟,幫我盯著血衣侯白亦非,若有機會便殺了他,若是沒有,便等機會,先盯著他,我們這一次的目標便是他。”
洛言思索了一下,對著趙高說道,語氣也是用商量的語氣,并未將趙高當成下屬。
感情這種東西也是需要培養的。
他洛阿瞞交兄弟都是真心待人的,懂得都懂。
“諾!”
趙高拱手應道,旋即便是帶著六劍奴走出了軍帳,向著韓國境內潛伏而去。
以他們幾人的實力,韓國邊關那些斥候可擋不住。
洛言目送趙高等人離去,嘴唇微動,低聲自語:“現在就看姬無夜是真心配合還是別有心思,但愿姬無夜能放聰明一些。”
無論姬無夜怎么想,明日凌晨攻城的事情是肯定定下來的,無論姬無夜配不配合,秦軍都會強攻。
時間不等人。
趙國那邊已經拖得夠久了,至于魏國那邊倒是無需擔心,因為魏國現在差不多也該亂了。
洛言留下的后手足以讓魏國自顧不暇一段時間。
就算要處理好,也需要花費數天時間。
這數天時間將決定韓國的命運。
韓國邊關。
姬無夜正與巡邏完畢的白亦非商量著撤軍的事情。
“趙國來的太慢了,這般繼續撐下去損失太大,不如退守新鄭,將南陽這些地界讓出來,待得趙軍援軍到了,再逼退秦軍奪回來,如此才能保留部大部分的軍力。”
姬無夜直接對著白亦非建議道,他已經答應了洛言。
其實就算不答應洛言的計劃,這邊關他也不想守了,損失太嚴重了,每一天都是大量兵力的損傷,這不是人命,這都是錢。
培養一個精兵那是需要用金子堆得。
何況韓國的人口本就不足,死傷越多,姬無夜手上的兵力就越少。
“給我留三萬人,其余人你帶走。”
白亦非沉吟了片刻,便是決斷道。
姬無夜直接討價還價:“一人一半,你的人也得留一半。”
白亦非目光微冷,掃了一眼到現在還玩這一套的姬無夜,冷聲道:“不用你說我也會留下一部分的,你的人我可用不習慣。”
換句話說,白亦非和姬無夜之間并沒有絕對的信任,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基礎的。
韓國的境況讓他們不得不聯合在一起。
若是不聯合,兩虎相爭必然無端損耗的國力,對于雙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侯爺爽快人,既然如此,本將軍也不廢話,給侯爺留下一萬五精銳,如何使用,侯爺隨意。”
姬無夜聞言,頓時爽快的笑道。
“火油準備好了吧。”
白亦非看著姬無夜,詢問道。
“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本將軍怎么會馬虎,都準備好了,堆放在城墻邊上,你可以去查看一二。”
姬無夜笑道。
白亦非點了點頭,不疑有他,與姬無夜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除非姬無夜愿意放棄在韓國的權勢,不然他不敢背叛韓國。
何況,沒了韓國對于姬無夜也沒什么好處。
姬無夜的權勢都是依靠著韓國存在的。
韓國若是沒了,姬無夜還能有什么?
最關鍵,姬無夜還有一個兒子,白亦非自會利用。
姬一虎:……
姬無夜也沒有在說什么,大步向著外面走去,他還得去準備準備,等會該撤了,這地方不能留了。
距離韓國百里之外的一處平原地帶。
走走停停的趙軍便駐扎在此處,那不過兩日的路程卻阻攔的趙軍數天時間,趙軍就像馱著什么重擔一般,寸步難行。
“九公子,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行兵打仗這種事情得等待時機,現在貿然進攻只會讓秦軍找到機會,得不償失,得再等等,等秦軍露出破綻,到時候我軍必會出擊,一舉解決韓國之危。”
輕撫胡須的趙國老將龐爭滿臉認真的對著身前的韓非敷衍道。
和秦軍硬碰硬那是萬萬不可的,打贏了對韓國有好處,對趙國又沒什么利益,趙王又不會獎勵他,而一旦敗了,那趙王必然會怪罪于他,搞不好,小命難保。
如何能保證損失不大的情況下解除韓國之危。
龐爭覺得相國郭開建議很不錯。
一個字拖。
拖到韓國和秦國占據糜爛,到時候走個過場,有果子吃就撿漏,沒果子吃就邊緣OB。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先看看秦國對韓國的態度,是不是真的要滅了韓國,若是真的要這個想法,那韓國必然會與秦國拼命,如此一來,秦軍必然會有損失,這個時候再出兵援助韓國,時機最為恰當。
不得不說,郭開不愧是趙國相邦,腦子動的就是快,深諳“用兵”之道!
韓非臉色陰沉,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辛苦說服了趙王卻敗在了這個趙國將軍身上。
對方一味的拖延,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作壁上觀。
這極有可能是趙王私下里下的命令。
為了韓國損耗趙國大量的兵力,這買賣顯然不能做,趙王不是買賣人,但這一點卻分得清。
“將軍,韓國邊境等不了太久,希望將軍等早日出兵,一旦韓國前線兵敗,后面如何擋得住秦軍鋒芒,兵敗如山倒的道理,將軍莫非不知?”
韓非看著龐爭,沉聲的質問道。
“韓國一旦淪陷,秦國下一個目標必然是趙國,趙國能頂得住秦軍的鋒芒嗎?沒了韓國作為前沿阻攔秦軍,秦軍將再無忌憚,將軍莫非想看到曾經的長平之戰再次發生?!”
“夠了!”
龐爭聞言,頓時面色一愣,好言好語的表情消失不見,冷冷的盯著韓非,沉聲道:“九公子,你是韓國的九公子,可不是我趙國的公子,老夫對你禮遇不是你在這邊放肆的理由,如何用兵,老夫還無需你來教!”
“我說這些并非要教將軍用兵,只是為了告訴將軍,韓國的存亡關系到趙國的未來。”
韓非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內心的無力感,沉聲的說道。
“趙國不是韓國!”
龐爭冷哼一聲,沉聲的說道。
韓國如何能與趙國相提并論?
韓非搖了搖頭,一時間感覺有些絕望。
與此同時。
十數里之外,蒙恬和王離各率八千精騎埋伏在暗處,等待著趙國的前進,但讓兩人沒想到的是,趙國竟然和蝸牛一樣,兩天才走了十數里,簡直顛覆了兩個小年輕的用兵思路。
“查清楚了,領兵的是龐爭,看來趙國只想一直拖下去,以逸待勞。”
蒙恬掃了一眼身旁的王離,硬朗的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和輕視,平靜的說道。
“以逸待勞也得有機會。”
王離嗤笑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屑,掃了一眼斥候穿回來的消息,看了看天色,不由得笑道:“有沒有興趣和我的賭一把,看今晚誰殺的多!”
“戰場之事只分生死,豈能賭!”
蒙恬聞言,平靜的回了一句,隨后將面具緩緩帶上,牽動著韁繩向著一旁走去。
王離笑了笑,眼中浮現出一抹好勝之心,蒙恬不想賭,但他卻想比一比。
倒要看看。
究竟是他的百戰穿甲兵無敵,還是蒙恬的黃金火騎兵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