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風過無痕,隨著虛影爆裂開來,四周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仿佛之前的沙塵暴只是一場幻覺。
也不能算是幻覺,只能說中看不中用,連大自然造成的沙塵暴十分之一威力都沒有,只是看上去唬人,
實則殺傷力沒多大,不然也不至于被洛言一劍砍爆了,盡管洛言砍的點有些特殊。
有點意思……洛言緩緩收劍,看著煙消云散的樓蘭守護者,心中嘀咕了一聲。
所謂的樓蘭守護者就是一團天地之力所化的造物,非要做個對比,
其實與大司命出招時候形成的骷髏有點類似。
只是一個是內息所化,
一個是天地之力所化。
至于后者形成的原因,洛言就不知曉了。
小黎看著這一幕,抬起一只素手,仿佛要挽留住一縷清風,清澈的眼眸之中有著悲傷之意浮動,低聲輕語:“千年的歲月,磨滅了一切,這只是一道殘念,真正的樓蘭守護者已經消失了。”
若非有女神之淚保護,她也會如此。
有形無實的東西又如何能長久的存在,終究還是會煙消云散。
“嗚嗚”
小貔貅趴在小黎的懷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叫了一聲,舔了舔她的臉頰,似乎想借此給她一些安慰。
“我沒事。”
小黎眼中的傷感消失,一抹笑容在嘴角浮現,
伸手輕撫小貔貅的腦袋,溫柔的說道。
洛言看向了小黎,
想了想,開口詢問道:“若是不使用女神之淚的力量,
你能長存下去嗎?”
小黎有些驚訝的看著洛言,顯然沒想到洛言竟然能看出他的本體,莫非對方真的是女神選中的人,不然如何能知曉這些,不過也是,若非如此,對方又如何會這般在意天下人,只有女神選中的人才會如此吧。
對方的心胸與黃帝很像,都想創造一個美好的世界。
被洛言風評感染的小黎頓時覺得洛言無比的親切,腦補了許多,甚至覺得洛言就是來幫助自己的。
“沒有人可以一直長存,待女神之淚的力量耗盡,我也會消散。”
小黎輕撫脖頸的項梁,輕聲的說道。
洛言看著小黎,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盡量不要消耗它的力量,活著才能給這天下帶來更多的東西,我需要你的幫助,天下人也需要,至于兵魔神和樓蘭,
交給我。
女神將你留到現在,絕對不只是為了化解樓蘭的仇恨,你與我需要做的更多。”
這一刻的他,形象無比的高大,給人一種極為可靠的感覺。
小黎看著洛言,一時間無言以對,洛言說的好有道理。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焱妃大司命等人則是沉默不語,對于兩人聊的東西,只感覺在聽天書,完全插不上嘴。
她們與洛言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可依舊看不懂洛言說些什么,大司命甚至覺得洛言在忽悠眼前這個少女。
不得不說,大司命看人很準。
焱妃雖然知道一些東西,可終究不知道原著劇情,了解程度自然不如洛言這般透徹。
就在兩人閑扯的這一會兒,前方的流沙突然崩塌出一個巨大的深淵,似乎隨著樓蘭守護者的力量消散,流沙也失去了阻擋的力量,被三只破土三郎給挖塌了。
憑借過人的感知,洛言甚至能聽到下方水流的聲音。
這顯然就是小黎所言的地底暗流,也是指引眾人前方樓蘭的路線。
很快秦軍便是動了起來。
大量的三丈翼蝠飛入其中,開始探尋起前方的道路。
樓蘭近在咫尺。
樓蘭。
傳說中的樓蘭,誰也不知道,它處于的地方是如此的景色優美俊秀,甚至可以用仙境來形容,四周有著山脈壞繞,形成一處人間仙境,而這些山脈便是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外界的沙漠,再加上四周的流沙掩蓋,外人根本難以進入。
不過此處的祥和與平靜,在今日被徹底打破了。
數千名身穿黑甲的秦國精銳宛如黑壓壓的蝗蟲一般闖入了這片仙境,只是短短的時間,便是直接瓦解這處人間仙境的守衛,那些身著華麗甲胃的樓蘭侍衛,面對如狼似虎的秦軍,就和老鼠見了貓一般,毫無抵抗之力,直接被平推了。
甚至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洛言看著這些迅速投降的樓蘭侍衛,輕聲的評價道。
這些連血都未曾見識過的樓蘭侍衛哪里比得上秦國黑甲精銳,尤其是滅了六國之后的秦軍,哪個士卒手里沒沾染幾條人命,對比之下,干這些樓蘭護衛就和欺負小朋友一般,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不提與七國相比,就連百越與胡人都比不上。
他們生活的地方實在是太安逸了,就連基本的危機意識也沒有。
公輸仇輕撫胡須,那雙略顯興奮的雙目打量著這片人間仙境,笑了一聲,緩緩的說道:“這里便是樓蘭啊,難怪這些年一直都找不到,當真是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沒有正確的進入方式,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焱妃、大司命、申白研等女并未說話,只是打量著這片人間仙境,此處的景色確實極美。
可惜,面對秦國的黑甲精銳,這片安寧的畫面終究還是破碎了。
小黎抱著憤憤的小貔貅,看著遠處肆虐的秦軍,不由得蹙眉盯著洛言,剛準備說些什么,洛言卻是轉頭看向了她與小貔貅,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輕聲的說道:“放心,不會亂殺無辜的。”
“你是要征服這里?你如此做只會加深彼此的誤會和仇恨。”
小黎對洛言的感官又發生了動搖,實在是眼前這群虎狼之師太兇殘了。
“比起相互理解,我更喜歡以戰止戰,當年黃帝與蚩尤不就是如此,有些事情單靠嘴巴說毫無用處,這里的人不會信任我們,他們只會認為我們是入侵者,就算一開始我們表明了善意,來此只是為了緩解當年蚩尤一族的仇恨,可此地的人不會相信。
尤其是涉及到兵魔神和蚩尤這些事情上面,他們只會將我們視作敵人。
最終的結果依舊是動手,比起浪費時間去折騰,倒不如一步就位,讓這里的人看到彼此的差距,放棄抵抗,愿意坐下來好好談,如此也能減少傷亡,盡量將破壞壓制在一個可控的范圍之內。
小黎,你要記住,和平永遠不是談出來的,沒有足夠的武力震懾,一切都是虛幻的。
平等、尊嚴都是建立在實力對等上面。
就比如此處的樓蘭。
沒有外敵,他們可以一直如此安穩下去,可一旦遇到敵人,此處的一切都會化作焦土。”
洛言不急不緩的說道,目光平靜且堅定。
洛言的話小黎無法理解,清澈堅定的眸子也是遲疑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洛言的話,她終究只是一道執念所化,沒有健全的三觀,存活的意義便是化解蚩尤一族與樓蘭的仇恨,解決兵魔神的隱患,哪里知道人類心思的復雜。
總感覺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墨鴉,這邊你看著,讓下面人注意點,秦國是來化解仇恨,帶來和平的,不是來制造仇恨和殺戮的。”
洛言不待小黎說些什么,一本正經的對著墨鴉交代道。
雖然不遠處秦軍殺的很起勁,但該裝的樣子還是需要裝的。
秦軍乃是正義之師!
為化解仇恨而來!
“諾!”
墨鴉拱手應道。
看到洛言如此說,小黎也不再說什么,先入為主的觀念,她對洛言還是有一定的信任和好感的,覺得洛言應該不會欺騙自己,可惜她卻是不知道,這世上不但漂亮的女人不可信,帥氣的男人同樣也不可信。
隨著時代的進步,人只會越來越壞。
這年頭的人絕對要比上古時期的人類心眼更多,小黎如何能招架得住。
申白研清麗的眸子看著遠處女神的雕塑,開口詢問道:“那便是九天玄女的雕像?”
“怎么,你認識?”
洛言聞言,不由得看向了她,開口說道。
申白研微微搖頭,并未回答這個問題。
這女人果然知道一些東西……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申白研曾經追尋過蒼龍七宿,對于上古的傳說不可避免的接觸了一些,這很正常,所以此番洛言帶她過來便是為了探尋一些東西。
哪怕申白研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無妨,無非多帶了一個人。
其次,洛言也想用申白研試試蚩尤劍的“邪惡之力”,看看申白研宗師境的心境壓不壓得住。
原著里衛莊輕而易舉便被蚩尤劍吞噬了心智,這有可能與長時間的寂寞有關系,畢竟蓋聶“拋棄”他太狠了,不能屬于正常狀態。
至于會不會出現意外。
小黎又不是擺設,蚩尤劍所謂的邪惡之力,對她毫無作用。
洛言不怕出現意外。
“這是樓蘭的起源,樓蘭一直都是靠著龍魂存在的。”
小黎輕撫小貔貅的腦袋瓜,柔聲的說道。
洛言目光微閃,莫名想到了原著里,小貔貅化作沉睡狀態,隨后漂浮鑲嵌到了女神的頭像之中,清泉自女神頭像上流淌而下,水在沙漠里的意義不言而喻,樓蘭之所以存在,完全是靠著龍魂的力量維持。
不過從今往后,樓蘭注定要煙消云散了。
洛言可沒打算將龍魂留在這里,這可是龍啊!
何況,比起沙漠中一片可有可無的人間仙境,倒不如將樓蘭的人全部拉倒秦國去,他們也算是中原的后代,豈可遺留在外。
“兵魔神的封印在哪里?”
洛言看著小黎,輕聲的詢問道。
小黎沉吟了片刻,看著洛言,有些遲疑的說道:“你真的要開啟兵魔神的封印?它的力量極為霸道,非人力所能掌控,就連當年的蚩尤也未曾將其徹底掌控,被吞噬了心智。”
“既然力量霸道不可用,那便拆了它,肢解成小物件,我之前對你所言都是真的,我想借助兵魔神的力量造福世人,而不是靠它征服什么,戰爭非我所愿,我骨子里還是愛好和平的。”
洛言輕聲的說道。
這話聽得四周的眾人都是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洛言這句話。
說洛言愛好和平沒問題,可說他是戰爭販子,也絕對沒有說錯,對于洛言的評價終究是復雜的,這廝很矛盾。
“兵魔神乃是隕落星辰所鑄,其內蘊含著無窮的神力,就連當年黃帝與女神也無法徹底摧毀它。”
小黎看著洛言,提醒道。
洛言輕笑道:“那都是數千年前的事情了,時境過遷,如今的兵魔神還能蘊含多少力量,若非如此,你又如何會蘇醒。”
小黎這話只能忽悠忽悠別人,原著里小黎自己靠著蚩尤劍以及小貔貅便把那么大個的兵魔神給砍了,沒道理洛言不能拆了它,最多花費點時間和精力。
“走吧,開啟它的封印,真出了意外,我與你一同將其毀了。”
洛言繼續說道。
小黎看著洛言,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選擇了相信洛言。
“兵魔神的封印在最高的神殿之中。”
小黎輕聲的說道。
公輸仇聞言,已經耐不住寂寞的搓了搓手,笑瞇瞇的說道:“王爺,咱們出發吧,老夫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傳說中的神物。”
對于公輸家的人而言,兵魔神真的堪比神物,畢竟他們祖師爺也只是從其余青銅巨人身上得到了部分傳承。
“走吧。”
洛言點了點頭,便是帶這一行人向著最高的神殿走去,沿途不少樓蘭的百姓驚恐的望著他們,那無辜的小眼神,別提了,像極了寵物貓見到老鼠,慫慫的。
太平的歲月磨滅了他們的血性,讓他們忘記了危險,更加不明白生存的辛苦,靠著龍魂以及女神的福澤,無憂無慮的生活在此處。
很快。
一行人便暢通無阻的抵達了神殿之中。
此刻神殿之中,大祭司正帶著十幾名身穿華麗金甲的樓蘭護衛艱難的抵御著,怒視著這些入侵者,直到她看到洛言等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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