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的廢墟當中,星星點點的火焰燃燒著。
一處坑洼之地。
深藍色的堅冰猶如一塊巖石倒在地上,些許冰晶順著它蔓延開來,不過并未無止境的擴散,只凍結了四周兩三米的范圍,不過哪怕站在范圍意外,也能感受到那股冰冷徹骨的寒意。
真雞兒冷。
洛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隨后運轉內息抵御這股寒意,哪怕心里有了一些準備,可真近距離接觸了,還是有些難以忍受。
他這人又怕冷又怕熱,都是焰靈姬慣得。
可惜沒帶她一起來。
洛言心中暗道一聲可惜,感慨間,他已經帶著焱妃蓋聶等人靠近了這塊申白研所化的堅冰。
冰層很厚,不夠眾人依舊能夠若隱若現的看見其中的人影。
申白研正對方雙手抱胸,微微卷縮著身軀。
“刷”
下一刻,洛言拔出了手中的極道,運轉內息,黑白色的劍氣縈繞劍刃,透著幾分毀滅一切的意味,對著眼前的堅冰斬去。
“刷”
凝練的劍氣包裹劍刃,瞬間砍入堅冰之內,剛開始極為順利,但砍入一個手掌的深度之后卻是再也難以深入了,甚至一股寒意噴涌而出,逼得洛言猛地用力將極道拔出。
“嗡”
劍身輕顫,一抹寒霜覆蓋其上,但下一刻便被劍氣震蕩開來。
與此同時。
被洛言一劍砍出來的傷口也是迅速愈合,再次被冰晶所覆蓋,顏色迅速深邃,轉瞬間就是恢復如初。
“好詭異。”
洛言眉頭一揚,忍不住評價了一句。
他雖然未曾用全力,但以極道的鋒利卻只砍入這么一丁點,這顯然不正常,最關鍵,這寒氣未免有些太過夸張了吧。
“若是它內部的寒氣是不斷上升的話,我沒把握。”
蓋聶看到這一幕,眼神微凝,看向了洛言,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
沒把握?
你是怕你的劍拔不出來吧。
洛言心中一樂,眼前這堅冰還是很大的,蓋聶全力一擊足以刺入其中,至于能不能貫穿而出,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之前讓蓋聶用百步飛劍自然只是說說,對方把自己冰封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牢籠嗎?
無論申白研有沒有死,對方都跑不掉了。
至于這所謂的冰層。
沒有補充的情況下,洛言倒是很想知道它能持續多長時間,又經得起多少消耗。
“趙高,麻煩你帶著六劍奴在這里看守,順便清理一下這里的廢墟,看看內部有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至于這玩意,找一口大鍋,十二時辰不停的給我燒。”
洛言思索了一下,直接對著趙高說道。
他接下來還得去韓國王都新鄭一趟,不可能將時間全部浪費在這里,尤其是申白研已經抓住的情況下。
可惜附近沒有火山,不然洛言很想試試這玩意扔到巖漿之中會發生什么。
爆炸還是將巖漿也冰凍了……
“諾!”
趙高拱手應道,對于這個安排并無異議,他對于雪衣堡內部也很感興趣,尤其是那冰傀煉制之法,很有趣。
其次便是眼前這個堅冰里的女人,當世能將寒氣修煉到這個地步的,這女人無疑是第一人。
這種宗師級的高手在以往,別說抓,就算是殺都極難。
如今對方就在眼前,可以隨便研究,這對于趙高而言,無疑很有趣。
“焱妃,你和大司命也留下,以防萬一。”
洛言目光看向了身側的焱妃,握住了她的柔意,帶著幾分歉意,哄騙道:“不是不帶你們,只是接下來我還要去一趟新鄭,與他們談判,帶你們不合適。”
這自然是一方面,主要方面還是擔心東窗事發。
新鄭里面,洛言的紅顏知己有點多,其中還有一條焱妃不知道的危險大鯊魚,他必須得為焱妃的“安全”考慮。
好男人就該時刻為自己的女人著想。
好在他洛某人一直都是如此,此乃基操,從不驕傲。
“妾身聽夫君的。”
焱妃聞言,美目溫柔的看著洛言,沒有多問什么,直接應了下來。
洛言要去幽會紫女這種事情,她豈能猜不出來。
對于紫女和洛言的事情。
焱妃并不反對,那都是洛言認識她之前招惹的,何況,此事洛言之前已經和她交代過了,她若是不依不饒,平白惹洛言不喜。
這其中的分寸,焱妃還是很清楚的。
真乖!
洛言握緊了焱妃柔軟的小手,看著她美麗的面容,心中感慨了一聲,只要焱妃一直這么乖下去,他洛某人又有何懼。
雖然現在也不是很怕就是了。
將這些事情交代好了,洛言便是帶著蓋聶向著新鄭而去,那邊王翦已經抵達一天了,大軍壓城,黑壓壓的一片,嚇得韓王安直接派人求和,不過王翦和洛言的想法都是先晾一晾韓國,佯裝進攻兩波,亮亮肌肉,然后再談。
單耍嘴皮子和擠一擠二頭肌再談能是一樣的嗎?!
這也是洛言有時間來處理雪衣堡的原因。
現在雪衣堡事了,接下來自然是處理韓國的事情,他們也沒那么多時間浪費。
若是沒有秦國北地胡人的事情,倒是不介意多耽擱一些時間,可現在顯然不行,五天之內,必須逼迫韓國低頭稱臣。
這將是秦國大業的第一步,不容有錯!
焱妃如同一座望夫石,目送洛言和蓋聶離去,眼眸之中似乎只有洛言,再也容不下其它,待得看不見了,絕美的面容頓時變冷,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貴氣場散發,轉頭看向了被冰封起來的申白研。
既然洛言說了隨便處置,焱妃很想試試,它能不能擋得住陰陽家的咒術!
申白研曾經追殺過洛言的事情,焱妃可還記得。
女人有時候很小心眼的。
尤其是當事情牽扯到自己男人的時候。
大司命抿了抿嘴唇,很想告訴焱妃洛言那些情人的事情,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說。
因為焱妃聽聞之后,極有可能會說她誹謗洛言,然后拍死她。
這個可能性高大九成九。
韓國王都新鄭。
隨著秦軍強攻一天,城池里頓時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混吃等死的權貴,一個個更是極為畏懼,整日聚集朝堂之上,勸說韓王安向秦國求和,哪怕再割點城池也無妨,務必要保住他們的榮華富貴。
與此同時,城墻之上。
姬無夜正身穿盔甲,帶著自己的兒子姬一虎,猶如韓國最后的定海神針一般,屹立在韓國城墻之上,帶領韓國僅剩的十五萬兵馬,與城外黑壓壓的秦軍對峙,守護著韓國。
“究竟搞什么鬼!”
姬無夜面色肅然的看向秦軍的位置,但心里卻是有些不解和忐忑,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張開地昨日便去秦國陣地求和了,結果卻沒見到洛言,之后秦軍更是蠻橫不講理,硬生生“猛攻”了新鄭一整天,都不給韓國說話的機會。
看著一旁墻壁上插滿的弩箭,就能想象出這一天姬無夜是怎么過得。
洛言這家伙究竟想干嘛?
莫非真的想魚死網破,一口氣滅了韓國不成!
容不得姬無夜不多想,此刻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盡數在此了,韓國若是被強滅了,他姬無夜顯然也不會有好下場。
投降秦國?
這顯然不是姬無夜想要的,因為他壓根就不信洛言,洛言在他這里已經沒有所謂的信譽了。
雙方只有利益交易,別談什么信任。
就在此刻。
秦軍的營地之中,一輛馬車緩緩駛出,在十幾名秦國士卒的護衛下,緩緩向著韓國王都新鄭而來。
為首的則是一名騎馬的劍客。
姬無夜瞇了瞇眼睛,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與衛莊同門師兄弟的蓋聶。
“刷”
隨著馬車靠近,韓國城墻上,成千上萬的弓箭拉開,對準了洛言所在的方位,此刻要是有人松手,估計能將那一片區域射成刺猬,但無人敢犯這樣的錯誤,因為馬車后方是黑壓壓一片的秦軍。
世人皆知,秦人擅騎射。
比射,韓國無論是弓弩還是箭羽都無法與秦國相比。
在兩軍無數人的注視下。
馬車停在了韓國城墻前方,一名身穿錦袍,腰攜美玉的青年走了下來。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聲音。
“大將軍,開城門吧。”
洛言仰著頭,一臉善意的笑容,大笑道:“無須擔心,有我擔保,秦軍不會趁機進攻的,大將軍應該信得過我的人品。”
我特么想砍死你。
姬無夜聞言,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八尺,嘴角抽了抽,滿臉橫肉死皮的老臉艱難的扯出了一抹笑容,聲音兇狠冷厲,帶著幾分不善的笑道:“真是許久不見了,先生,不對,現在該稱櫟陽侯了!”
“大將軍客氣了,我此番放下魏國的事情,匆匆入韓,便是為了化解秦韓兩國的戰爭與矛盾。”
洛言看著姬無夜,沉聲的說道。
這一刻,運轉內息,聲音極為響亮。
姬無夜看著洛言那張令他厭惡的俊朗面容,捏了捏手中的八尺,下一刻,抬起手,下令開城門。
這場戲演到現在,無論如何都必須演下去。
王翦那近二十萬的秦軍可不是擺設。
“嘩”
隨著城門緩緩開啟,城墻上,那些不知所措的韓國士卒卻是緊張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遠處的秦軍,生怕秦軍趁機強攻。
好在這一幕并未發現,旋即眾人便是目睹洛言上了馬車,緩緩駛入城內。
很快。
洛言進入韓國王都的消息也是迅速傳入王宮之內。
與此同時。
紫蘭軒,后院當中。
張良等人也是聚集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如今衛莊不知死活,韓非求援的趙軍也是止步不前,整個紫蘭軒能做主的人唯有紫女了,而能商量的人也唯有張良這個尚未長大的清秀少年。
至于身處魏國四公子韓宇和紅蓮,倒是無人指望。
事到如今,秦軍已經攻到了韓國王城之下,魏國就算要出兵援助也需要十數天,這十數天足以決定許多事情了。
何況,魏國尚未有一絲出兵的動靜。
“紫女姑娘也無需過于擔心了,衛莊兄的身手你我皆清楚,他要是想走,秦軍留不住他。”
張良輕聲的安慰道。
如今也只能安慰一二了,他們都清楚衛莊是什么性格,秦軍雖然留不住衛莊,但衛莊要是不想走呢?
“我沒事……”
紫女微微搖頭,深邃的紫眸帶著一抹疲憊,輕聲的說道。
張良心中輕嘆了一聲,一時間也是有些無力,突然有了一種練武的沖動,若是他此刻有一定的武功傍身,又怎會如此無力,只能坐視這一切的發生,卻什么也做不了。
坐在紫女身側的弄玉也是帶著一抹關心和心疼之意,看著紫女。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紫女微微搖頭,看著弄玉,柔聲的說道。
就在此刻,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紅瑜便是身前顫顫的跑了進來,略帶幾分急色的看向了紫女:“紫女姐,秦軍那邊突然派遣了使臣,已經入城了,而且對方好像是洛先生!”
洛先生?
那自然便是洛言,這稱呼是原本洛言在韓國用的。
話音落下,院內的幾人都是面色微微一變。
弄玉聞言的瞬間,便是擔心的看向了紫女,果不其然,紫女俏臉瞬間泛白,輕咬這嘴唇,放在雙腿間的手用力的握緊,似乎對于這個消息有些難以接受,她寧愿來的人是一個不認識的。
一想到洛言參與到了這一戰當中,紫女就有些迷茫和心慌,心口疼的有些發悶。
“消息確定了嗎?”
紫女不曾說話,弄玉卻是很冷靜的看向了紅瑜,追問道。
“恩,來人自稱秦國櫟陽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
紅瑜看向了俏臉泛白的紫女,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真的是他。
這一下直接確定了,真的是洛言來了。
這一戰和洛言有關系嗎?
這個問題無疑是廢話,洛言身為秦國的櫟陽侯,此戰豈能和他沒有關系。
一想到曾經是朋友的洛言如今卻成了敵人,那感覺無疑不怎么好受,而最難受的無疑是紫女。
畢竟紫女和洛言的關系可不一般。
此刻,院內有些沉悶。
另一邊。
洛言這貨卻是心情不錯的站在韓國大殿之中……
咳咳,今晚就這么多了,睡吧,不能熬夜,會禿頭的,我為你們著想,小聲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