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
洛言眉頭挑了挑,他當然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只是他沒想到有人敢真的炮轟他,向來只有他洛某人炮轟別人,何曾輪到別人炮轟他了,這是身為男人的原則性問題,不過思索片刻之后,他也考慮起了是誰下的手。
燕丹還是昌平君,亦或者是魏國的人,總不能是韓趙的那些人吧。
后兩者的可能性很低。
韓國和趙國的平民如今過得還算不錯,洛言對兩國的人也是相當照顧,基本上可以保證他們餓不死,甚至韓國的木薯也已經開始種植了,比起歷史上無疑是好了太多,只要不發生天災人禍,就不會發生大規模的饑荒。
這在這個時代而言已經算是極為優待了,甚至比起當年韓趙未曾滅亡的時候還要好。
要知道這年頭,權貴對下面百姓的剝削是極為恐怖的,階級更是深入骨髓的,百分之一的人掌控著百分之九十九的物資和財富,下面人未曾造反那不過是根深蒂固的思想,這一點和后世的印度有點類似。
從思想上就覺得自己不如上面的那些人。。
“也有可能是各國的死黨,不過要殺也不應該殺我啊,算了,實在找不到人,這筆賬就算在昌平君身上。”
洛言眸光微動,思索了片刻便開始記賬,甭管今晚的事情和他有沒有關系,反正這鍋先甩過去再說,何況昌平君的嫌疑挺大的,他洛某人一向與人交好,唯一交惡的人便只有他了,何況是這個時候。
被洛言抱著的大司命正卷縮在被窩里,腦袋都埋了進去,俏臉通紅一片,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恥感。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太張揚。
大司命現在的感覺就很不好。
不過墨鴉等人對此到時候沒什么關注的想法,在他們的心中,大司命本就是洛言的女人,只是沒有名分罷了,不過以洛言對女人的照顧,這名分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了。
何況比起這件事情,抓住那名刺客才更加關鍵。
墨鴉拱手說道:“大人,您先換個地方吧,以防萬一。”
他也擔心對方還有后手,剛才這一輪轟炸也出現了傷亡,就連洛言也被炸的蓬頭垢面的,當然,想要殺死他,以這個時代的火藥威力還是差了不少,黑火藥的破壞力終究弱了一些,上升到化學火藥才使得破壞力指數級增強。
“我倒是挺期待他們的后手。”
洛言活動了一下脖頸,冷笑了一聲。
有一說一,剛才這一輪轟炸還真特么夠勁,嚇得他一哆嗦!
旋即也沒有拒絕,直接抱著大司命向著另一處院子走去,畢竟懷中卷縮在被窩里的大司命還是一絲不掛,他可不想讓別人看了去。
不過今晚注定是不眠夜了。
洛言將大司命安排好,自己洗漱了一番,便是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面上的怒容已經收斂,嘴角掛著一抹笑意的看著墨鴉,等待墨鴉匯報情況。
這是真的生氣了……墨鴉看著洛言的表情,心中有數,態度也是嚴肅了幾分,拱手說道:“已經調查過了,對方已經提前逃跑,羅網擅長追蹤的人已經派出去了,原地只留下三個投擲器,對方應該是提前埋伏在這邊的。”
“這么說,我現在被盯上了?”
洛言摸了摸下巴,輕聲的說道。
墨鴉沒有接茬,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若不是被盯上,又有誰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投擲器運到此處,顯然對方也是早有預謀,這一次的失敗有可能只是一次嘗試,不排除對方還有繼續行動的可能。
這年頭,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尤其是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接下來回歸的路顯然不可能太平。
洛言思索了片刻,嘴角浮現出一抹弧度,低聲道:“明日讓那些士卒撤了。”
“這……會不會有點冒險。”
墨鴉忍不住說道。
洛言不屑的撇了撇嘴,目光淡然的說道:“我就怕他們不出來。”
冒險?
沒有三名宗師級的高手殺過來,洛言都不帶逃的,當世宗師級的高手才有多少人,兩只手都數得過來,有一半洛言都認識,剩下的那些也不可能聯手來刺殺他,這種情況下,對方來多少都是送人頭。
洛言自然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機會,排排身邊的雷。
不過凡事也怕意外。
洛言瞇了瞇眼睛,說道:“傳令掩日,讓他先來護送我回國,魏國的事情暫且放一放,再給東廠和影密衛傳信,就說我遭遇刺殺了,讓他們立刻派人來援助。”
他打算在這處小鎮待個幾天,給對方刺殺他的機會,然后一鍋端了對面。
洛言也很好奇,究竟是誰敢太歲頭上動土,連他都敢刺殺。
“諾!”
墨鴉拱手應道,旋即便是下去安排了。
小鎮一處高樓之中,一道人影正舉著一只竹筒對著洛言所在的院落,許久,才緩緩放下,露出了田光那張粗狂剛毅的面容,隨后看了看手中的望遠鏡,忍不住輕嘆道:“這樣的好東西都能創造出來,有時候我真想見見這位櫟陽侯的老師,看看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這望遠鏡自然是來自秦國,昌平君贈與他的。
此物在軍中很流行,對外管制很厲害,不過對于昌平君而言卻不是什么難事。
站在田光身旁的還有幾道人影,分別是農家六堂的堂主,甚至就連洛言的老相好田蜜也是來了,不過小蜜罐子很知道藏拙,期間都極為低調,甚至連話都不曾參與,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聽著眾人閑聊。
“你們現在也知曉了,我們的目標是秦國的櫟陽侯洛言,有什么話就提前說吧。”
田光聲音豪邁,目光看了看神情各異的眾人,緩緩的說道。
此事事先他并未告知眾人,只是通知眾人過來執行一個任務,知道今晚對付洛言,眾人才知曉了田光所謂的任務是什么,刺殺秦國櫟陽侯洛言,不得不說,此事將眾人驚得不輕,更有幾人面色微變。
田蜜自然也在其中,不過她是裝的,這也是她生存的方式。
神農堂堂主朱家捧著那帶著藍色面具的胖臉蛋兒,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俠魁,此事未免過于草率了,那秦國的櫟陽侯可不是那么好殺的,而且此人在江湖上的名望極好,若是讓天下人知曉我農家刺殺了他,對農家可是一個大麻煩,不妥,不妥啊”
朱家若是事先知曉此事,絕對會勸說田光放棄,此事難度太高,而且后患太大,除非能不動聲色的將洛言殺了,并且將所有知情者滅口,不然對農家絕對是一場大災難,會死很多人。
身為農家六堂之中最喜歡動腦子且最不喜歡殺人的堂主,他更喜歡用談判來解決問題。
“怕什么,再不好殺也是人,以我們的實力殺他還不是綽綽有余。”
蚩尤堂堂主田虎冷笑了一聲,脾氣火爆的直接說道,直爽的性格讓他不喜歡用腦子思考問題,更喜歡用武力,在他看來,農家高層集體出動,加上俠魁坐鎮,殺一個秦國的高層,這絕對不是什么難事。
其大哥田猛倒是沒說話,臉色微微有些沉悶,他對此事也不是很贊同,風險太大,收益太少,一個弄不好還會被秦國盯上,得不償失。
可此事發起人是俠魁田光,田猛也不好直接表示反對,他對于下一任俠魁之位可是覬覦許久。
此時若是主動站出來反對,這不是打田光的臉嗎?
四岳堂堂主司徒萬里則是默不作聲的撥動著算盤,待的眾人說話,才緩緩開口道:“敢問俠魁,為何突然謀劃此事,這秦國櫟陽侯所行之事對天下人而言皆有益處,我農家也受惠其中,現在突然要刺殺他,此事一旦傳出去,對農家而言絕對是賠本買賣。”
甚至此事無論成不成,在司徒萬里看來都是一件沒意義的事情。
做任何事情都得有好處,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太過愚蠢。
暫代魁隗堂堂主之位的田蜜則是一臉復雜,眸光柔弱,眼波中流露出些許凄苦之意,似乎響起了自己曾經被洛言折磨的畫面,一時間眼角竟然也有淚水滑落。
這一幕自然也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田光也是借此說道:“秦國櫟陽侯所行之事并不是對天下人有益處,而是只對秦國有益處,秦國有了他才能如此迅速的吞滅各國,韓趙已經滅亡,燕國差點也亡于其手,接下來便是楚魏兩國。
你們覺得秦國滅了六國對天下人而言真的是好事嗎?
至于這秦國櫟陽侯,當年本意與其合作,可此人是什么樣的人,田蜜應該很清楚。”
聞言,田蜜更是泫然欲泣,眼眶都紅了,輕咬著薄唇,眸光流露出些許凄苦哀怨,嬌聲道:“那秦國櫟陽侯確實不是人,對奴家……嚶嚶嚶”
話雖然沒說完,但眾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田猛看著身材妖嬈性感的田蜜,眼底深處也是浮現出一抹垂涎和欲望,對于田蜜,他這兩年也是有了想法,有句話怎么說的,寡婦門前是非多,尤其是田蜜這種剛過門就死了相公的俏寡婦,當真韻味十足。
尤其是這幾年,那股妖嬈嫵媚的韻味當真能把人的魂都吸了過去。
要不是田光一直在上面壓著,加上田猛對于俠魁之位有想法,早就對田蜜動手了。
“想殺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俠魁,我建議此事可以聯絡楚魏一起動手,單靠農家有些不妥,成功也就罷了,若是失敗,對農家而言……”
朱家沉默了片刻,面具換成了紅色,語氣低沉的說道。
田虎冷哼一聲,似有幾分不屑的說道:“殺一個秦國狗,哪有那么麻煩,你們幫我牽制住其他人,他交給我。”
說完,握了握拳頭,信心十足,顯然他是相當自負。
田猛卻是皺眉怒斥:“田虎,此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大哥!”
田虎剛想要說什么,卻是被田猛的眼神給擠了回去,顯然對于自己的這位大哥,他還是很敬重的。
朱家瞇了瞇眼睛,沒有說什么。
田光卻是抬手,語氣依舊豪邁自信,道:“放心,我已經聯絡了楚魏兩國的幫手,此事自然不可能只是農家的事情。”
至于今日打草驚蛇的事情,那不過是拖延洛言回國的速度,其次也是探探虛實,看看洛言身邊究竟有多少高手,顯然洛言這一次外出并未攜帶太多人手,身邊除了那些精銳士卒便只剩下羅網的殺手。
羅網的這些殺手,除了天字級的殺手很有威脅,其余人他們倒是不懼。
其實田光內心也是有些無奈,他其實更想請出上一任農家六堂的長老,若是有他們六人幫助,干掉洛言的把握無疑更大,可六位長老直接拒絕了他,選擇繼續必死關。
六大長老的地位在農家有些特殊,算是太上長老級別的,負責農家的傳承。
田光也不愿用身份壓他們。
“若是有楚魏兩國的幫助,這買賣可以做一做。”
司徒萬里聞言眸光閃了閃,嘴角胡須抖了抖,輕笑道。
如只是農家,司徒萬里必然選擇拒絕,這買賣太虧本了,毫無好處,成了有可能被秦國盯上,失敗了那更加沒好處,可有著楚魏兩國支持,那情況就不一樣了,出事了,這兩國也能幫忙頂一頂。
朱家也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田猛則是沉聲道:“俠魁拿主意即可。”
田虎掃了一眼自己大哥,點了點頭,表示沒意見。
田蜜則是嚶嚶嚶的說道:“奴家謝過諸位了,此番若能大仇得報,來世必為諸位做牛做馬。”
那嬌柔的模樣,當真看的人心頭火熱。
不過田蜜心中卻已經在謀劃如何泄密了,她的富貴生活尚未開始,豈能被這群江湖匹夫給毀了,那她這些年的付出豈不是白費了,當年盡心討好洛言又為的什么?
田蜜可不想做虧本生意,至于再討好其他男人。
見識過洛言的價碼,她哪里還看得上其他人的。
無他,洛言給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