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體潔白,淺色的窗簾輕輕隨風搖曳,木質的床頭柜上擺放著水果籃。
床上少女眉頭緊皺,似是正在經歷及其恐怖的噩夢。
“徐銘!”
少女尖利的聲音回蕩在病房中,徐清雅猛然驚醒。
直起身坐起,徐清雅揉了揉太陽穴,混亂的記憶讓她眼神流露出幾分迷茫。
“我是許箐,還是徐清雅?”
她的記憶中,夾雜著一位跳河自殺,名為許箐的同齡少女記憶碎片,而且,小時候的記憶,莫名變得有些模糊。
約五分鐘后,她才理清自己的經歷。
送文件再回徐家,不僅沒能得到獎勵,反而被徐家家主殘忍殺害。
不知為何,死亡后她的意識轉移到了這位名為許箐的女孩身上。
或許,老天都覺得她徐清雅死的冤,給予她復仇的機會。
視線下意識掃過病房,驟然停頓在自己右手手背之上。
手背上印有扁平的圓形印記,上方紋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正是父母遺物,漆黑球體上的紋路。
“因為你嗎……”徐清雅目光垂落,喃喃自語,輕輕撫摸印記。
“你醒了?”
病房的門被打開,身著廉價襯衫的中年大叔捧著熱氣騰騰的盒飯走入。
“謝謝您救了我。”徐清雅聲音有些虛弱,她知道要是沒有這個大叔,自己恐怕就要短時間內迎來二次死亡了。
放下盒飯,大叔似是怕刺激到自殺少女脆弱的心理,盡量放慢語速,聲音溫柔:“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他刻意沒有提起少女自殺的事,只把她當做普通的病人。
“醫生說你還得在醫院觀察幾天,請問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徐清雅沉默片刻,聲音低不可聞:“許箐。”
自殺的女孩性格內向,她接下來需要將自己好好代入這個身份。
許箐已經變成徐清雅這件事,會成為她埋在心底永遠的秘密。
幸好許箐是孤兒院出身,否則她真的害怕自己偽裝被前身相熟之人看穿。
為了生計,前身進入某個紅燈區打工,自殺前夜被店里通知,強制要求她第二晚陪客。
她不陪客就會失去這份工作,但又不愿淪為風塵女子,再想到自己欠下某些團體的高利貸,自覺前途暗淡無光,干脆一死了之。
“箐啊,要向小竹一樣頑強呢。”大叔說著,打開盒飯,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咕咕咕。
徐清雅臉頰微紅,左手捂住小腹,這具身體常年飽一頓饑一頓,盒飯里面的飯菜對她誘惑著實不小。
“謝謝,我以后一定會報答您的,大叔,請問您怎么稱呼?”
“我姓左,叫我左叔就好。”左叔笑著遞過盒飯。
右手抬起,徐清雅想要接過盒飯,發現左叔頓在原地,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背。
“怎么了,左叔?”徐清雅勉強笑了笑。
“哈哈哈,小姑娘的紋身怪好看,左叔當年啊,也想搞過,可惜被家里人揍了一頓。”左叔移開目光,笑呵呵的遞過盒飯。
“小心點,有些燙。”
又安慰了徐清雅幾句,左叔離開病房,步履匆匆。
罕有人至的角落,左叔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不到十秒,電話接通,左叔聽到對面傳出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還伴隨著幾聲女人的喝罵,不由得板起臉來:“小鈺,你又在打游戲,精孔才開了多少就懈怠,這樣怎么能問鼎武道巔峰。”
“安啦,邵叔,本長老實力穩步上升中,倒是聽說左護法大人,最近要窮得揭不開鍋了,如果要錢,本長老有得是。”
聽到對面調笑的語氣,左叔冷哼道:“不過是叔要體驗體驗人間疾苦罷了,什么時候缺過錢,錢啊,對叔來說,就是個數字。”
“不跟你貧嘴了,叔今天找你,是關乎轉輪圣教的大事。”
聽到左叔語氣變得嚴肅,對面鍵盤聲頓時小了不少:“什么事,難道邵叔又看到了某個好苗子?”
“轉輪王陛下的轉世之身,被我找到了。”
“轉輪王?”小鈺目光掃過網吧,無形氣勢爆發。
砰,砰,砰,砰,砰,倒地聲不絕于耳。
網吧內其他人兩眼泛白,硬生生被她的氣勢震昏過去。
小麥色的長腿翹在電腦桌上,小鈺倚靠在椅背,長嘆了一口氣:“邵叔,該醒醒了,哪有什么轉世之身,轉輪王陛下,在千八百年前早就死翹翹咯。
您還記得文獻里對轉世之身的記載嗎,頭腦聰慧,武道一點就通,天賦驚人等等等等。
事實呢,我們圣教尋到的各種轉世之身,幾乎和常人都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有幾個癡傻兒。
大量資源砸進去,結果連武勢都無法成就。
正是因為前輩們太過相信傳了那么多年,不知真假的一句話,在這些所謂的轉世之身上,砸了太多太多的資源,咱們轉輪教才會淪落到如今大貓小貓兩三只的程度。”
“小鈺,你!”左叔氣的面色漲紅。
他從未說過粗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一派胡言,簡直放屁!”
“我以左護法的名義命令你,即刻前來平安州城保護圣女殿下安全!”
“什么圣女,本長老才不認,別忘了,我是轉輪圣教傳承長老,有拒絕護法無理命令的權利!”
“你!”左叔氣得拿起手機就要摔向地面,轉念想起,這已經是他身上最值錢的物品,默默放回耳邊。
“邵叔,我知道您心里對老護法的感情,認可老護法先生的每一句話,但您也找到過轉世之身,那家伙怎么樣,您又不是不知道。”
小鈺回頭望了眼被群眾圍住的網吧,搖搖頭:“這樣吧,邵叔您認可她轉世之身的身份,那我們就打個賭。
三年之內,不借助圣教任何資源,她能夠從不通武道的普通人,突破武道家層次,我就開啟圣教傳承,以整個圣教的資源去培養,并且還幫您說服右護法和剩余三位長老一同教導他。
邵叔應該知道,圣教剩下的底蘊,實在禁不起折騰了。”
等待了約一分鐘后,左叔目光望向不遠處的醫院:“好,三年之約,就這么定了!”
掛斷電話,左叔大步流星,返回醫院。
“老護法,您所相信的,我都會堅定不移的相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