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并未在墨家的地盤久留,對于他而言,這一次機關城之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與師哥蓋聶決斗,此事勝過一切,可隨著內心的憋悶發泄完,那股憤怒與不甘也是漸漸消散,最重要的是,衛莊發現自己并沒有把握殺了蓋聶,繼續糾纏也不過是浪費時間。
蓋聶含怒的一招百步飛劍將他重傷,此刻他的狀態非常差,這一路上不過是強撐,他現在需要找尋一個安全的地方舔舐傷口。
衛莊不想讓蓋聶看到這一幕,他的自尊心不允許蓋聶關心他,也不需要。
“衛莊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蒼狼王恭敬的看著衛莊,詢問接下來的安排,機關城的事情已經結束,他們與墨家之間也沒必要繼續廝殺,相比之下,逆流沙現在與秦國的關系變得很差,帝國的態度很明顯,對于逆流沙的人必殺。
秦國的那一位還真是夠狠,翻臉無情,前一刻還是合作方,下一刻直接背后捅刀子,差點將他們全給留下了。
隱蝠舔了舔嘴唇,雙目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打量著衛莊,似乎在做著什么判斷。
“通知白鳳和麟兒,讓他們先回去,等我的命令。”
衛莊平靜的掃了一眼不安分的隱蝠,語氣極為冷漠,毫無波瀾。
這一眼讓隱蝠心中剛升起的二五仔想法瞬間消失,連忙低垂下腦袋,不敢再打量衛莊,對于衛莊的忌憚還是占據了上風,哪怕此刻衛莊的狀態很差,也不是他能對付的,他可不想用自己的小命去試探衛莊的狀態。
那柄鯊齒可不是吃素的。
“是!”
蒼狼王拱手應道,像一個莫得感情的軍人。
衛莊漠然的向著遠處走去,像極了一匹孤獨的狼,看的蒼狼王愣愣出神,目光有些敬仰,他當年跟隨衛莊也是因為對方的強大,這份強大不單單是實力,還有性格。
衛莊走遠,隱蝠頓時不安分了,露出一抹丑陋的笑容,聲音低沉:“潮女妖那娘們已經背叛了,衛莊大人卻是不發一言,看來他的狀態有點差,換做以前,他已經提劍找上門去了。”
“你以為衛莊大人真的信任過這個女人嘛?”
蒼狼王冷冷的掃了一眼隱蝠,冷哼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愚蠢。”
“你想成為我的食物嗎?
隱蝠目光閃爍,盯著蒼狼王的脖子掃了掃,露出一抹嗜血的目光。
“你可以試試。”
蒼狼王并不畏懼隱蝠。
隱蝠瞇了瞇眼睛,與蒼狼王對峙了片刻,語氣幽幽:“你該慶幸,我現在并不餓”
扔下一句話,隱蝠直接向著遠處掠去。
“廢物!”
蒼狼王不屑的說道,憑隱蝠也想殺他,真當他是泥巴捏的,哪怕沒有狼群相助,他的實力也不弱,不然他在逆流沙的地位也不會在隱蝠之上。
逆流沙看的永遠是實力。
墨家這一邊,眾人正在猶豫下一步的計劃,機關城被帝國滅了,墨家弟子損失慘重,就連巨子也是被俘,生死不知,如今他們的情況相當糟糕,群龍無首,甚至就連原本的計劃也是全部打亂,諸子百家的高手也是損失了大半。
要不是墨家這邊有一條退路,加上逍遙子的實力不俗,這一波他們就撐不過去,全軍覆沒。
可撐過了這一波,眼下的情況依舊糟糕無比。
“哦,差點忘了,儒家的張良先生臨走前給了我一個錦囊。”
盜跖突然一拍腦袋,勐然間想到了什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囊遞給了班老頭,眼下這群人之中,班老頭的地位最高,拿決定的事情自然交給他,至于自己,盜跖的性格向來是不管事的那種。
身為墨家統領,他身邊的墨家弟子卻是寥寥無幾,都不如大鐵錘。
“張良先生?”
聞言,眾人微微一愣,旋即看向了錦囊。
范增輕撫胡須,有些期待的說道:“傳言儒家這位張三先生機智過人,算無遺策,看來他已經料到了我等的處境。”
“張良和張三是一個人嗎?”
躲在一側的天明忍不住對著自己的“小弟”少羽發出了詢問。
少羽面色凝重,沉聲的說道:“沒錯,我聽叔父提起過它,此人名叫張良,字子房,韓國人,如今乃是儒家的三當家,所以又被稱作張三先生。”
“儒家?”
天明撓了撓頭,眨了眨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少羽,對于諸子百家,他是一竅不通,數月前,他還只是一個街頭混飯吃的孩子,莫名其妙就卷入了這場名為諸子百家的爭斗之中,相當無辜。
“儒家乃是諸子百家之一,祖師爺乃是孔圣人,推行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等思想……”
少羽知道天明不懂這些,開口為其解惑。
天明滿頭霧水,不由得抿了抿嘴唇,滿腦子都是疑問,完全聽不懂,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一旁。
班大師已經將錦囊打開,掃了幾眼之后,便是遞給了范增等人:“張良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前往桑海城,借助儒家躲避一下風頭。”
“儒家會幫忙嗎?”
高漸離遲疑了一下,開口詢問道。
“他既然這么說了,想必有些把握,不如先去桑海城看看,畢竟接下來帝國會對我們進行通緝,去哪都一樣。”
范增沉吟了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眼下他們確實需要躲避一下風頭。
帝國的通緝令還是有些威脅的。
“蓋聶先生覺得如何?”
班大師看向了蓋聶,詢問意見。
蓋聶沉默了少許,緩緩的說道:“我沒意見。”
別問,問就是去哪都一樣,這就是實力強大之人的自信,天下雖大,皆可去得。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便先去桑海城吧。”
班老頭深吸了一口氣,沉聲的說道,這一刻的他,眉宇間多了一份凝重和壓力。
另一邊,衛莊在一處山谷處被人攔住了。
來人身披黑袍,看不清真實的面容,氣息隱晦,可散發出的威脅卻令衛莊情不自禁的握緊了鯊齒,到了他這個境界,對于危險已經有了一些本能的感覺。
衛莊目光冰冷,哪怕此刻狀態極差,可他依舊面不改色,一臉漠然,沒有一絲怯弱,哪怕對方是來找茬的。
“不要誤會,我是一個提供服務的人。”
來人并未揭開黑袍,遮掩著身形,聲音沙啞且低沉。
衛莊聞言,目光微閃,嘴角流露出一抹冰冷且戲謔的笑容:“服務?什么樣的服務。”
“情報,對你的戰爭,或者說,對你們的戰爭有利的情報。”
“你覺得我會相信?”
衛莊笑容收斂,澹漠的說道。
“這一次到來的諸子百家高手,其中有一位應該是閣下熟悉的人。”
黑袍人緩緩的說道。
頓了頓。
“儒家的張良,對于他,閣下應該并不陌生,畢竟,逆流沙的前身流沙,他似乎也是其中的一員。”
“……你似乎對我很了解。”
衛莊目光閃爍,目光銳利審視著眼前之人。
黑袍人呵呵一笑:“既然是提供情報,那自然需要對閣下有所了解。”
“那你想從我這邊獲得什么?”
“為戰爭提供便利人,我所需要自然是戰爭永遠也不要停止。”
黑袍人的語氣漸漸冷漠,甚至有著一種漠視,對于生命的漠視。
衛莊表情凝重,死死的盯著眼前之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相比起這個微不足道的為題,閣下應該關心自己接下來的處境,送閣下一個見面禮,章邯的影密衛正在向這邊靠近。”
隨著話音落下,黑派人的身影緩緩澹去,似乎觸發了一種遁術。
“期待下次與你的見面。”
“五行遁術?”
衛莊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黑袍人的位置,看著空無一人的空間,眼中有些疑惑,片刻之后,冷笑道:“看來這水是越來越深了!”
機關城的破滅似乎只是一個開始,眼下,諸子百家的人似乎都坐不住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
“越來越有意思。”
衛莊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姐姐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姐姐的嘴不是嘴,安河橋下的清水……
一首安魂曲,洛言成功的從明珠夫人口中套出了墨玉麒麟的線索,對于黑麒麟這樣的人,明珠夫人又豈會沒關注過,此人的易容術比起陰陽家的幻術還要離譜,連氣息都能模擬,某種意義上,此人完全可以殺死嬴政,代替嬴政成為帝國的主人。
成功性雖然很低,但黑麒麟有這個能力。
此事若是讓嬴政知曉了,黑麒麟必然會遭到整個帝國的針對,只怪她的能力太離譜。
原著里甚至連蓋聶的感知都蒙蔽了,可見一斑。
明珠夫人為了防一手黑麒麟,這些年在逆流沙的駐地的毒瘴之中添加了一些特殊的東西,這些小玩意會潛移默化的附著到身體上面,無色無味無毒,只需要特殊秘法,便可以感知到這股氣息。
“汐兒,你真是太棒了”
洛言一臉癡迷的輕撫她細膩的肌膚,感受著那份膩滑和柔軟,忍不住輕嘆。
不得不說,這些年明珠夫人幫了他許多,甚至當年在韓國的時候也是如此,若非是明珠夫人,洛言的麻煩會很多,有些還是要命的麻煩,說來懺愧,這些年除了鞠躬盡瘁,都沒給過她其他東西。
明珠夫人聽著這沒水平的情話,伸手拍掉洛言的咸豬手,媚眼如絲,慵懶的依靠在洛言懷中,媚聲道:“想知道秘法?”
“有你在我身邊,我還要什么秘法?”
洛言摟著明珠夫人腰肢,一臉真誠。
吃干抹凈要秘法,洛言是那種人嗎?
“真心話?”
“不然呢?這一次你和我一起去咸陽吧,這樣我們也能經常見面,待得你肚子有動靜了,我就接你入府,到時候她們也不能說些什么,你也能理直氣壯的得到你應有的。”
洛言輕撫明珠夫人平坦的小腹,一臉無奈,彷佛對于明珠夫人的肚子很有意見,它太不爭氣了。
明珠夫人俏臉一僵,頓時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這年頭,女子能不能生子確實問題很大,哪怕是明珠夫人也不能免俗。
“與你無關,主要還是我氣血太過強盛,你承受不住。”
洛言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其實他身體的精氣神早就平衡了,如今是五行出了問題,當然,也和諸女的身體素質有關系,修為不夠的確實承受不住他的氣血灌輸。
只有驚鯢和炎妃有反應,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明珠夫人不甘心的起身,虎視眈眈的盯著洛言,輕咬著嘴唇,惡狠狠的說道:“本宮不信!”
你不信沒用啊……洛言只能無奈招架。
待得將明珠夫人說服,天色已經漸暗。
洛言也是起身出去,詢問了一下東廠和影密衛的結果,不出意外,兩伙人除了抓了一些小角色,大頭是一個都沒有,唯一有點印象只有隱蝠,對于這個來自南疆的吸血鬼,他直接下令剁了,連看都懶得看。
長得太丑了,臟眼睛,而且此人所修煉的秘法太過惡心,惹他不喜。
隨后洛言便是去了月神的營帳。
孤傲冷艷的月神正跪坐在了營帳中央,其上方的營帳已經被開了一個口子,露出漫天星辰,一輪彎月散落的月華襯托了她就絕美的姿容,氣質清寒寡澹,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襲冰藍色的長裙展開,平鋪在四周,又增添了一份高貴和典雅。
紫色的長發以及水潤的嘴唇卻有著一份冷魅,宛如月中的精靈。
其身前桌桉上孤零零的擺放著幻音寶盒。
似乎是察覺到洛言到來,月神閉合的眸子緩緩睜開,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向了洛言:“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說實話,她有過一絲沖動,帶著幻音寶盒返回陰陽家,最終還是忍住了。
“有你看著,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洛言笑了笑,走了過去,一屁股在月神對面坐下,拿起幻音寶盒打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