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即將占領自己隧道那邊呆了十七年的家,建立他們的城堡與國度,自己似乎也不用干涉太多了。
只不過,那邊有些詭異。
付青君嘗試舉著一只呆毛螞蟻遠眺房間窗口,但是外面的世界竟然被一片前所未有的濃厚白色迷霧籠罩,根本看不到遠處的建筑,高樓。
大霧天氣?
他不知道這里短短幾天發生了什么。
只是感覺屋外的這一片霧氣里,仿佛隱藏著一片污濁陰影的異度世界,有恐怖且邪惡的超自然力量,令人極度不安...
再加上那房間里出現的變異蟑螂,夸張得能和七倍速的螞蟻武道宗師單挑,躲過數發利箭齊射,就令人感覺到了詭異!
“這才過去五天吧?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付青君深呼吸一口氣。
一切只能依靠那些螞蟻探索了,希望迷霧中有幸存者。
可新螞蟻王國文明發展才起步,當年發展鼎盛的珈夏時期也得過去兩三天,現在付青君覺得也最少得個一兩天緩和。
當然,付青君感覺或許某一天起床,他們這些先遣隊,就莫名其妙被全滅也不意外。
畢竟沒有珈夏級的那種鎮壓級第四境武力,還是太弱了...
但反正...自己在這一頭是肯定安全的。
并且現在只能旁觀他們的原始積蓄期,也不能幫上什么忙,還是得想把大本營安置后,原主人的身份問題也是該解決的時候了,
“如果可以,在這個二戰時期建立一個公司,組成勢力,未嘗不能擴大的探索末日廢墟....”
傅青君,這個世界的火車碼頭曾經的江湖話事人,就是一個很好的身份開始。
他直接敲響了隔壁李茉的門。
“天快黑了,干嘛?”
隔壁李茉開門吃驚的看著自己。
她第一次見到不再只冒個頭的付青君感覺很詫異。
付青君故意抖了抖渾身強壯的肌肉,以及衣服下隱約可見的八塊腹肌,開門見山的說道:“手表和八音盒就在這里了,你看怎么樣?”
啊!
李茉驚喜的看著眼前兩個精美物品,愛不釋手,“太美了!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小巧精致的,竟然小了四五倍,好輕啊!”
付青君只是微笑,“如果喜歡,這兩個就送給你了。”
李茉臉發紅,“不好意思,這太貴重了,我們兩個是不合適的...”
“是預付的報酬,以后負責銷售這兩樣,必須要對我們的產品有足夠的了解。”
付青君說道:“之前答應你的事不會食言,你之前說不想當舞蹈老師,來火車站當文員...我說可以,而現在有一個更好的文員工作,負責銷售。”
李茉想了想,還是紅著臉收下了。
果然,小巧精致的機械工藝,對于這個時代的任何人來說,都是具備巨大的殺傷力的。
這還是用的這個世界的手表構造圖紙,如果付青君能在原來的末日廢墟中,弄到現代圖紙,就徹底會讓他們驚為天人。
“對了,你會財務么?”付青君問道。
李茉搖了搖頭,“我會寫字,但財務,我認識一個姐姐會做會計...”
“會做的人不少,但要靠譜的,像你一樣值得信任。”付青君說道,管錢的是要害。
她立刻說道:“靠譜!肯定靠譜!我用我的人品擔保,不過姐姐的丈夫死得早,那些隔壁的女人和流氓,嫉妒姐姐識字和有文化,背后詆毀姐姐不三不四,背后偷人,是個破鞋,名聲很不好....人品不行,就沒有人敢要她做賬...”
付青君只是不語,但每逢戰亂時代,前線打仗,后方的確有很多寡婦,這就是戰爭的苦難。
他開口道:“住在哪?”
“貧民區。”
付青君聞言想了想。
他們現在是住在平民區,周圍很老舊。
但實際上是除了那些真正領主、門閥貴族的區域,這里就是大眾區域了。
小有身價的人都會住在這里,特別是這一帶居民樓,在這個時代通水通電,晚上能亮電燈,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
而貧民區,似乎是真正的混亂。
“明天叫上小喇叭,我們去看看。”付青君說道,帶著我們的三當家嗩吶小霸王過去,應該沒有問題。
...
晚上的時候,付青君又瞧了一眼尸體。
嗯...
穿越來這個世界,死了五六天了,硬生生沒有發臭,竟然還自己漸漸變成了干尸。
“唉!怎么運到一樓,再挖坑埋起來?”
他想了想,輪回了十七年倒是非常心大,還是打算等自己再強一些再說,自己的增肌訓練每天都突飛猛進。
入夜已深。
秦虹又參加了神魔夜宴,簡單熟悉了逃跑步伐和搏殺技巧,這一次不斷進化中有很大的進步:
眷屬:0 (12/100)
權柄:無
權限:無
一晚上又殺了十一個敵人。
“感覺快了!我的飛行鴨人種族,快要進化成功了...如果完成的話,拍打翅膀、手持弓箭的天鴨獸,滯空打擊地面。”
哈哈哈!
她面容激動,控制著自己的鴨毛獸人瘋狂逃跑,滿臉希冀道:“我能成為神話的生物,神話中的天人!!”
第二天早上。
付青君起床,一開門就看著小喇叭,身后竟然還跟著一個高壯的大漢,目光銳利,正是當時在藥材鋪看到的那個。
“大當家。”他聲音低沉,緩緩開口說道。
這一位之前見過開藥店的二當家似乎感覺付青君有些異常,但又實在看不出什么,只是歸咎于武者的心境變化。
“好久不見。”付青君點點頭,知道小喇叭是真心嘴大,還是給說了...
但從李茉那里旁敲側擊,也知道對方叫白羽,
“我們邊走邊聊,李茉你帶路。”
...
一處磚瓦土房前。
付青君看得了一個正在屋前掃地的中年女人,衣服破破爛爛。
“劉梅?”
“是我。”
劉梅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男兩女。
眼前帶頭的是一個很高的青年,面容青澀,眼眸閃閃發光,無比深邃,非常好看,給人一種難以想象的厚重氣場,無比神秘的感覺。
“你會做財務?”付青君問道。
“我的確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她立刻說道,營養不良的臉上寫滿了驕傲。
看著那一雙灼熱的眼睛,付青君倒也不覺得她說大話,能在這種環境下爬出來的,毅力和天賦都不可或缺。
“就你了。”
付青君看向旁邊的白羽說:“她的交接,就交給你了。”
旁邊白羽這個高壯的漢子瞇了瞇眼,放下手中的煙袋,吐了一口濁氣,看向周圍圍觀的小痞子一圈,“既然是我們的人,這里誰欺負的你?”
周圍的小痞子一下子不敢吭聲了。
“是他,還有他!還有那幾個女人!”她立刻指了一下旁邊站在一團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一呆,頓時咧嘴笑著,流里流氣的走出道:“你們幾個人是誰啊,在我們的地盤那么得意?”
“對啊。”
“那兩個女人倒是可以啊,和哥們幾個玩一玩?”
“呸!那腰里帶個嗩吶的小姑娘也就算了,干巴巴的,年紀小,還沒有長開,沒意思。”
“倒是那個女人,我見過她,和劉梅這破鞋是朋友,聽說教舞蹈的老師,這女人身材好,那一雙大白腿又長又直,走個路和褲襠里夾著屎一樣還左搖右擺的,性感得要死。”
...
李茉聽得臉都氣得發紅了。
小喇叭也被氣到了。
“流氓話倒是學得很有精髓。”白羽只是呵呵一笑,看著周圍這些壯漢,放下了煙斗。
一時間到處都是鬼哭狼嚎,滿手都是血,那幾個混混掉了一嘴牙,
狠辣。
果斷。
付青君雖然有心里準備,但被這一股江湖狠勁鎮住了,從小就是跑江湖的武人,和現代任何拳手的那種狠辣氣質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愧是幫里的第二大將。
白羽蹲下來,拍了拍他們幾個人的臉,笑道:“哥幾個身體不行!年紀輕輕就被掏空了,多少歲了?”
他們不敢吭聲了。
又被踢了幾腳,才斷斷續續回答,
“三十二歲。”
“二十九歲。”
“三十一歲。”
白羽站起身,咧嘴說道:“三十而立之年,你們就虛成這樣,我家里是學醫的,你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得治病...”
嘭!
他猛然伸出手指,隱約帶著指風呼嘯,狠狠給了幾人腹部一指。
嘭。
仿佛是切斷了什么經絡,瞬間鬼哭狼嚎。
“大當家的,我們走吧。”
他轉過身,只是笑了笑,“對于他們而言,無需藥補和食療,便能恢復氣虛體弱,楊偉是上天送給三十歲男人最好的禮物。”
周圍一片死寂。
嚇得仿佛整個世界失聲了一般。
“這個男人,他是火車站苗春堂的二當家!”一瞬間,似乎有人想到了什么,驚恐喊道。
“我們已經不是火車站的話事人了。”白羽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大哥,我們找個會計,真要搞商業?我們三大五粗的...火車站地盤真不爭了?”
劉梅一臉崇拜的看著這個漢子。
義氣、夠狠、大方,在這樣的江湖扛把子手下干活,才是值得依靠。
而這一位二當家也夠霸氣,夠有威懾,很老練,他知道怎么去打架,威懾,讓自己聲望更大。
這是一種罕見的才華!
這個男人,豪邁,極具人格魅力,天生就是走江湖的漢子。
付青君也知道,這是這個男人,此時用這種方式給劉梅收心,并且震懾其他人,讓對方死心踏踏。
“大哥,你看還行吧?”二當家轉過身,看著付青君神色平靜,不知道想些什么。
付青君遲疑了一下,道:“還行,可這個世界里,不是講義氣,比武力,就有團隊的凝聚力,這樣的凝聚力是一時,而不是一世。”
付青君看了一眼劉梅,丟了一塊機械表給她,“你是每一個月要這一塊表當工資,還是要呆在一個窮得吃不飽飯的義氣幫會里?”
這??
劉梅小心翼翼的拿著機械表。
她是知道這個表的分量的,最起碼能值三十兩銀子,按照這樣算,她豈不是一天就能賺一兩銀子?
她瞬間呼吸急促。
這可不是銅刀,而是銀子啊。
二當家白羽不說話了,他看劉梅的神色就知道,他剛剛的武力威懾收心,遠不如眼前這一塊表來得有效。
付青君看著二當家,淡淡道:“古代江湖沒了,他們不懂,你應該懂。”
這個當初在藥館里碰到的漢子有些茫然與沉默,又默默抽起了煙。
在江湖里,行走江湖最看重的武力和義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有力量和講道義,大家才相信跟著你能吃飽飯。
但是現在...
武力,他們已經衰弱了。
普通人的武力甚至可能比他們更強,那以后武人要靠什么安身立命?
僅剩義氣么?
他之前見面的那一刻,就覺得大哥變了,現在徹底有了這種感覺。
雖然還是一樣的容貌,卻判若兩人。
沒有了銳氣和殺意,之前那種強勢和霸道,原來早隨著那一槍干擾的擂臺敗北之后,理念真的徹底已經改變了。
而自己雖然知道如此,卻仍舊不下決心改變,遠不如大哥灑脫。
“以后,得立下規矩,不得已才用武力解決,我們是正規商人。”付青君摸了摸自己厚實的強壯肌肉手臂,輕聲說道:“這些,都是虛的。”
“火車站!咱們不用搶,不用打回去,他們以后會求著、跪著下來,走我們的貨!”
二當家聽了,神色閃爍起來。
付青君又甩了一塊機械表給他,道:“現在這個世界里,錢,才是江湖中最殺人不見血的割肉快刀。”
“我...懂了。”白羽神色沉凝,嘆了一口氣。
付青君緊繃的神經只感覺身體一軟,見成功唬住了,暗暗松了一口氣,“走吧,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