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起是吧？”招飛辦的工作人員沒想太多，在記錄本上寫下了韓起的名字：“韓起，起來的起？不對”
招飛辦的工作人員雖然在星游航空工作，但是對民航內的事務并不感興趣，因而對韓起這個名字的反應并不大。不過，就算再遲鈍，在稍稍時間反應之后，招飛辦的工作人員終于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仿佛被電擊般渾身一顫，呆愣愣地望向桌邊的韓起：“韓起，那個韓起？”
“還有另外的韓起嗎？”韓起指了指記錄本：“不記名字了嗎？”
“等會兒？韓起韓先生你是說過來應聘的？”招飛辦的工作人員此時腦子有點兒亂：“韓先生，我是沒有聽錯吧？”
韓起笑了笑：“你沒有聽錯，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招飛辦的工作人員深深地看了韓起一眼，將韓起的樣子牢牢地印刻在腦海里，接著平緩下心緒，說道：“你韓先生你稍等”
說著，在韓起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工作人員急忙起身朝著外面沖去。
工作人員逃離辦公室后，拐進一個無人的角落，趕緊拿手機查了韓起的資料。在網上有很多的韓起的照片，隨便找找都能找到。
他是剛剛特意將韓起的樣貌記在腦海里的，現在還清楚得很，跟網上搜到的照片再一對比，工作人員抓著手機的手都有些不穩了。
真是韓起啊！
韓起要來星游航空應聘？
對于這種事情，明顯已經超出他的處理范圍了，想了下，他收好手機，急匆匆地去找能處置這種事情的人。
鯤龍航空董事長辦公室里，云尚顯然還沒有從那份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的震撼中緩過來，目光之中依舊有些呆滯。
在他面前，法務部的經理同樣是滿臉憂容。
“就沒辦法了是嗎？”云尚有些疲憊地詢問道。
法務部經理無奈道：“個人解除勞動關系是勞動法賦予的權力，我們無法阻止的。”
“他沒有跟公司簽其它合同嗎？”
法務部經理嘆息道：“韓先生一向對金錢沒有太多興趣，所以公司提供的各種雇傭合同他一個都沒有簽，咱們已經沒有其它合同可以約束他了。”
韓起這種人到哪兒那都是要當祖宗供著的，所以將韓起更加緊密地綁在自己這一邊是極為需要的。因而，鯤龍航空就曾經給予韓起不少雇傭合同。當然說是雇傭合同，其實基本就是讓韓起躺著白賺錢。可是韓起對此毫無興趣，所以一直到現在，韓起與鯤龍航空之間的聯系只有他來鯤龍航空時簽的那份初始合同。
這份合同和其他飛行員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這份普通的合同對韓起的約束基本就約等于沒有。
飛行員跳槽的兩大麻煩點，一個是賠償金，一個是老公司卡檔案。
賠償金這玩意對韓起這種級別的人來說，有太多下家愿意幫著付了，而且韓起本身就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根本不在乎什么賠償金。
而賠償金本身不可能無限制提高，是有天花板的，因而根本就不會讓韓起有什么肉痛的感覺。
至于卡檔案，那在飛行員跳槽中是最為頭疼的。
飛行員想要跳槽，那就必須進行檔案轉移，否則就無法再就業。
要是老公司想在檔案轉移上耍手段，有的是辦法拖延時間，拖個兩三年都是很正常的。所以，大部分強行跳槽的飛行員都要做好兩到三年無錢可掙的狀況。
就算是對一個普通副駕駛，兩到三年不能飛行，那就意味著一百萬左右的收入損失。而如果是機長，這個損傷數目差不多要乘以三，這根本就是難以想像的。
同時，要是老公司背景大，以后可以通過更多手段進行刁難，比如跨公司和跨區檢查。
可這種對韓起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要是鯤龍航空敢卡韓起的檔案，那局方十成十是要過問的，鯤龍航空也不會因為檔案的事情跟韓起真正完全翻臉。
至于什么秋后算賬？整個民航地位最高的人，有哪個檢查員敢刁難他？
其實云尚一開始就知道，以韓起的地位，能束縛住他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云尚父親之前對韓起雪中送炭的恩德。可要是韓起真的想走了，那根本沒有留下他的辦法。
云尚一直覺得韓起不會走，可是現實情況是他想錯了，大錯特錯。
“他來取檔案沒有？”云尚忽然問道。
法務部經理搖搖頭：“飛標那邊說韓先生的檔案還在檔案室里，他也沒有聯系飛標說檔案轉移和工作關系調整的事情。”
檔案轉移同時也就涉及到工作關系的調整。比如要是韓起想要去別的扇區，那么他的工作關系就要從東北局轉出去。不過現在，不管是檔案還是工作關系，仿佛都沒有任何變動。
韓起雖然丟下了一份解除勞動關系的通知書，卻沒有下一步的操作了。
“你說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法務部經理：“董事長，我查過局方那邊了，韓先生也還沒有知會局方。所以，其實到目前為止，韓先生的行動就是這份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而已，可能他只是想要表達一個態度，并非真的想要走。董事長，你看要不跟韓先生聊聊？或許還有轉機。”
韓起在鯤龍航空已經這么多年，多少其他航空公司開出了天價酬勞想要挖韓起，可是韓起依舊堅守在了鯤龍。
然而，臨到韓起沒幾年就要退下來了，結果跟鯤龍航空并肩走了半輩子的韓起突然決定離開鯤龍航空，那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或者突發奇想的。
昨天董事會上韓起指著云尚的鼻子罵，那說明二人之間肯定產生了巨大的矛盾，或者這就是導致韓起想要離開的罪魁禍首。
“讓我跟他聊聊？”云尚冷笑一聲：“他韓起反正沒幾年也會退下去了，現在只不過把這時間提前了而已。反正現在徐清倒下了，有沒有他，區別不大。”
法務部經理嘴角抽了抽，有沒有韓起，區別不大，這話也真敢說。沒錯，現在徐清倒下了，引得清源集團整體萎縮。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之前他們有韓起撐腰，自然收拾一個日薄西山的清源集團沒什么大問題。可現在韓起不在了，各種紅利也沒有了，真要硬碰硬，就算他們大概率依舊能贏下與清源集團的競爭，可是代價會增添很多。
錦上添花確實比不得雪中送炭，不然韓起也不會謹記云尚父親云霑的恩德十多年。可是天底下沒有哪一家航空公司會拒絕韓起這朵花。
自從老董事長云霑走后，這位年紀輕輕的云家繼承人表現出現來的能讓人印象深刻的品質只有自傲和急切。也正是自此之后，韓起對于鯤龍航空的態度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下降。
可是鯤龍航空基本就是云家家產，他也不好說是什么。
云尚所說的韓起在不在鯤龍航空區別不大的話明顯就是氣話，然而無疑折射出云尚基本是不可能跟韓起服軟的。
韓起在鯤龍航空這么多年了，韓起本人的脾性也不是多么難摸清的。他一旦做了決定，那必定是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光希望靠韓起自己回心轉意那一定是不可能的。然而，作為矛盾另一方的云尚也死撐著不服軟，狀況似乎不是很樂觀。
想想老董事長云霑是何等和善的一個人，怎么生出來的兒子脾性就差這么多呢？
如今云尚明顯是有些上頭了，法務部經理才不會傻乎乎地接話。果然，在經歷了短暫沉默之后，云尚低沉道：“現在韓起要離開的事情還沒有擺上明面，趕緊接觸局方審批下清源集團空出來的航線，你趕緊讓運標部的負責人過來。”
法務部經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剛才才說韓起在不在的區別不大，這轉眼就要趁著韓起離開的事情未塵埃落定趕緊申請航線，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雖說心里有所吐槽，可法務部經理哪敢直言，便是應了一聲，連忙出去了。
等到法務部經理出去之后，辦公室里就剩下云尚一人。他腦子里不停地回閃昨天董事會上韓起說過的話。
“你就覺得徐顯是天命所歸？就覺得我應該守成東北？”云尚眼中銳利之色躍動，顯然還是多有不服之意。
韓起的態度他大約是摸清了。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他云尚好好守住云霑留下的一畝三分地就行，徐顯肯定就是將來民航界的領軍人物，跟他打好關系，進取不說，守成絕對是綽綽有余的。
這個態度無疑就是建立在云尚沒有再進一步的能力和徐顯崛起已經是無可阻擋的前提下，然而，云尚不覺得自己的能力只能當守成之人，他也不認為徐顯就是注定的第三位民航領軍人物。
正是這兩個巨大的分歧，導致云尚根本不能認同韓起的觀點，自然也遂不了他的意，矛盾自此產生。
現在想來，二人的矛盾和分歧怕是無法調和了，只能以實踐得出真理。
星游航空運行副總裁辦公室里，洛青的對面正坐著韓起。對于這個國內民航的傳奇性人物，即便是身為星游航空運行副總裁的洛青也是覺得倍感壓力。
“韓先生，聽下面人說你是來我們公司應聘的？”洛青很是自然地給韓起沏了一杯茶，姿態擺得很低。
這也是正常操作，別說是他了，就連他們上屬公司長隆航空的運行副總裁遇見韓起照樣恭恭敬敬。
韓起沒有喝洛青的茶，而是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點頭：“正是！”
洛青眼角抽了抽：“韓先生，我說這話可能顯得有些不禮貌。可是以您的身份，咱們星游航空可能供不起啊！”
開玩笑，韓起可是鯤龍航空的活祖宗。他們要是敢收韓起，那鯤龍航空能跟星游航空玩命。至少在目前來看，星游航空給鯤龍航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洛青實在想不出來韓起過來他們公司的理由是什么。洛青雖然是星游航空的運行副總裁，但是對自家實力的認知還是比較清醒的。要不是最近的爆發式發展，星游航空就是一個二流航空公司，實在配不上韓起的身份地位。就算從洛青自身的角度來看，韓起來星游航空那都是委屈了。
韓起笑了下：“你們星游航空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不要妄自菲薄。還有徐顯呢？來你們公司的問題，我想跟他談。”
“韓先生，可是剛才帶你過來的人沒跟你說清楚。我是星游航空的運行副總裁，飛行系統的事情都是我負責，你都可以跟我談的。”洛青說道。
韓起緩緩起身，瞧了眼辦公桌上的銘牌：“洛青，洛總是吧！你們星游航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還搞不清是什么原因嗎？整個民航界沒人會在乎一個星游航空，可現在幾乎所有的關注度在聚焦到了你們身上，你覺得是你們有什么有別于別的公司的特質嗎？不！只因為你們擁有徐顯而已！所以以后不要說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談的話了，這只會顯得你很無知！”
韓起已經在星游航空的招飛辦露過臉，也便是表過態度了，原本他還想順帶見見未來可能的同事。只是沒想到星游航空里的人同樣認不清形勢，頓時興致有些闌珊，還不如他自己去找徐顯得了。
沒有了談話興致的韓起站起身就準備先行離開了。洛青沒想到韓起說話這般嗆人，愣了一下的時間，便十分發現韓起都要離開自己的辦公室了。
他剛準備挽留一下，卻是發現韓起的腳步陡然停住，只見韓起嘴角掀起一絲弧度，笑道：“徐顯，你知道我來了？”
便是在下一秒，辦公室門口外露出一道身影，正是徐顯。
徐顯面無表情地回道：“你來干什么？”
韓起沒有立刻回答徐顯，而是斜眼瞥了下洛青，淡淡道：“洛總，回避一下，可否？”
洛青心態炸了，這邊好像是他的辦公室才對，怎么要走的是他？
可韓起的面子怎么都要給的，即便一百個不愿意，洛青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先行撤離了。
等到洛青離開，韓起和徐顯沒有進辦公室，也沒有出辦公室，就這么在門口原地不動地講話。
“我想要進你們公司，可歡迎不？”韓起笑道。
徐顯望了眼韓起，很是平靜地擠出一句話：“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韓起一怔，旋即苦笑道：“我知道鯤龍航空惹惱了你，你要對付鯤龍，所以我挪個位子，讓你可以更容易地對付鯤龍航空。”
這下即便是徐顯也繃不住了：“你不是跟鯤龍航空一邊的嗎？”
“糾正一下，我是跟鯤龍航空的老董事長云霑是一邊的。云霑現在不在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并沒有幫鯤龍航空的理由。”韓起一本正經道。
“鯤龍航空老董事長走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見你走啊？”徐顯嫌棄道。
“總有些感情嘛。不過這次鯤龍航空做得是有些過分了，是該吃點兒苦頭了。”韓起嘆息道：“這次徐清的變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是我不離開，云尚肯定要瘋狂擴張，到時候清源集團肯定首當其沖，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不欠他云尚什么，便是不能為虎作倀。”
韓起只要還在鯤龍航空一天，云尚絕對能借助他的影響力極力打壓清源集團，那他豈不是也相當于參與了其中。因而，韓起選擇退出鯤龍航空，免得同流合污。而且，要是他不在鯤龍了，鯤龍航空就少了一個強大助力，說不定還就不能完全吞下清源集團了。
“徐顯，我知道你也想要對付鯤龍航空，這我不阻止你。甚至說，我離開鯤龍航空相當于幫了你一把。看在我幫了你一把的份上，將來不要對鯤龍航空趕盡殺絕，就讓他們偏安一隅，可以嗎？”其實徐顯才是韓起最為憂慮的。
現在徐顯的名聲已經直追他韓起了，再等個三五年的沉淀，那妥妥的未來行業標桿。到那時，對上他一個日薄西山的明日黃花還不是手到擒來？
韓起最為惱火云尚的是在攻擊徐清的同時把徐顯也牽扯進來了。
云尚攻擊徐清，那是壞！可牽扯到徐顯，那就是蠢了！這么個又壞又蠢的廢物，他真是難以共事下去了。
聽到韓起的話，徐顯不用替韓起感到可惜。說實在的，韓起說的確實在理。要是韓起留在鯤龍航空，至少保鯤龍航空十年內太平無事，即便是徐顯成了氣候也是如此。
如今韓起離開鯤龍航空，那對于要對付鯤龍航空的徐顯來說，的確是巨大的幫助。看得出來，韓起對鯤龍航空有太多不滿了，可他依舊在為鯤龍航空的存續努力。
“鯤龍航空已然成了氣候，就算你不在了，我想要對付也很麻煩，哪里有你說得這么不堪？”徐顯揶揄道。
在韓起話里，仿佛鯤龍航空就是待宰的羔羊。可現在在世人眼里，鯤龍航空就是民航界里的狂龍，哪里是束手無策的羔羊？
韓起搖搖頭：“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與鯤龍航空的紐帶本來就斷了，離開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這次不過是替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而已。徐顯你能答應我嗎？”
徐顯深深地看了韓起一眼，最終化為一聲嘆息：“晚了，一切都晚了！你們以一個最為愚蠢的方式得罪了一個最不該得罪的人！你離開鯤龍也好，不然，他連你一塊給收拾了！”
韓起眼皮狂跳：“你是說徐清？他右手出問題了，還能東山再起？”
說實話，世人都將他跟徐清并列，可只有韓起知道徐清的天賦是何等可怕。可以說自國內民航出現至今，韓起覺得徐清的天賦如果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即便是徐顯也比不上。
可是再天才的飛行員一旦手出了問題，那還有什么意義？徐清想要東山再起的機會只有重新展示自己的實力，可是他的實力已經隨著他的手傷逝去了，那便是沒有機會了。
徐顯無可惋惜地看著韓起：“你終究是外人，你永遠不知道清叔的高度在哪里！”
隨著咸池機場表示愿意配合局方工作，超低空真機模擬的活動就算是時間和地點都定下來了，在此之后各種各樣的工作便是開始運轉起來。
在確定場地之前，其實不少準備工作都已經開始了，只不過明確了場地之后，可是進行具體化操作了。
這次活動明面上是由星游航空主辦，所以所用于模擬的飛機也是由星游航空調機而來，同時徐顯的配合人員也是由星游航空提供。
因為超低空真機模擬的活動畢竟是帶有一定危險性的，即便是同一個人，在同一個地點，也說不得就一定能完成，所以必須配備一個經驗豐富的飛行員來保證安全。
之前韓起在本場飛行模擬的時候就曾讓飛行部調一個教員作為他的配合人員，可見此等操作的危險系數有多高。
說實話，這是一個非常露臉的機會，最終公司經過綜合考量決定將這個機會給予了陸心宇。其實如果徐顯要求，絕對是可以將這個機會給秦宗陽的。不過，在這等大事上，秦宗陽并沒有私心，他知道自己的手上功夫隨著年齡的增加已經有所退化，萬一因為自己的原因出了問題，那就是天大的罪過。所以，他還是更信服于手上功夫更穩健的陸心宇。
不管是陸心宇還是秦宗陽都明白，這次活動將成為星游航空騰飛的催化劑，所以私人感情必須靠后，確保百分之百的安全才是最重大的問題。
“這差不多就是本次活動的流程，你回頭好好看看。”在辦公室里，林波將一份活動的詳細流程給了陸心宇。
這次飛行不單單是一次技術展示，更是需要配合上眾多媒體的報道節奏。所以對何時起飛，何時回返，何時切發動機都有相當精確的要求。
陸心宇接過流程資料，很是鄭重地點點頭：“這次保證完成任務，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我跟你說，你在旁邊給我看好了。就算徐顯無法完成接地操作，你也絕對不能讓飛機出事。輕重取舍，你心里要有個概念！”
在林波心里，超低空拉平操作本來就是神來之筆，誰敢保證能完美復刻？就算是徐顯再來一次，也不敢保證一定能重現。
要是徐顯失敗了，那頂多遭受一些質疑，可要是為了能完成這個操作而強行落地，最后出了岔子，那問題就大了。
所以，原則只有一個，那就是安全第一。
只要安全沒有出問題，那就不算致命的問題。林波就怕徐顯和陸心宇兩個人年輕氣盛，心里就預設好一個要落地的準備，這對于一個飛行員來說，預設立場是相當危險的。
陸心宇自是知道林波的苦心，立時保證道：“林總你放心，我分得清輕重。”
“行，那你去吧。我也不跟你多啰嗦了！”林波揮揮手，示意陸心宇可以離開了。
陸心宇領命而去，剛出了辦公室沒多久，手機就響起來了，他拿出手機一看，還是一個陌生號碼。
猶豫了下，陸心宇還是接了電話。
“是陸心宇，陸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陸心宇有些奇怪：“我是陸心宇，你是？”
“我是徐清，有事要跟陸總商量一下！”
數天時間，轉瞬而逝。咸池機場，超低空拉平真機模擬活動現場。
此時原本相當空曠的咸池機場已經擠滿了人，在機坪甚至于草地上都站了不少人，其中更是有不少專業的攝像設備，一看就是媒體工作者。
由于咸池機場終究規模不大，要是此次活動完全對外開放，鐵定把咸池機場擠得水泄不通，而且不利于場面秩序的維護。所以，本次活動只對媒體人員，航空公司代表以及特定的受邀嘉賓開放。剩下的感興趣的普通民眾大量聚集到機場附近的高地或者樓層頂部，場面一時頗為壯觀。
此時在機場附近的一處獨棟小樓頂層休息室已然聚集了不少人。這里原本是毗鄰機場，而且樓高四層，休息室對著跑道的方向全是落地窗，視野沒有一點兒遮擋，可以俯瞰整個機場，位置相當不錯。
在這里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像是媒體代表，航空公司代表以及特別嘉賓，
在這群人中，溫氏集團溫常興，溫靜姝，天眼雜志總編輯葉靜，前總編施嵐熙，華航副總裁王天楊，藍天航空副總裁陳逸等人悉數到場，而在眾人目光聚焦點，正是清源集團董事長梅婷婷。
最近一段時間徐清的節奏太過于猛烈，導致清源集團的股價一路狂泄，有太多人想要見徐清一面了。
據傳這次徐清是答應了要作為嘉賓過來進行觀摩的，很多人都是趨之若鶩，可是到了現場發現只有梅婷婷一個人，卻沒有見到徐清的蹤影。
在所有人前方，星游航空運行副總裁洛青率先發言：“各位媒體代表，飛機已經起飛，會走完一個完整的五邊落地。由于此次設計單發飛行，便會延長三邊，大約在三十海里的位置轉向五邊。在此之前，我提醒各位媒體代表再度告知你們在外面的人一定不要越線，否則出現安全問題，本公司概不負責。不僅是人員，你們所攜帶的攝像設備同樣不能越線，尤其是無人機！絕對進行飛至跑道上空。如果我們發現有哪家媒體不遵守活動秩序，輕則驅逐出去，重則追究法律責任。”
這次活動就算限制了人員機場，可是依舊人山人海。為了安全保證，星游航空在距離跑道邊線一段距離處劃了白線，禁止人員和設備越過。
此時事關安全，盡管之前已經三令五申，可是臨到關頭，洛青覺得還是有必要重申一下。
就在洛青話音落下的時候，另一道聲音響起：“梅小姐，聽說徐先生今天會過來觀摩，怎么不見人了？”
梅婷婷一聽這聲音，頓時秀眉蹙起，她轉過身，終于在人群中發現了云尚的身影：“云董事長，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哪里哪里！我就是比較關心徐先生的狀況而已。”云尚笑道：“這段時間徐先生怕是壓力很大吧？作為同行，我可要關心關心，就是不曉得徐先生在哪兒了！不會是放了鴿子吧？哈哈！”
其實不僅僅云尚，其余很多人都非常關心徐清的信息，尤其是那些媒體代表。
“對啊，徐先生不是要過來嗎？”
“我們可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徐先生的，怎么就不見人了？”
借著別人的遮掩，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開始起哄了。
一看有人附和自己，云尚笑容更甚：“梅小姐，這就是民意！要是徐先生怕了沒來，那盡可以說一聲，不打緊的。”
面對云尚的步步緊逼，梅婷婷紅潤的嘴唇微微掀起：“我丈夫說要過來，自然會過來的。”
“那我怎么就沒有看見呢？”云尚輕蔑一笑。
梅婷婷下巴揚起，用無比驕傲的語氣說道：“我丈夫天生便是大日一般的人物，自是在那萬眾矚目的地方！”
“萬眾矚目？哼！那你倒是說出來在哪里啊，別彎彎繞繞的！”云尚冷哼道。
不僅是云尚，一些跟清源集團或者徐清沒什么交情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他們普遍覺得梅婷婷是在故弄玄虛，于是對徐清愈加鄙視。
便在這時，旁邊的溫靜姝看不下去了：“我說云尚，你要是過來觀摩的就給我閉上嘴，聒噪得很。要是不想看了，那就利索地滾開，你礙了我的眼。”
云尚瞄了眼溫靜姝，舌頭舔了下嘴唇：“溫小姐還是好威風啊！”
“你要是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孫女，我不介意找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旁邊的溫常興感受到云尚對溫靜姝的不軌之意，不由警告起來。
此言一出，不管是鯤龍航空，還是溫氏集團附近的人都開始散開，拉開距離，免得殃及池魚，這兩家火藥味有些重。
云尚對溫常興的不滿置之不理：“溫小姐威風大，溫老爺子火氣也大得很吶，讓得小子都有些害怕了。”
云尚嘴上說害怕，臉上卻是笑嘻嘻的，哪有一點兒害怕的樣子。
就在這時，人群之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確實應該害怕！”
云尚和溫靜姝同時身子一顫，不可思議地轉過身子。
只見人群分開，走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竟然是徐顯。
云尚連退數步，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你不是應該在飛機上嗎？怎么會在這里？”
“你猜啊！”徐顯展顏一笑，雙臂張開：“王者歸來，便是今日！”
“王者歸來”云尚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頭望向天空。
在天空之上，星游飛機的駕駛艙內，陸心宇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言語。
在他右側，一個眼角微微有些皺紋的男人笑了一下：“陸總，今天麻煩你了！”
陸心宇頓時誠惶誠恐，發自肺腑道：“為徐先生效勞，是陸心宇一輩子的榮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