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同族,這叫我如何狠心取他們性命?!”
隴瑞云終究是缺乏歷練,且試煉族人與她同為一代,平日哥哥姐姐地叫著,不少都相交甚厚,令她此刻無法狠起殺心。
“這次龍血試煉的殺戒已開,便是你不去殺別人,別人也會來殺你。
洛某也不是什么濫殺無辜之輩,屆時只將殺上門來的試煉隊伍滅了就是,你無需有什么負擔。”
洛虹一臉輕巧地道。
“也只能如此了。”
畢竟是身負血海深仇,隴瑞云雖還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強逼著自己應下,隨即朝洛虹拱手道:
“洛道友此番相助之恩,我隴瑞云必定銘記在心,日后但有驅使,必無二話!”
“嘿嘿,好說。”
洛虹摸了摸鼻子道,心中暗呼一聲“成了”!
有隴瑞云這張擋箭牌在,便是他在隴家老祖面前抽取龍血,也能占得住理了。。
因為哪怕是隴家自己,也不能十成十地抽取自家族人體內的真龍之血,而洛虹有邪龍族的秘寶在,可以明目張膽地賺取“差價”。
洛虹和隴瑞云在這邊談得火熱,另一邊的黎鈞和許雪川卻是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不行!我絕不同意此計!殺滅三支以上的試煉隊伍談何容易,你當別人都是傻子,
一個個地送上門來嗎?!
以我們的情況,只怕剛到瀚海沙漠就要遭到圍攻,
敢問洛道友你能敵住幾人?!”
許雪川堅決地反對道,
她只覺洛虹和隴瑞云兩人簡直樂觀得不正常。
洛虹聞言卻是沒有回應許雪川,
他知道憑自己先前展露的實力,他現在說什么對方都不會信的,
索性不說。
反正遇敵之后,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當下,洛虹目光一轉,
望向了遲疑不定的黎鈞,直言了當地道:
“黎道友,之前隴道友的話你也聽到了,
那個隴廣背后的支脈雖然有些勢力,但要提供足量黃泉丸和碧落丹也是力有未逮的。
依洛某估計,這個隴廣手中肯定有碧落丹,
但絕對不會夠數。
所以,
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主動出擊,
拿下那個隴廣,奪取解藥。
否則,
即便你改投了那個隴廣,也不一定能獲取解藥。”
黎鈞也是當局者迷,
被洛虹這么一點醒,
當即就意識到解藥不足的問題。
畢竟,
煉制毒丹為的就是毒殺敵人,少有一枚對應一枚煉制解藥的,不然就是浪費靈藥。
想通這一點后,
黎鈞狠狠一咬牙,
便望向許雪川道:
“許仙子,黎某如今已經別無他法,
唯有死中求活!
八門鎖靈陣就在許仙子身上,
許仙子若是不愿趟這渾水,
到時便尋一地避劫去吧,黎某絕無怨言!”
“黎道友,
你....哎!事到如今,
我如何還能置身事外。
也罷,便隨三位拼上一把,
只求別死得太難看。”
見黎鈞表態,
許雪川頓知大局已定,無可更改,
當下頹然一嘆道。
至于獨自避劫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畢竟,她身上可是有著二十枚血印,若是黎鈞他們失敗,多半要被搜魂查問她的下落。
八門鎖靈陣雖然厲害,可如果敵人了解其中玄妙,自然不難看出端倪。
三人中,黎鈞和隴瑞云都是知此陣的,她實在賭不起。
“太好了,許仙子,我相信只要我們四人齊心,定能排除萬難的!”
隴瑞云一時間只覺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無比振奮地道。
就憑你這天真幼稚的發言,我就沒法有信心啊....許雪川勉強笑了笑回應。
不過,她悲觀歸悲觀,但也沒有到放棄的地步。
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里,她便牽頭圍繞著剛剛下發的瀚海沙漠地圖,制定起一個又一個的計劃來。
基本上,無論他們被傳送到哪一處,都能立刻行動起來,不必臨時想對策。
然而,他們三人并未發現,洛虹此時又沉默了下來。
終于,在陣陣商議聲中,地脈車的四壁都亮起了靈光,一股空間波動將四人包裹了起來。
不必說,這定是進了隨即傳送陣的范圍,
要將他們丟進試煉之地了。
眼前一花,
洛虹便感應到一股猛烈的失重感,仿佛有七八個大漢掛在他身上,
要將他往地上摔一般。
這就是玄磁之力?
洛虹念頭一動,
便施展遁術穩住了身形,隨即往身邊一看,只見許雪川三人都在他身下數丈或十多丈處。
許雪川穩住身形后,同樣立刻四下探查情況,卻見洛虹在自己頭頂,不禁愣了一瞬。
按理說,他們四人一同傳送而來,應該處在同一個高度。
只是由于玄磁之力的影響,她一下沒反應過來,被拽著下落了數丈。
黎鈞和龍瑞云在她身下,就是因為比她要晚的穩住身形。
“這家伙高我數丈,豈不是沒被撼動一寸?”
許雪川念頭一轉,秀眉微皺地暗暗想到。
對于許雪川的心思浮動,洛虹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在確認周圍安全后,便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玄磁之力上頭。
玄磁之力無形,也無法影響神識,所以無法用神識感應。
不過,此時沙丘之上卻是飄浮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其中小的還沒有嬰兒拳頭大,大的竟是如同一座浮島,令洛虹有一種置身小行星帶中的錯覺。
這些飄動的石塊勾勒出了玄磁之力的軌跡,用肉眼便可觀之。
“從地下一處涌到空中,而后在極遠處落地嗎?
怪不得此地無法高飛,因為越是高處,匯集的玄磁之力就越多,而且....”
洛虹低聲自語著抬起了自己的右掌,面露興趣之色地道:
“這玄磁之力竟是針對肉身的磁力,此前倒是沒有見過。”
似洛虹修煉的大五行磁光,乃是一種針對五行靈子的力量,其中的奧妙一在靈力精純,二在靈子的排列方式。
大五行磁光的靈子排列方式是無比整齊的,乃至運動方向都完全一致,所以才外現為如絲綢一般平順的霞光。
至于為何這種靈子排列能使對應靈子吸附過來,洛虹還未探究清楚。
眼下,這玄磁之力不影響靈子,只針對肉身,不禁讓他興趣大增。
“洛道友別愣著了,我們正好被傳送到兩個封印之地中間,快來商議一下往哪去!”
許雪川手持獸皮地圖呼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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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女人怎么想起問我的意見了,不應該像之前那般與黎鈞商議一下后就馬上決定嗎?
帶著疑惑,洛虹閃身來到三人近前,掃眼一看便見地圖上標注著封印之地的所在,正好在兩個紅圈之中。
而這紅圈就是指的,不是一股由多個化神存在統領的獸群,就是一只煉虛級別的古獸的領地。
要說好對付的話,自然是單個的煉虛古獸好對付,畢竟古獸修為高了雖也有智慧,但多數時還是喜歡屈從本能。
那封印之地又不是它守護的靈藥,到時隨便施點手段就可引走。
反倒是獸群他們雖能敗之,但頗費手腳,空耗法力。
不過,這地圖上只有一個紅圈,是獸群還是煉虛古獸,完全靠運氣。
“洛某覺得西邊這個瞧著有眼緣。”
洛虹順著自己的感覺道。
“好,那就去西邊。”
本來就是碰運氣,所以許雪川聞言就決定道。
“等等,正因為西邊有眼緣,所以我們應該去東邊。”
洛虹極為認真地道。
許雪川頓時愣住,她剛剛還在猜測洛虹是不是隱藏了實力,結果對方就不正常起來了,著實讓她難受。
她又哪里知道,洛虹這是對自己的運氣有足夠的逼數,才做的決定。
所以,他說罷就朝東邊而去,其余三人沒有辦法,便也緊跟上去。
就這樣,四人一連飛遁了小半日,期間不時遭到各種古獸的襲擊。
其中最多的,便是一種能在沙子中遁行的,形似鱷魚的古獸。
此獸不善飛遁,卻能噴吐出切金斷玉的犀利黃刃。
不過,最為煩人的,還是一種棲居在漂浮石塊上的披甲古獸。
這種古獸不動時就如巖塊一樣毫無聲息,哪怕是化神修士的神識,五次中也有四次發現不了它們的存在。
而只要洛虹他們飛遁而過,這披甲古獸立刻就會蜷縮成一團,從上方借著玄磁之力狠狠砸下。
那威力可比沙中鱷獸吐出的黃刃大得多,也突然得多。
所幸,他們這一路上沒有遇到這兩種古獸中高階的存在,所以也算是有驚無險。
而當他們來到封印地萬里之內時,洛虹卻是感應到了數道氣息。
“有人趕在了我們前頭。不用探,我的神識比你們要厲害一點。”
洛虹立刻緩下遁光道。
“洛道友原來修煉了元神秘術,不知前邊是何人?是不是跟我們從天淵城一塊兒來的?”
許雪川沒多在意洛虹的神識修為,立刻就問起了前邊之人的情況,畢竟對方很可能將是他們在這場試煉中的第一個對手。
這次龍血試煉共有一百四十七名外援化神,從天淵城坐船來的不過七八十人,其余都是人族各地有些名望的化神修士。
相較于前者,后者他們并不熟悉,所以最好是不要遇到。
“不但是從天淵城來的,還是我們的老熟人,那個說話不陰不陽的男修。”
洛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當下便答道。
“是他,耿魁!”
許雪川頓時咬牙切齒地道,但隨即臉上就露出了忌憚之色。
“棘手了,敢問洛道友這個耿魁是否已在取寶了?”
黎鈞面色一沉,皺眉問道。
“倒也沒那么快,他們正在想辦法引開煉虛古獸。
黎道友,看你和許仙子的樣子,想必是對那個耿魁了解頗多,不妨說來聽聽,到底是怎么個棘手法。”
洛虹神色平靜地問道。
“洛道友有所不知,這個耿魁也是青冥衛中的厲害人物,他的修為雖只與許仙子相當,但修煉的功法頗為厲害,乃是喚作陰陽煉形罡。
此神通極難防范,若是挨著,自身陰陽必亂,屆時一身本事便只能發揮個六七成了。
不過,他沒將這門神通練到家,不然也不會遭到反噬,自己始終處在陰陽失調的狀態。
我們只要抓住他們引開煉虛古獸,少掉一個戰力的機會,讓黎某和許仙子以二敵一,便大有可能拿下此獠!”
黎鈞拳頭一握,目露兇光地道。
“原來如此,此人修煉的是陰陽神通,難怪被二位如此重視。”
好家伙,這鬼神通不如叫人妖神罡,只要擦著,就會變成人妖!
暗暗腹誹一句后,洛虹當即又正色道:
“不過遇到洛某算他倒霉,洛某正好有一門名叫回陰撥陽功的神通克制他。
也不必等什么時機了,依洛某看,不如直接偷襲過去。
至于那耿魁,就由洛某一人對付便可!”
洛虹當然不會什么亂七八糟的回陰撥陽功,他就是隨便找個借口,想對付最厲害的那個罷了。
在獲得足量真龍之血前,他都不會輕易暴露實力,免得讓觀戰的隴家高層有所應對。
“什么?洛道友正好有克制那耿魁的神通,那太好了!”
黎鈞聞言頓時大喜,耿魁那一隊的戰力基本他自己占了半數,只要洛虹能敵住他,那他們的勝算就能翻個數倍。
“不錯,是該立刻偷襲,讓他們引來煉虛古獸反而會攪亂局勢!”
隴瑞云點點頭,極為贊同地道。
“既然如此,洛道友便自己小心些,我和黎道友會盡快解決對手來助你的!”
許雪川見洛虹如此自信,也不疑有他,畢竟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說罷,她便祭出一襲亮晶晶的冰紗,將四人一裹,頓時就令他們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萬里外的耿魁三人正簇擁著一個冷臉青年說話。
“你們決定沒有,誰去引開那煉虛古獸,我們可沒時間拖延!”
冷臉青年毫不客氣地催促道。
耿魁三人聞言皆是目露恨色,但都沒有反抗的舉動,便是嗆都沒有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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