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樓,是揚州地界極為出名的酒樓。
揚州九郡,幾乎每一郡,都有青衣樓的存在。
當然,在普通人眼中,這是家生意極為興隆的大酒樓,唯有極少數人知曉,在這繁華酒樓的背后,實則充斥著各種黑暗的地下交易。
這是一個只要出得起錢,號稱連武帝都敢殺的超級殺手組織!
別管這話是不是吹牛,但無論如何,人家在黑道界,已經將名號打了出去。
江寧郡,青衣樓總部。
最頂層的房間內,殷澄、丁白纓、李定國三人,正圍坐在一張小圓桌前。
“消息確定了,大羅宗一年前招贅的上門女婿,名字真的叫做陸凡!”
“若真如此,十有八九,陛下來到此界后的身份,就落在這上面了!”
“要不要登門拜訪陛下?”
幾人說到這里,一個個神色顯得有些怪異。
堂堂大乾帝國皇帝,轉眼間卻成了練氣宗門的贅婿,此事,令他們感覺有些棘手。
對于皇帝陛下來說,贅婿可不是什么好名聲,他們有心想要入大羅宗拜訪,但卻又擔心令陛下面子上下不來臺。
“算了,咱們暫時還是裝作不知即可。以陛下的修為,若是想走,大羅宗也留不住他!”
“也是,咱們近期多接幾單生意,將動靜弄得大一些,陛下手段不凡,找到咱們并不困難。”
“贅婿的事情,就此打住,以后誰都不準再提!”
幾人做出決定后,會議便就此結束。
隨后丁白纓率先起身,道:“近期揚州地界突然又冒出了個殺手組織,我已查明,背后的操控者,乃是揚州八大武道世家之一的薛家。諸位若是無事,不如一同前去熱熱身?”
“薛家?”
殷澄摸了摸下巴,沉聲道:“好歹是世家,可有大宗師坐鎮?”
丁白纓呵呵一笑,“這薛家也只是在揚州地界有些名號罷了,放眼天下,和那幾個千年世家還是有著極大差距的。”
“放心吧,整個薛家,除了家主外,唯有一名太上長老有些實力,二人都是先天初期的修為,并不難對付!”
“如此,甚好!”
春雨如綿,在這揚州地界飄飄灑灑落下,總是帶著幾分詩情畫意。
丁白纓一襲月白色長衫,一人一傘,向著薛家而去。
江寧郡城極度繁華,哪怕是細雨微朦,長街之上,商賈行旅,江湖豪俠,觸目皆是,往來穿行不息。
丁白纓很喜歡這種天氣,唯有在這種天色朦朧,行人略顯急促的環境中,她那空蕩蕩的左臂,才不會有過多的目光注視。
相比之大一統的大乾帝國,她其實更喜歡這個武道昌盛的武朝亂世。
在大乾,她就是有些武力的武夫罷了,上陣殺敵,用不著她,治國安民,她更是一竅不通,除了在錦衣衛中掛個閑置外,根本無用武之地。
而在這里則完全不同。
在這里,她是青衣樓的三大統領之一,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獨臂羅剎,腥風血雨刀口舔血,這種快意恩仇的日子,很是令她沉醉。
“小姐,不是婢子非要跟著你,實在是宗主下了命令,婢子不得不遵從啊!”
“小姐您慢點走,姑爺在山城方向,您方向反了!”
前方,兩名劍俠模樣的女子迎面而來,從丁白纓身旁擦肩而過。
瞧見丁白纓那颯爽的身影,其中丫鬟打扮的女子目光一凝,隨后有些警惕地看著對方。
丁白纓身形頓時停住,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一番,似乎在判斷對方是否是此次的行動目標。
隨后,她收回目光,不再停留,轉了轉雨傘,消失在了蒙蒙煙雨中。
“你認識她?”
被稱之為小姐的女子,傾城容顏上,多了幾分神采,凝重道:“她很強!”
“小姐,若無意外,她應該就是近期在揚州闖下了偌大名聲的獨臂羅剎,青衣樓的金牌刺客!”
“青衣樓嗎?”
一襲白色宮裝長裙的小姐點了點頭,“一個刺客組織,不知隱匿行跡,卻一反常態極為高調。小環,你說,他們這是為了什么?”
“可能是背后有大宗師級別的存在坐鎮,自認為組織實力強大,在這揚州地界,根本無需有任何顧忌吧?”小翠猜測道。
白衣女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或許吧.......這武朝天下越來越亂了,以前在太祖壓制下毫無存在感的勢力,都開始從幕后走到了臺前。”
“聽說荊州那邊,又崛起了個名為‘明教’的新勢力,可有此事?”
“嗯,明教教主方臘,實力極強,具體修為不得而知,是個極其神秘的人物。前幾日接到宗門附屬勢力匯報,有明教高手入了我揚州地界,似乎已經開始在蘇杭二郡發展信徒了!”
“哦!”
白衣小姐微微沉思,嗯了一聲,不再開口,在丫鬟小環的指引下,向著城外走去。
武朝律法,無論是修士還是武者,不得在城池內以任何形式飛行。
雖然如今武朝威壓早已大不如前,但除非直接舉旗造反,否則,哪怕是大宗師,都會盡量收斂一些,不想直接與朝廷明目張膽的作對。
積蓄實力,擴充兵馬地盤,暗中進行即可,如梁山泊那般直接聚眾起義的出頭鳥,他們這些老牌宗門勢力,是不可能會如此做的。
只是還沒有出城,白衣女子步伐突然停滯,隨后在一家名為蘇家商鋪的大型店鋪前停了下來。
這家店鋪她有些印象,江寧郡城內最大的綜合性商鋪,起初以賣布起家,短短數年時間,便通過各種經營手段,逐漸蠶食市場,最終成為了江寧郡內第一大商會。
“在下寧立恒,江湖人稱血手人屠,不知兩位女俠,有何需要?”
或許是感覺來客身份不簡單,店內,一名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從中走出,以江湖禮數抱拳一禮,隨后笑呵呵的招呼起來。
“聽說你這店中,有以金蠶絲制成的內甲,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此事可真?”略顯清冷的聲音在商鋪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