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的聲音轟然墜地,陳旭垂頭望向自腳部蔓延至胸口的巨大豁口。
換做其他人,受到這種傷勢絕無可能還有活著的機會,可惜面對血肉衍生達到十級、不滅金身也足有五級的陳旭,還達不到致命的程度。
無數細小的血絲緩緩修補傷口,陳旭長長得舒了一口氣。
上一次受到這種程度的重傷,還是剛穿越來幾天,大戰徐館主的那晚。
這位不知姓名的武勢強者,最后搏命的殊死一擊,將他最后的底牌也逼了出來。
這場戰斗,早已將周圍其他人的尸體攪成血沫、肉泥,兩棟迷彩建筑徹底坍塌,里面的就算還有活人也活不成了。
要是其他學員面對這種情況,恐怕再也沒什么心思完成任務,只想趕緊回內院匯報過程。
然而陳旭卻不這樣打算,慕素衣的死亡,他感到很悲痛,應該化悲憤為力量,繼承同學遺志,完成未完成的任務,絕對不是為了獨吞所有學分。
回頭望了眼辦理暫時通行許可的殘破建筑,陳旭微微搖頭,都報廢成那樣子了,估摸著是不會有人幫他辦這玩意了。
干脆先離開這個軍部基地,走一步看一步。
空無一人的軍部、在外伏擊的武勢強者,無不說明今天的事或許另有隱情,但陳旭也沒有深究的想法,有追查的時間,還不如多找點資源增加靈能。
大多數都市的軍部都建立在城市邊緣,甚至干脆位于城市之外,文京的軍部也不例外。
剛踏出軍部大門,想象中領先了世界一個時代的科技都市并未出現,反而一眼望去,道路兩側盡是廢棄物與垃圾堆砌而成的垃圾山。
緊了緊從軍部內順出來的玄黑色軍裝,陳旭沿著道路向隱隱可見的高墻輪廓走去。
向前行走了一段距離,陳旭聽見道路前方傳來陣陣喧鬧之聲,一少年在垃圾山間左右穿行,靈活地躲開身后幾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圍追堵截。
“艸,今天你指定跑不掉,連我們九山幫的東西都敢偷!”
“小兔崽子,別讓勞資找到機會逮住你。”
“從左側包抄!”
幾個成年人硬生生被一個看起來面容稚嫩的男孩,玩弄股掌之間。
少年再一次躲開抓向他的手臂,望見大路上前進的人影的服飾,目露驚疑,不到片刻后,嘴角卻勾起了一絲狡黠之色。
猛地加快速度,向道路上前進的人影方向奔去。
“這小子!”
又一人撲了個空,幾人咬牙切齒得翻過各種廢棄物,緊追不舍。
“等等,你們看他逃的方向!”穿著粗布衣服的瘦高個子仔細辨認了下道路上出現身影,臉色驟變,“是軍部的人,那小鬼是去干什么。”
“誰知道呢。”剩下幾人在聽見軍部這個詞語后,臉上流露出幾分恐懼之色,他們都或多或少聽說過軍部無緣無故殺死廢棄區的人這類事情。
沒有任何廢棄區的居民樂意和軍部之人打交道。
見那個小鬼已經來到了道路邊緣,領頭的男子唾罵了一聲,掉頭就走。
雖然距離有些遠,他聽不清那小鬼說了什么,但那個軍部士兵眼神已經掃了這里一眼,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少年余光掃過廢棄山,不出他所料,那幾個人果然離開了。
視線落在陳旭身上,少年自來熟得走上前去:“兄弟哪里搞到的大淵軍部制服,可以啊。”
裸露在外的肌膚有些灰塵,軍服也顯得有些不合身,他初步估計,這是某個撿到廢棄軍服的幸運流浪漢。
這種事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過,總不能是這家伙從軍部內部搞到的吧。
陳旭將剛才的那一幕盡收眼底,哪里還不知道這少年是借用自己的軍服嚇跑窮追不舍的那群人,但他對這種事也不是很在意,懶得理會少年的搭話,沿著道路繼續行走。
令他有些苦惱的是,他的恢復速度有些低于他的預期。
本以為至少恢復五成的傷勢,到現在連一層都沒有恢復,怕是那個武勢強者的最后一擊中,藏了什么遏制恢復的手腳。
見陳旭不應答,少年望向道路盡頭的高墻,眼珠微微轉動:“你不會是想去文京吧,想去那里,要是沒有啥進入通行證,很可能會被執法隊帶走處決。”
少年又快走幾步,趕上陳旭的步伐:“我知道有個方法可以躲過執法隊進入文京,但你進去前,得把這件軍服換下來給我。”
“什么辦法。”陳旭被這個少年的提議勾起了一絲興趣。
若是真如他所說,試試又何妨,若是假的話,呵呵。
少年打了個響指,神秘得笑了笑:“跟我走就完事了,這方面我在行,領進去過好幾個了,您就放心吧。”
一路上,陳旭一言不發默默前行,而自稱阿賓的少年,嘴就沒停過。
從自我介紹說到廢棄區的幫派互斗,再從幫派互斗講到國際局勢,偶爾還冒出幾個似是而非的名詞,要是一些不懂行的,還真會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隨著高墻的距離越來越近,阿賓的話也越來越少,到最后只是抿著嘴,默默在前方帶路,偶爾回頭看幾眼陳旭,確認他是否還在跟著。
墻壁高度足有百米,墻面光滑無比,是為了防止廢棄區域的人攀爬偷偷溜入文京。
時不時掃向墻頂兩眼,那時,阿賓的眼神總是變得復雜無比。
有期待、有失落、有好奇、有憤怒……
又前進了一段距離,阿賓突然停住腳步,走進距離高墻隔離區最近的某個廢棄山腳下的洞內。
廢棄山被開了個洞,可能是門的東西靠在一旁,洞口的高度估計只有一米八左右,陳旭矮身鉆入。
“阿賓,你又來了?我告訴你,你賒賬的次數已經到極限了,今天無論你怎么求我,我都不可能再為你倒上一杯酒水。”說話的女子靠在有些傾斜,由好幾個不同物品拼接而成的吧臺上,把玩著小物件。
“宋姨,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來賒賬蹭酒水的嗎,你也太小瞧我了。”阿賓進入這里之后,再度恢復了一些活力,“我今天是來找焦老頭談正事的,焦老頭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