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可真是……真是……”甘清儀思索了片刻,歪了歪頭道:“嫉惡如仇?”
“義不容辭。”陳旭應了一句,大步邁出祠堂,甘清儀連忙追上去,跟在后面。
余光掃過還剩一角的黃褐色符紙,他的臉上露出些許好奇之色,在霧氣浮現之前,連他都只是隱約感覺雨披男子的氣息有些不對勁,但沒有察覺到這個人乃是詭異所扮。
注意到陳旭的目光,甘清儀笑著解釋道:“前輩,這是測詭符,用于分辨詭異,還從來沒有詭異能逃過它的檢測。
很珍貴的,每個成員一個月也只有三張。
您也已經知道了總部的位置,有空的時候去注冊一下身份,就會配發這種物品。”
兩人邊聊邊走,經過一個拐角處之時,甘清儀的腳步驟然頓住,秀拳緊握,身體輕輕顫抖,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雌豹。
十幾個殘缺的尸體橫七豎八得癱倒在地上,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恐懼的神色以及對生命的眷戀。
“殺死你們的詭異被前輩解決了,我們已經幫你們報仇雪恨了,請安心的去吧。”甘清儀蹲下聲,也不嫌棄刺鼻的血腥味與遍地碎肉,挨個為同行乘客抹上雙眼。
從村內找了些木柴,將尸體拖到一處,不一會,火光沖天而起,照亮她的臉龐。
起身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堅定,對著陳旭,又仿佛是對著自己大聲道:“以后我一定會掃滅天下所有的詭異,還世界一個太平。”
掃了她一眼,陳旭面上沒有任何變化,雖然他覺得這位女性可能連登臨武相的機會都沒有,但也沒必要說出來打擊她。
不過她說對了一句話,詭異確實是要殺的,只要能遇見,他保證第一個發起沖鋒。
火光漸熄,甘清儀回頭看向陳旭,語氣中似有些小小的期待:“前輩,我接下來要去霧陽縣,您應該跟我同路吧。”
能跟一位實力強大還正義善良的武道前輩同行,她覺得萬分榮幸。
“不,你先走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陳旭說著,抬頭看向推進器不斷噴射著光流,從天而降的少年,那毫不掩飾的眼神,明顯是沖他而來。
“他說的沒錯,趕緊離開吧,這里已經不是你該停留的地方了。”千里追魂語氣淡然,臉上露出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
天卓事務所開的價格,只夠他活捉三位武勢強者以及那些被營救的逃犯們,除此之外的人,他不會去管,更不會去抓。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對前輩出手?”甘清儀站到陳旭前方,警惕得上下打量少年。
望向少年腿上推進器驟然化作無數細小的顆粒物質,融入肌膚之中,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神色變得愈發警惕:“武裝使?”
她知道這是前幾天大淵公布,號稱未來之光的血脈武裝,以及掌握它的武裝使。
按照大淵的宣傳力度,只怕除了沒通網的鄉下,大淵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國人都對武裝使和血脈武裝有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千里追魂懶得繼續和她浪費時間,顆粒組成長臂迅速將她抓起,向魯家村外拋去。
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力,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甘清儀勉強伸頭,望向魯家村方向。
她知道那個武裝使已經留手了,否則那一下就不是甩開她,而是直接將她秒殺。
熾白色光流將整個天穹印得亮如白晝,她神色駭然,這一擊何等恐怖,真的是武道家可以抵擋的攻勢么。
她所學會的武道,在這道光流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忽的,甘清儀瞪大了眼睛,無人能夠想象到她看見了什么,一道人形身影不閃不避,逆流而上,硬生生以一己之力,將整道熾白色光流一分為二,開辟出獨屬于自己的行走之路。
“前輩他,這么厲害的嗎?”帶著這個疑問,甘清儀墜下地面。
微微低頭,看向眨眼間便來到自己身前的陳旭,千里追魂流露出一分驚訝,顆粒凝聚出高速震蕩的光劍貼合手臂,重重劈下。
心念一動,骨甲覆蓋全身,陳旭鼓蕩全身氣血與精氣,揮出拳頭與光劍轟然碰撞。
手上的白色骨骼瞬間被震得粉碎,鮮血點點滴落,落在地面上,冒起一陣白色蒸汽。
千里追魂的光劍瞬間被震散,整個右臂變得扭曲無比,旋轉著砸入魯家村,附近房屋轟然倒塌,濺起無數飛塵。
齜牙咧嘴得從廢墟中站起,他的眼神凝重到了極點:“他的實力和那兩個武勢不可同日而語,要是能完成任務的話,天卓事務所可得再多給我強化一次。”
“對付他,可沒有留手的余地,這種狀態下戰斗,大概率會以我的死亡告終。”
仰天望向突進而來,因為速度過快,與空氣摩擦出無數火花的陳旭,雙手張開大喝道:“小原,解除第一重束縛!”
顆粒物質化作流水狀,修復完扭曲的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并在身后構建出上百個浮游小炮。
瞬息間轟出數百道細小光流,比起之前的光流炮擊,單個的威力或許小了一些,可速度、精準度、穿透力等方面都形成了更加強大的碾壓之勢。
單憑骨甲根本無法防住這些細小的光束,它們穿透陳旭身體,三米的身軀剎那間被打成了篩子,鮮血噴涌而出。
“這就是血脈武裝的力量!”千里追魂神采飛揚,臉上忍不住掛上淡淡微笑。
他都沒想到陳旭會那么莽,直接吃下一整套攻擊,直接陷入重傷。
“不錯的攻擊,破開了我的防御。”陳旭聲音很平淡,完全沒有身受重傷,驚慌失措的模樣。
緊接著,千里追魂便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鮮血停止流淌,血洞消失,血肉閉合,身體恢復如初。
一切都在一秒內迅速發生,仿佛剛才的滿身血洞僅僅是個錯覺。
恢復的同時,陳旭落到他的頭頂上方,近乎與他雙肩同寬的腳掌裹挾滾滾熱浪,一步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