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很迷人,某人在埋頭苦干,而某人則埋頭求饒。
前者懂得都懂。
后者自然是燕國的大將軍晏懿,此刻正一臉卑微的看著掩日,搓著手,滿臉干笑的說道:“大人有何吩咐,盡管直言,只要末將能做到的,必然全力配合。”
世人誰不怕死,晏懿自然也是怕死,怕死并不丟人,只要能活著,低個頭算什么,何況對方還是秦國的大人物。
燕國在秦國面前就是一個屁,他這個大將軍又算得了什么。
自從雁春君被人刺殺身亡,晏懿也是很慌的,因為自己抱著的大腿沒了,天生的狗腿子屬性,身邊沒了大佬可以擁抱,豈能不慌,何況那些膽敢刺殺雁春君的了,微閉不敢刺殺他。
好在這個時候秦國的人找上門了,給了他一個機會,晏懿哪里還會猶豫,麻溜的歸順了,愿做秦國最忠誠的一條狗!
“咔擦”
一旁的火盆燃燒,不時發出木材崩碎的聲響。。
昏黃的火光不時閃爍,忽明忽暗,令得掩日臉上的青銅面具越發猙獰,雙目冷漠的看著眼前的晏懿,聲音低沉的說道:“做好準備,過段時日秦國將派兵攻打燕國,櫟陽侯需要你將一隊人馬送出去,明白意思嗎?”
“末將明白,此事定會安排妥當,將燕國最精銳的一支部隊送出去。”
晏懿毫無猶豫,嘴角的小胡子抖了抖,露出了一抹諂媚的微笑,拍胸保證道。
領兵打仗他也許不擅長,可論起送人頭,他絕對是專業的。
話語落下,晏懿猶豫了一下,小聲的咨詢道:“大人,不知櫟陽侯想要多少人馬?末將好安排。”
“三五萬左右,具體細節等我聯系你。”
掩日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諾!”
晏懿拱手應道。
掩日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去,他還得去見洛言一面。
待得掩日離去,晏懿也是叫來了自己的偏將,頓時腰桿挺直了,眼神桀驁不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哼道:“秦軍來勢洶洶,我軍不能只是防守,要試著反擊。”
反擊,將軍,你怕不是腦子壞了吧,那可是秦軍……偏將心中暗忖,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連忙應道:“大將軍說的極是。”
“讓大鐵錘所在的軍隊準備好。”
晏懿摸了摸嘴角的小胡子,冷哼道。
他早就想收拾這伙人了,現在正好有機會,可以明目張膽的送他們上路。
“諾!”
偏將拱手應道。
說完,偏將猶豫了片刻,又是開口詢問道:“將軍,此番秦國來勢洶洶,我們擋得住嗎?”
語氣有些忐忑,畢竟燕國內部什么德性,他是一清二楚,面對秦國鐵騎,燕國的大軍根本抵擋不住,甚至別說秦國了,當初趙國就能打的燕國抱頭鼠竄,割地求和。
“怕什么?萬事有我擔著。”
晏懿自信滿滿的說道,他從掩日那邊已經得知了,此番秦國并不會真的攻打燕國,一切不過是裝裝樣子,只要他配合得好,此戰就能很快結束。
這種情況下,晏懿也是自信心爆棚。
聞言,偏將心中更沒底了。
貪污受賄、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等等,晏懿是一絕,至于其他方面,晏懿什么樣,他還能不清楚嗎?
只是晏懿這般自信,卻搞得偏將有點看不懂了,不明白他的底氣在哪邊嗎,莫非與秦國勾結了?
媽的,怕不是真的如此,竟然連他這個心腹都瞞著……偏將偷偷的看了一眼趾高氣昂的晏懿,心中暗道,至于節操這些東西,能跟著晏懿混的,這玩意要了干啥,人生追求的就是榮華富貴。
至于忠君愛國,抱歉,他們這種人真沒有。
“呼”
冰冷的寒風席卷天地,天空也是漸漸灰蒙蒙了起來,宛如一層陰霾籠罩了燕趙之地。
看這天氣,一場大雪是少不了了。
當然,這暫且與洛言沒有關系,他正在伺候潮女妖,也就是明珠夫人,一別近一年,小別勝新婚,自然忍不住貪歡了一二。
明珠夫人的胃口,知道的都懂。
正如外面漸漸落下的雪花,一開始很緩慢,可漸漸的,雪花大了起來,不一會兒便開始泛濫,局部更是泛白了,眼瞧著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好在房門緊閉,屋內更是有著火爐取暖,倒是不需要在冰天雪地下受苦。
軟塌旁,燭火閃爍著,散發著昏黃色的燈光,能夠若隱若現的看到帷帳后糾纏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兩個,燭火已經燃燒過半,塌上的動靜才漸漸停歇。
瘋還是你瘋……洛言依靠在軟榻上,懷中摟著微微輕顫的明珠夫人,手掌輕撫她那宛如綢緞般細膩的肌膚,看著她泛紅的俏臉,心中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論野性,在他認識的女子之中,還是明珠夫人拔得頭籌,無一人能與其比擬。
那小蠻腰扭得讓人看了都覺得腰酸。
1V1的情況下,洛言也覺得有點吃力,當然,也只是有點吃力,他續航能力已經得到了磨練。
感謝一波白亦非老娘的大力支持,若無對方積蓄了數十年的氣血之力,洛言不見得能如此這般游刃有余。
那三絕蠱母蠱之中充斥的氣血之力堪稱海量,深不見底。
洛言這般損耗的情況下,似乎也只是九牛一毛,真不知道那女人是如何積蓄了這么多的氣血之力,莫非也是吸血吸出來的?
這一點,洛言倒也不清楚,主人翁依舊被冰封著,扔在公輸仇那邊。
“想什么呢?”
就在洛言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柔膩的御姐嗓音,嫵媚勾魂,慵懶中透著幾分沙啞,說不出的魅惑,隨著低頭,入眼的便是明珠夫人那雙狹長的眸子,正媚眼如絲的盯著他。
“莫非是在想其他女人?”
明珠夫人的美目有些危險的盯著洛言,薄唇輕咬,大有幾分吃了洛言的兇殘意味。
我在想你姨娘……洛言輕笑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般的薄情寡義,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何曾想過其他人,就算不和你在一起,我心中也時不時的浮現出你的身影,這些你莫非感受不到?”
洛言覺得明珠夫人應該感受到了,他剛才很賣力的,像極了一頭不知疲倦的蠻牛。
“別和我說這些甜言蜜語,本宮現在可不信你了”
明珠夫人強撐著發軟的嬌軀坐起,烏黑的長發垂落,遮掩住細膩的肌膚,美眸斜睨了一眼懶散的洛言,輕哼道。
我怎么覺得你像玩玩不給錢的渣女……洛言躺在軟榻上,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明珠夫人這口吻就很過分,明明剛才她玩的最歡,事情結束了,竟然評價他是個薄情寡義的渣男,當真離譜。
“不信我還來找我”
洛言起身從身后摟住明珠夫人,在她香肩上親了一口,打趣的笑道。
明珠夫人優雅的將洛言的狗頭推開,冷笑道:“因為這人生太過無趣,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至少能給本宮一點樂子。”
渣女……洛言摟著明珠夫人纖細的腰肢,微微用力,讓她感受一下自己的力量,反問道:“只是一點樂子嗎?為了來見你,我可是特意聯絡了衛莊,讓他來殺燕丹,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你要是不說,本宮尚且會信,你如此強調,本宮反而不信了”
明珠夫人靠在洛言懷中,聞言便是伸手捂住了洛言的嘴巴,眸光幽幽的盯著洛言,柔聲的說道。
所以愛會消失是吧……洛言心中輕嘆一聲,當年愛他愛的膩死膩活的明珠夫人終究還是變了,變得不那么愛自己了,真是令人痛心,男女之間的愛情大致如此吧,好在愛他的女人有點多,他不至于過于傷心。
“罷了,我不說了。”
洛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過雙臂還是死死的摟著明珠夫人,摟著她,別問,問就是抱著舒服。
明珠夫人白了一眼洛言,冷哼道:“你是無言以對吧。”
你剛才撲如我懷中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玩完就翻臉不認人了,過分……洛言懶洋洋的說道:“我愛不愛你,你心里有數。”
說完,就這般趴在她的肩膀上,像極了一頭咸魚,甜言蜜語都不高興說了。
女人不能經常哄,經常哄她們會產生依賴性,這不,明珠夫人就是被哄騙多了,已經不高興聽他的狡辯了。
“可你愛的人不止我一個。”
明珠夫人幽幽的說道,這才是她最氣的地方,更生氣的則是洛言和那些女人有了孩子,偏偏她的肚子依舊沒有反應,這才是讓她最不甘的地方。
“她們和你不一樣,你是獨一無二的。”
洛言伸手輕撫明珠夫人的臉頰,溫柔的說道。
雖然嘴上說不吃這一套,可洛言來這一套了,明珠夫人依舊微微失身了片刻,心中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酸澀卻又歡喜,還夾雜著幾分哀怨。
“這段時間你都要陪著我”
明珠夫人沉浸在那份情緒之中片刻,很快便是冷靜了下來,盯著洛言,沉聲的說道。
你這要求有點過分,可誰讓我寵著你……洛言聞言,卻是點了點頭,保證道:“好,這段日子我天天陪著你。”
至于燕國那邊的事情,他已經你交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過是看掩日與晏懿的操作,蒙恬只需要負責去收割人頭就行了。
“這還差不多。”
明珠夫人輕哼一聲,旋即美目盯著洛言,繼續說道:“讓你的手下幫我準備一些藥材,我有用。”
藥材……洛言忍不住詢問道:“你要做什么?”
明珠夫人半瞇著眼睛看著洛言,問道:“你說呢?”
別吧,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洛言心中忍不住有些發毛,老情人喜歡玩毒,他說不慌那是假的,尤其是明珠夫人某些藥物,竟然連三絕蠱母蠱都無法免疫,很是離譜。
也就洛言身體很棒,換做一般人,還不被玩死。
翌日,大雪直接覆蓋了燕趙之地,厚厚的一層白雪宛如給大地披上了一件雪白的棉被,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盡是被大雪覆蓋。
可這場大雪并未給燕國帶來多少緩解,秦國櫟陽侯號稱率領十萬精銳不日將攻打燕國,燕國想要避免戰禍,必須將兇手交出來,至于燕國的解釋和說辭,秦國并不信,一句話,燕國必須為這場刺殺負責。
如何負責,解釋權在秦國手中,顯然這一次秦國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尤其是當燕丹從齊國返回之后,得知齊國并沒有合縱的意思,燕王喜的心直接涼了半截,遠水可解不了近渴,何況魏楚正在被秦國攻打,這個時候指望他們出兵過來幫燕國一把,這不是做夢嗎?
不得不說,各國之間的信任早就已經降到了最低,合縱這種事情,前幾次馬馬虎虎還可以,可越是到后面,各國之間的猜忌就越來越多。
沒有信任,如何同仇敵愾?
“父王,將兒臣交出去吧,就說此事乃是兒臣一手謀劃的,燕國并不知情。”
燕丹看著臉色難看的燕王喜,沉聲的說道。
燕王喜卻是怒斥道:“你覺得將你交出去秦國就會退兵嗎?你是燕國的太子,滾回去,此事寡人自會處理!”
燕丹還想說些什么,卻是直接被燕王喜趕走了。
片刻之后,秦國派遣燕國的相國張唐入宮了,燕王喜滿臉笑意的迎接,同時希望張唐能夠勸說秦國退兵,哪怕是割地求也行。
“大王,此事不是我三言兩語就有用的,終究需要有人為此事負責!”
張唐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
其實此事是誰謀劃的所有人都猜得出來,因為派遣入秦的荊軻和秦舞陽都是燕丹的門客,并且是他舉薦,此事鬧到這個份上,張唐也不可能靠一張老臉就讓秦國退兵,何況他本人也是站在秦國那邊的。
燕國這條破船一看就要倒了,張唐身為秦臣,自然得為母國考慮。
燕王喜聞言,頓時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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