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京師詔獄中,慘叫聲連連。
王德化手指骨頭以及腳趾骨頭都已經寸寸斷裂昏死過去,但緊接著,又被一盆涼水給澆醒了。
“老王啊,怎么樣,這夾棍的味道,是不是很懷念?聽說當初劉宗敏在你身上,可是試了不少刑具呢!”
眼見王德化醒來,殷澄呵呵笑道。
“侯爺,謀害先帝的人名我都交代了,求求你,別用刑了!”
殷澄搖了搖頭,隨后招呼左右,“別光上夾棍,紅繡鞋還有金箍,都給他戴上,對待弒君謀逆之輩,千萬不能手軟!”
說到這里,他臉色陰沉了下來,冷聲道:“崇禎帝當初待你可不薄,你倒是夠狠啊,一家老小一個也沒放過,一把火全都燒死了!”
下一刻,咯吱咯吱,骨骼斷裂的聲音不斷響起,王德化那凄厲而又絕望的嘶吼聲,在詔獄中清晰可聞。
臘月底,前內閣首輔周延儒,聯合東林黨眾文官,勾結內侍大太監王德化謀害崇禎帝一家的大新聞,便傳遍了大江南北。
如今已經近年底,家家戶戶都空閑了下來,茶館酒樓內說書的、唱戲的生意極為火爆,而王德化等人謀害崇禎帝的事情,也被說書的、唱戲的編撰成了各種故事,在各地流傳開來。
普通百姓對于前明,其實倒沒有多少懷念,在他們看來,誰能令他們吃飽穿暖,他們便擁護誰。
而各地的官員,此時卻一個個義憤填膺,不少人,更是不斷給朝廷上疏,請求誅殺東林黨及其背后家族勢力。
眾所周知,當今圣上重情義,對于忠義之輩極為欣賞,這等時候,上疏請求誅殺弒君叛國的奸賊,正是在陛下面前露臉刷好感度的好時機。
對于各地如雪花般紛至沓來的奏疏,陸凡與朝堂眾臣商議后,最終做出了決定。
“大乾依法治國,錦衣衛南下拿人,但不可隨意株連,有罪者一個也不能落下,無罪者也不可隨意構陷!”
依法治國概念,這是陸凡第一次在朝堂中提出,以后,也將是大乾帝國的治國基本方略。
儒家的根基,隨著全民教育不斷普及后,將會被逐漸拔除,而法家的各種理念,將會在全國各地推廣開來。
其實對于陸凡來說,他根本不拘泥于哪一家的學說理念,只要對于國家有利的,都可以被得到推廣。
哪怕是儒家,他也沒有要一棍子徹底打死的意思,一些勸人向善的理念,依然可以得到保留。
王德化謀害崇禎帝的案子,對于朝堂百官來說,只能算是個小插曲,誰都沒有當成什么大事。
畢竟江南士紳大族,隨著張獻忠一波清洗后,早已不復往昔那般強大,錦衣衛緹騎南下拿人,基本上沒有遇到什么挫折。
百官們的注意力,都被一則從皇宮中傳來的消息,給吸引住了。
皇帝陛下,有后了。
新年伊始,元月初一,被稱之為大乾帝國元年。
陸凡沒有選用年號制度,而是使用了大乾歷這個有些特殊的年代記錄方法。
大乾歷元年一月初一,皇后李若若誕下龍子,百官無不歡欣鼓舞,大乾帝國,后繼有人了。
沈煉、殷澄等從龍之臣率先松了口氣,陛下雖是真龍天子,但一日無后,他們心里總是感覺沒底,說句難聽點的,萬一陛下有個三長兩短,整個大乾帝國,恐怕瞬間就得分崩離析。
但如今不同了,陛下有后,皇位有了繼承人,他們這些擁有世襲爵位的勛貴們,算是徹底和大乾帝國的利益綁在了一起。
如此,也可以徹底沒有后顧之憂的為陛下,為大乾帝國效忠了!
皇宮,寢宮內,外面雖是天寒地凍,但里面卻溫暖如春。
陸凡懷中抱著胖嘟嘟的小家伙,臉上的笑意一直就沒停過。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這還是他第一次有子嗣,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令他感覺很是神奇。
“陛下!”
李若若半躺在床上,看著眼前那祥和的畫面,情不自禁的開口輕呼了一聲。
“嗯?累了吧?”
陸凡一笑,小心的將兒子遞給一旁的女官,這是當初李若若的陪嫁丫鬟,如今已是皇后的貼身女官,在宮內,哪怕是趙靖忠,都得讓著三分。
扶著嬌妻令其躺下,陸凡握著她的羊脂玉手,那柔滑的質感,令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陛下,如今您已是天下之主,后宮中,是不是該充實些人手了?”
陸凡微微一笑,從女官手中接過兒子,對其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候著,朕與皇后說說話!”
女官應聲領命,緩緩退出,寢宮內,只余下了夫妻二人。
“說說吧,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說了什么?”陸凡輕聲道。
“陛下莫要誤會,臣妾就是覺得自己這個皇后做的太不稱職了,宮里連個侍寢的女子都沒有,讓陛下您受苦了!”
李若若掙扎著想要起身,但被陸凡按了下去,“你躺著就好!”
“還有,沒有外人在時,叫我夫君,我聽著順耳!”
“夫君?”李若若小心的喊了一聲,待聽到自家丈夫笑著嗯了一聲后,當下歡喜的將身子依偎在了他的懷中。
“夫君,其實這些日子,雖然做了皇后,但妾身一直都在擔心。”
“擔心自己能力不足做不到母儀天下。”
“擔心哪天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被夫君您厭惡。”
“前幾日母親來宮中,勸我不要太善妒,夫君您身為一國之君,但后宮中連個妃子都沒有,說我太不識大體了!”
陸凡揉了揉她的俏臉,安慰道:“你這是產后抑郁,想的太多了。”
產后抑郁這個詞,李若若雖然第一次聽到,但大致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當下連忙道:“不是妾身想的太多了,而是我這個皇后,有些事情做的確實很不到位。”
“夫君,妾身這些時日無法侍奉您,要不,我給您物色個侍寢之人吧?”
“你是皇后,后宮之事,你看著安排即可......對了,你說的那人,不會就是剛剛那位女官吧?”
李若若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她是妾身的陪嫁丫鬟,侍寢本就是分內之事。”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這個.......”李若若有些遲疑,沒有直接回話。
“我知道了。”陸凡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只是抬頭間,眼眸中,隱隱有光芒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