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夕陽,在雜亂無章的云霞中徐徐下沉,殘暉如血,涼風卷起幾片枯葉,落在陳旭腳邊。
“遠家的碧濤百重勁、朝廷衙門里的不破天罡、還有一本從破敗小家族里得來的狂獅戰法。”
行走在通往鎮外的道路上,陳旭視線定格在面板的碧濤百重勁上。
他從遠家家主那里離開,就直接前往了遠家收藏武學之地,將第二層唯一一本開竅境的武學收入面板內。
之后也沒在遠家逗留,從鎮上收集了其他的武學,通通錄入面板之中,一家也沒放過。
現在,小鎮對他已經失去了吸引力,他買了份地圖直接趕往距離最近的城池。
“天武。”陳旭喚出面板,準備進行最后的提升。
角色:林沐
力量:16.9
體質:17.3
敏捷:12.5
能量:30(氣血之力)
靈能:1995.60
武道:九竅開竅境
武學:毒骨鑄體訣(MAX,可融合)、碧濤百重勁(MAX,可融合)、不破天罡(MAX,可融合)、狂獅戰法(MAX,可融合)
雖然靈能跌下了兩千大關,但陳旭覺得,這些靈能的使用。都是值得的,他對氣血之力的使用,遠非以前可比。
此時,他的實力再度回到了本體武道家時的程度。
“以毒骨鑄體訣為核心,融入碧濤百重勁、不破天罡、狂獅戰法三門開竅境武學。”陳旭視線移動至顯示融合之處,凝視了數秒。
數十秒后,面板上浮現毒煞罡體:第一層的字樣。
九顆竅穴震顫,心臟發出沉悶的咚咚聲,氣血之力匯聚成潺潺溪流,化作一條沿著脊柱貫穿人體橋梁。
當橋梁構架完成之時,陳旭身軀驟然拔高,體內骨骼傳出陣陣噼里啪啦的炸響,赤紅色煙氣扶搖而上,直沖云霄。
身搭心橋,氣血狼煙!
短短一天之內,陳旭完成了從普通人到開竅境,再到心橋境的蛻變。
掃了眼面板,陳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屬性全部二十以上,氣血之力也達到了六十的程度么,毒煞罡體,直接給陳大爺沖上第十層!”
身體屬性每分每秒都在提升,陳旭前進的每一腳都微微陷入青石地板內,滋滋的腐蝕聲從腳底傳出。
催動功法之時,普通人根本無法他身體散發出來的毒氣,遠遠聞到心中都會泛起陣陣惡心、頭暈目眩之感,若是接觸到他身體的任何部位,轉瞬間都會化作一灘膿水。
毒煞罡體提升至第十層,陳旭速度又快了一大截,拉出串串殘影,在青石板上留下的腳印越來越淺,直至消失無蹤。
向前飛奔出數千米,陳旭驟然頓住腳步,抬頭望向前方漆黑如墨,無星也無云的天空。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之前望向這里的時候,絕對不是這幅畫面。
回頭看去,不到百米開外,天空又再度恢復昏黃之色。
天與地之間,仿佛有一道分界線,將昏黃與黑暗分隔。
向后退出數米,眼前的景色又一次恢復,綿延向遠方,仿佛融入夕陽中的道路再次出現在視野內。
又一次踏過分界線,漆黑天幕將視野全部占據,陳旭長久的凝望著這詭異的一幕,思緒在腦中盤旋。
“世界的邊界么,不,與其說是世界,更像是一座孤島。”
小鎮之外,沒有什么的青山秀水,也沒有所謂的繁華城池,只有無邊無際的荒蕪虛無。
“整片區域,就像是一個孤島牢籠,在囚禁著什么。”陳旭心中閃過一道道念頭,扭身向小鎮方向走去。
無論如何,作為整片區域的核心,那座小鎮跟這個世界的隱秘,有密不可分的聯系,不管他是想得到什么信息,還是要找到一切的根源,都只有回到那座小鎮。
遠家。
“浩兒,你可要小心啊,那詭嬰在我們這么多年的供養下,實力遠不是當年可比,可千萬要小心。”老婦人眼中的擔憂揮之不去,緊緊抓住遠浩的衣袖,不住的叮囑道。
“娘,你就放心吧,我這次攜帶了。我們宗門專門用于控制詭異的鎮詭符和控詭環,它再如何強大,其實在我們宗門那,都只是一只還沒成氣候的小詭,拿下他輕而易舉。”
遠浩滿臉的自信之色,他這次為了保證成功,花大代價才從宗門里弄到的這兩件道具,有它們在,只要是還沒有進行二次變異的詭異,都只能乖乖聽話,被他操控。
輕輕掙開拉著自己的母親,遠浩藏于袖中的指尖緊緊夾住一頁符紙,推開院門,步入其內。
余光掃過叢生的雜草,這一片院落,自從那位逝世之后,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當年那女人最愛的花花草草,如今也已不見蹤影。
踏上石階,眼神打量落滿灰塵、漆色快要掉光的木門,鎮定了一下精神,推門而入。
甫一進門,一股血腥味混雜著尸體的腐爛臭味,撲面而來。
今天新加入遠家的十人,橫七豎八得倒在屋內,身體干癟,面上帶著難以掩飾的驚駭、不敢置信之色。
兩只斷臂扒在門檻上,說明他的主人曾逃到這里,可地上的血跡和不遠處歪在一旁,失去雙臂的尸體,已經說明了他的結果。
抬眼看向正對屋門的小型佛像,上面的香早已燃盡,目光望向左右,也盡是寫菩薩、佛陀畫像。
他知道那女人生前內心是一位還算忠實的佛門信徒,但終究是受到了些黃白之物的影響,否則也就不會進遠家家門了。
“房間內物品的擺放,還維持著當年的模樣,未曾變過?”遠浩掃過房內布置,心中閃過一絲驚訝,繞開佛像,減慢步伐,向后方的女子閨房走去。
越是接近閨房,遠浩的表情越是凝重,雙眼雙耳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四方,一點細微的動靜,都不敢放過。
他知道,那只詭嬰此時或許就躲在什么地方,一動不動,靜靜的望著他。
等待他露出任何一個微小的破綻,抓住機會,沖上來將他殺死,就像是對付死去的那十人一樣。
兩邊都自以為自己是獵人,將對方視作獵物,這場較量,從他踏入宅院的那一刻,便已無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