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直聽別人說,趙姬一開始就是因為貌美,所以才會讓趙異人一眼就看中她。
于是此時華陽夫人就利用同樣的美人,分掉趙姬的寵愛。
但是事實上,等那個美人進宮的時候,趙異人雖然也照舊會寵幸她,但是,最寵愛的依然是趙姬,畢竟,有些感情,始于初見,終于相伴。
這點是華陽夫人沒有預料到的,不過好在那女子是個有福氣,竟然在第二年就生下了趙異人的第二個兒子公子成蛟。
楊量自從毫無疑問地成為太子以后,每日都在忙著學習各種政治,軍事的相關書籍,實在沒有功夫去思考那些后宮之間的爭斗。
更何況這些年,華陽夫人和趙姬,兩個人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是也沒有爆發出激烈的沖突,所以不管是趙異人還是楊量都沒有參與這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情。
公子成蛟的出生,讓華陽夫人看到了希望,她覺得,之前只有楊量一個兒子的時候,那么立他為太子毫無爭議,但是,楊量作為一個舞姬的兒子,又怎么會培養出一個優秀的秦國接班人。
不要說什么吉星這些的,畢竟,當年那個太史令說的那些東西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楊量并沒有實質性的發揮出他吉星的作用,所以華陽夫人是不太相信的。
她相信在世家貴族的支持教育下,公子成蛟雖然只是一個奶娃娃,但是更能治理好這秦國的天下。
所以,華陽夫人,明理暗里已經有了想要換太子的想法,但是卻沒有料到,僅僅只是三年之后,從小就體弱的趙異人也去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后,楊量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楊量也是將這個人當做了親生父親。
那天晚上,病重的趙異人將楊量叫到了跟前,同時還有,呂不韋趙姬和華陽夫人,將楊量鄭重其事的交給他們兩個輔佐。
“不韋當初將我一路從趙國護送回來,居功甚偉,這些年寡人一直銘記于心,且不韋才華德行出眾,寡人想要將政兒托付于你,政兒年紀尚輕,在很多大事上都拿不定主意,還需要不韋幫幫這個孩子。”
直到得到,呂不韋肯定的答復,以后才放下了心,微微抬起手,讓呂不韋先出去了。
然后趙異人看了看素來不睦的華陽夫人和趙姬,開口說道:“因為母后的緣故,兒臣才有幸成為這秦國的君主,沒想到身體日漸虛弱,不能侍奉母后,還要將自己年幼的兒子托付給母親,希望母親能夠答應兒臣最后一個請求,兒臣死而無憾。”
一向沒有親生兒子的華陽夫人,這么多年也被趙異人恭恭敬敬的對待,也履行了一個兒子應該做的所有,所以華陽夫人也對趙異人有了幾分真心,此刻也有微微的哀痛,說道:“哀家這一生無兒無女,能夠擁有你,已經是先王厚愛,今后哀家一定會好好輔佐你的兒子趙政的,你就放心吧。”
然后看著趙異人想要單獨跟他的妻子和兒子說話,華陽夫人倒是難得的沒有和趙姬出去,被身邊伺候的小宮女扶著出去了。
“政兒是你的兒子,雖然這孩子一向有主見,但是關鍵的時候,他的年齡還是放在了那里,所以勢必不能親政,所以寡人會給你留下輔政的權利,到時候,也能夠為政兒留下做主的機會,不至于讓其他人獨攬朝政。”
趙異人提起了蒼白無力的微笑,對著這個與自己相伴了半生的女人,說道。
“這么多年過去了,雖然我知你敬我,但是,如果下一世,我們還可以做夫妻的話,你能愛我嗎?”
這句話,更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說話,楊量不懂這些情情愛愛,也從來不去關注這些,所以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去思考什么。
此刻楊量想起了三年前查到的那件事,現在,趙異人生命的終點,楊量有種沖動,想將當初的那件事情說出來。
趙異人卻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示意趙姬出去。
等到趙姬出去以后,趙異人看著楊量蠢蠢欲動的樣子說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的祖母,夏夫人她的死那不是一個自然發生的事情。”
“父親怎么知道?”楊量震驚的問道。
“難道?”楊量想到了自己和垣衡一開始對這件事情的猜想。
“你這孩子,瞎想什么呢!”趙異人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可能有那么湊巧的事情?父親當初回來之后已經查過了,我知道呂先生去過了母親的住處,就已經猜到了大致的緣由,不過,父親向來體弱,雖未料到這么快,但是那個人對你有用,等到將來有一天,你不再需要他的時候,再送來向祖母賠罪吧。”
趙異人摸了摸楊量的頭,“如果是我,我也會做出和你祖母一樣的選擇,我不能讓她無謂的犧牲,希望你也不要辜負她,父親將這樣的生命寄托放在了你身上,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在九泉之下聽到大秦同一的消息,你能做到嗎?”趙異人含淚說道。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并沒有創造出比先輩更優秀的成績,但是,你是父親永遠的驕傲,我相信這些事情對你來說,都是可以做到的。”
這樣厚重的寄托都放在了楊量的身上,那一刻,楊量仿佛都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不是一個轉世而來,為了完成任務的人,自己是嬴異人的兒子,大秦嬴氏的子孫,未來天下的君主。
這么難得的溫情的時間,就過得那么的快,趙異人去世了,楊量就這樣成為了歷史上秦國的最后一任君主。
登基的時間放在了趙異人出喪后的第三天,毛恒才看著眼前的小孩子,自己當初在趙國看到他易容逃亡之后,瘦弱的樣子,仿佛還歷歷在目,現在卻已經成為了一代君王。
垣衡和申一也在那么多年的打情罵俏中,成為了夫妻,凌邑依舊是那個冷冰冰的樣子,眼里只有任務和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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