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害死……
龍二眉頭緊鎖。
他并不知道自來也和陽炎一族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根據他寫的內容，能判斷出自來也對陽炎一族有很復雜的感情。
但其中絕沒有怨恨。
可此刻萬里江卻說陽炎一族想要害死自來也，她有點搞不明白了。
“你應該看過自來也記載陽炎一族的吧！”萬里江看著下面的風景說道。
“嗯。”
“其實，那本書關于陽炎一族的描寫都是真的。”
“真的？”
龍二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那本書的內容是這樣描寫的：主角游歷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遇見了六個美女。每一個都天生媚骨，美得不可方物，每一個都對他一見傾心，甚至為爭奪他而爭風吃醋。
各種色誘手段頻出，甚至大打出手。
老實說，龍二當時看到這一段時，都想棄書了。
因為這種橋段在前世起點，都是十年前都不用的老套路了。
不僅低俗，而且太過yy，把女性貶低得太過庸俗、澀情。
但此刻萬里江卻說這都是真的，這讓他很不敢相信。
因為他從萬里江身上看不到有丁點類似書里描寫的關于陽炎一族的性質。
他一開始以為那是自來也為了吸引讀者搞得黃色。
但現在想來，應該是萬里江是獨特的吧。
然而答案并非如此。
“自來也在里通過主角艷遇橋段淡化了陽炎一族對他的惡，但真實情況呢？”萬里江自嘲道：“根本沒什么艷遇，也沒人會對一個既不帥氣又不正經的人一見鐘情，但大家在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跟他發生關系。”
說到這，萬里江看了眼眉頭都快擰成一塊的龍二，不由笑了笑，繼續道：“別亂想，陽炎一族的女人只是天生媚骨，不是天生放蕩，我的那些阿姨們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只是為了族群的延續罷了。”
“族群延續？”
“沒錯，就是族群延續。”萬里江似乎決定要把秘密都說出來似的，長長松了口氣，“陽炎一族到了我這一代只有剩下一個人了。”
聞言，龍二眉頭舒展開來。
他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陽炎一族的特殊體質，注定了愛她們的男人只有一次魚水之歡。
但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是神槍手，哪有可能一槍就中靶的。
如果陽炎一族的女人在與愛人交合的第一次無法懷上，那就意味著族群就要少一個男人。
就算懷上了，只是一胎的話，也只是維持了人數不變而已。
長期下來，不僅陰盛陽衰，整體人口也會越來越少。
這是注定會滅亡的一族。
“幾百年前，族人們不想傷害他人，所以選擇了隱居深山。但因為特殊體質關系，族人越來越少，到了母親那一代人就只剩下七個人了，并且只生下了我這一個獨苗。為了族群延續，她們也放棄了不想傷害他人的想法，對偶然來到族地的自來也出手了。”
萬里江的話證實了龍二的猜想。
對此，他多少有些感慨。
繁衍后代是生物本能，所以人類才會成家，才會有更進一步的人際交往，國家、種族等概念才會相繼而生。即便是以殺人為生的忍者也會因為有了親人、朋友而感到高興和溫馨。
也正因為如此，完全可以和傀儡互相依靠的龍二才會幫助村子。
因為這是生他養他的地方。
只要他還作為人存在，就還會擁有這種感情。
“這樣說來，‘從自來也口中了解到外面世界的精彩，從而偷偷跑出來’的話也是騙人的了？”
“也不全是騙你啦。”萬里江搖晃著有點肉肉的小腿，“我的那幾個阿姨想通過自來也懷上孩子，于是各種手段頻出，結果自來也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家伙，嘴上口花花，真到實際行動時卻不肯逾越雷池半步，逼得我那幾個阿姨只能動武。”
他不是有色心沒色膽，而是把心給了一個叫綱手的女人。
龍二心里默默吐槽，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淡然地說道：“結果你的那幾個阿姨沒打贏，對吧。”
“是的。”萬里江點點頭，“對于那時還年幼的我而言，那幾個阿姨就是不可戰勝的高手，但她們卻被自來也戲耍似的擊敗了。”
說到這，少女臉上露出笑容，像是想起什么開心事一樣。
結合自來也那不正經的性格，龍二估摸著那場戰斗多半和原著動畫里的搞笑橋段差不多。
“那次戰斗，自來也展現出了超出我認知的實力，也因為他的實力讓我知道了世界有多大，所以對外界充滿了期待……”萬里江的笑容一點點凝固，然后完全沉了下來，“但也是那次戰斗，讓我感受到了我們一族的卑微。從那時開始，我就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拯救一族的辦法。”
“……”龍二沉默不語。
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從少女的話里，他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
幾個女人……還是天生媚骨的美女，為了族群延續，用盡各種手段想跟一個男人發生關系，最后發展到了動武的程度都沒能得逞。
這不得不說很悲哀。
但作為前敵人，現無關人士，他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只是根據少女的話，下意識的問：“所以你是出來找男人的嗎？”
萬里江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龍二。
龍二毫無感覺，默默的與她對視，對少女眸子里的殺氣視而不見。
片刻后，少女敗下陣來。
“你要這么說也沒什么問題。”萬里江長呼一口氣，垂下腦袋，看著腳下飄過的云彩，臉上滿是落寂，“雖然我想的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出來兩年多了，也沒有找到任何辦法。要是等年齡再大一點還找不到，也只能先找喜歡的人生下后代再考慮了。”
“是嗎……”
龍二回應了句后，陷入沉默。
“總之，謝謝你的不殺之恩了。”
萬里江站了起來，她一邊拍著屁股上灰塵，一邊說道：“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就來找我吧，看在你這次的恩情上，我一定盡力幫你。”
說完，她從歐派里取出一只殷紅的紙鶴遞了過來，“這是用陽炎一族的秘術做的通信紙鶴，上面染了我的血，只要用查克拉激活，它就會帶你找到我。”
“血？”龍二下意識后退半步，然后才瞥向紅紙鶴，“確定沒毒？”
“……”萬里江欲言又止。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壓下了想要罵人的沖動，深深吸氣，然后緩緩吐出。
“沒有。”
“那要是你發情了，它會不會具備毒性？”
“你……”
“我明白了。”
在少女爆發的邊緣，龍二收下了那張紙鶴，然后當做紙飛機放飛出去。
萬里江呆呆地看著飄走的紅紙鶴，目光一直追尋它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視野盡頭，才回過神來。
“龍二！”
萬里江怒氣沖沖地瞪著男人，特別是見對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胸中怒氣更是難以壓制，巨大的車燈上下起伏著。
她很想揍這家伙一頓。
但一想到自己不是對手，沖上去很可能會被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暴揍一頓，抬起來的手又放了下來。
“呼”
她深深吸了口氣，平緩憤怒的心情。
淡定，淡定，要淡定……
萬里江這樣安慰自己，然后真的平靜下來了。
她緩緩將氣吐出，然后平靜的看向龍二，對他深深鞠了一躬，“剛剛是我唐突了，還請見諒，不介意的話，現在就送我下去吧。”
“你有想好去哪里嗎？”
“這個問題……”
“你既然想要解決陽炎一族的體質問題，就不會回深山吧。”
“這是我……”
“你是陽炎一族，又半途加入過霜忍村，如果沒有熟人的話，沒有其他忍村會收留你的。”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關心。”
多次被打斷說話，少女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一口氣快速說完，然后冷冷的看著他。
但龍二仿佛沒聽到少女的話一樣，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有考慮過留在砂隱村嗎？”
“砂隱……”
姑娘臉色凝重，呆呆地凝視著。
隨后，她想到了什么，眼睛自己濕潤起來。
她扶著額頭，垂下腦袋，不想讓面前的人看到自己的失態。
她極力地平緩著心情，好一陣子，才調整好心態。
她抬起頭來，正欲拒絕，但剛說了個“謝”字，就再一次被打斷了。
“所以說女人就感性啊！”龍二淡然道：“我只是看重你的價值才提出收留你的。”
價值嗎？
萬里江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亂了。
確實，作為感知型忍者，她有很大的戰略價值。
可因為陽炎一族的體質，她同樣是個定時炸彈。
在加入霜忍村的兩年里，除了一起執行任務而獲得信任的三名隊友，村子里的其他人無不對她敬而遠之。
誹謗、恐懼、咒罵……一開始還只是在背后說閑話，后來見她沒有出聲，便明目張膽地罵。
罵她是陽炎一族的蕩婦，罵她是害人精，咒她一輩子找不到男人，讓她趕緊滾。
但背負著挽救一族的使命，萬里江都忍下來了。
這樣的她——居然會被人用“具有價值才會被收留”。
如果自己真有那么大的價值，霜忍村就不會拒絕出錢贖回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