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柯爾處理好部里的相關事務。
準備和克勞莉婭啟程去往卡拉迪珊遺址,尋找與第三件災厄圣器有關的線索。
出門的時候。
恰好迎面撞見一路小跑的奇恩·安道爾。
一見面,他就慌張的拽上柯爾,去到一件無人的辦公室,關好門。
或許是前段時間臥床,導致體力不支。
奇恩雙手扶住膝蓋,喘了好一陣氣,這才扶著桌沿,直起腰皺眉道,“部長,我知道那東西藏在什么地方了。
昨天維拉給我說過,羅蘭多的墳墓里埋著他的一塊懷表,里面有他和初戀情人的照片。
呼...
原本我只是懷疑,但在與研究獵魔人歷史的瓦倫汀教授的探討過程中,有一部非常古早的愛情詩歌,提起過巴南·貝汗。
里面歌頌的是他一個女人的愛情故事。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柴琳·費因斯。
之后我花了一夜時間,和瓦倫汀教授查閱了上百本書籍,結果真被我們找到了案件突破的線索。
根據審判序列獵魔人伊恩·斯普霍爾侄子的回憶錄,他提起過,自己的叔叔,曾經與一個貴婦有染...雖然他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貴婦居住在什么地方,但她擁有一個就現在而言,非常罕見的姓氏:費因斯。
然后我們與黃金港大學,一位研究古代語言體系的教授通了一番電話,他很確定,費因斯這個姓氏,來自一個已經覆滅的古代小國,解構直譯后,意為:哀婉的歌聲。
最后我在阿米莉亞小姐那邊,確定了羅蘭多照片里女人的全名,香農·費因斯...”
柯爾皺眉道,“你懷疑羅蘭多的記憶遭到過篡改?”
奇恩深吸一口氣,說道,“整件事情或許要更加復雜,不只是篡改記憶,那件災厄圣器的本體,很有可能已經擁有了部分的自我意識,正在嘗試脫離以太世界的控制,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旦成功...她有可能成為新的希普頓修女。
我已經安排人去皇家墓園,掘開羅蘭多的墳墓,部長閣下,我們得馬上過去拿到那塊懷表。”
雖然目前還只是猜測。
但事寫,絕密等級的手信,遞交給理事會。
然后和奇恩,火速往皇家墓園趕去。
牽扯到皇室。
而且為了絕對保密。
奇恩沒有動用權力,命令帝都警署在墓園周圍拉起警戒線。
羅蘭多墓葬前,只有他們兩人和一位負責掘開墳墓的守墓人。
不過。
事情進展的異常順利。
順利到奇恩一度懷疑,他的推測和分析是不是出現了錯誤。
要知道。
親手處理過的兩個與災厄圣器有關的案子,就算挖掘到線索,想要接近它們也是困難重重,會有各種各樣的障礙,阻止他們。
跳下土坑。
奇恩在潮濕的土壤里找出保存尚好的純金懷表,遞給柯爾,說道,“找到了。”
春雨淅瀝的墓園。
升起帝都常見的稀薄霧氣。
尚未發芽的枯樹,整齊林立。
氣氛顯得靜謐。
詭異。
柯爾翻開表蓋,里面的照片在地下受潮后,發黃變軟。
這個時候。
安靜的墓園中,柯爾的耳邊,只剩下淅瀝,令人心神平靜的雨聲。
逐漸發白的霧氣中。
奇恩與守墓人,全都愣愣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驀地。
晃神的功夫,柯爾只覺得心中翻騰起一陣無言的悲痛,那是永失摯愛,宛如窒息的極致悲痛。
一個女人的名字,悄然浮現在他的記憶深處:阿米莉亞·費因斯。
莫名的。
來自遙遠彼岸的哀婉的歌聲響起。
如泣如訴,攝人心魄。
難言的躁動與仇恨,讓他迫不及待的想去殺掉一個人。
殺掉那個面容與記憶深處的愛人,重合在一起的女人。
手中純金懷表掉落在泥土里。
往日相愛的一幕幕浮上心頭。
而這份愛,逐漸的變化成憎恨與仇視,不斷的腐蝕柯爾的靈魂與意志。
直到。
獵魔人的目光越過呆滯的奇恩與守墓人,停在樹林深處,一個美麗的女子身上。
她穿著一件華麗的黑色宮廷長裙。
面容模糊。
卻又可以清晰地看清她巧笑嫣然的美麗面龐。
悅耳動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親愛的,想我了嗎?”
其后。
純金懷表中的照片,如同經歷過千年歲月,風化,直至消失不見。
難以言述的力量。
猶如一道道超越現實存在的滑膩觸手,攀上柯爾的右手,沿著皮膚,一點一點向胸口蔓延。
在那個遠處的模糊人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美的時候。
仿佛沉入絕對幻想與黑暗的柯爾。
突然扔掉純金懷表。
取出一支香煙,低頭,點燃。
呼出渾濁的煙塵,皺眉道,“你真覺得,可以如此輕易的支配我的意志嗎?小雜種。”
話音落下。
面對獵魔人咆哮,碾壓一切黑暗的鋼鐵意志。
無形邪力干涉的墓園,發出無聲的震蕩。
宛如碎裂的玻璃。
細雨。
白霧。
女子。
紛紛破碎。
守墓人恢復正常,卻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看向落在地上的純金懷表。
奇恩眉頭一皺。
敏銳的第六感,與黑暗啟示錄的力量,令他察覺到,四周存在一些極為細弱,力量性質非常相似的邪惡力量。
“柯爾...”
示意他不要說話,也不要伸張。
取出五鎊的紙幣,遞給守墓人,說道,“我需要和他單獨談談,半個小時后,回來填平這里。”
有小費拿。
守墓人當然樂意。
在他離去后。
柯爾取出攝神取念的魔法水晶瓶,一個外形與試管相同,但材質冰涼,表面存在許多細密雕紋的容器。
打開似木非木的瓶塞。
瓶口移動到額頭旁邊。
心念一動。
災厄圣器編造出的虛假記憶,畫作如同液體的光芒絲帶,飄落到水晶瓶里。
夾在其中的。
還有一張不斷變化,扭曲,慘白光芒構造出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