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老人是一男一女。
其中男的那位,大家應該都認識了,就是那個在育才小學呆了半輩子的門衛,老實巴交的活了幾十年,第一次來到警察總局這種地方,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一看就是心里有點發怵。
至于那位大媽,眼神中的神情極其的復雜,滿是忐忑,但是更多的則是期待。
“姑娘,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真的還能見到娃子么?”
“我這人其實自己也孤單慣了,你們年輕人,別拿這事兒尋我開心啊......”
“真的沒死......”
“他還活著么......活著好啊,活著就還能再見見他......”
“他長高了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著,這位老大娘嘴里總是小聲的念叨著什么,像是在疑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中午12點,呂觴房間的門被推開......
午飯時間。
在監禁的這幾天里,呂觴的一日三餐都很準時,只不過吃的都是警局的工作餐,對于山珍海味習慣了的呂觴來說,這些東西自然是難以下咽。
但是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抵觸,每頓飯吃的都很仔細,也從來沒有抱怨過。
“聽說,你對我們這里的伙食還算是滿意?”送餐的人進屋后,將盒飯放在桌子上,問道。
呂觴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一聽這聲音,睜開了眼。
然后就發現,今天來給自己送飯的,不是平時的那個警員,竟然是秦警部。
“呵呵,何德何能,讓秦小姐親自給我送飯?”呂觴坐起身,還算是有風度的說道。
“如果你的那些女粉絲知道我給你送飯,那我說不定還會遭到嫉妒的。”秦瀚薇笑著說。
“那些女人怎么能和秦小姐比,如果您愿意賞臉,我可是無比期待著能與您共進一次晚餐的。”
“很可惜,我暫時還不想賞你這個臉。”秦瀚薇淡淡的笑著,擺了擺手。
“那您在這個時間來找我......只是為了給我送飯?”
“當然不是。”秦瀚薇說著,看了一眼手表:“周言我們已經抓住了。”
“哦?!”呂觴一愣,在這段時間里,他一直都躺在這個休息室中,外面的事情他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太好了,我是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呂觴繼續說著。
“是的。”秦瀚薇又看了看表:“但是距離對你的安全保護,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什么?兇手不是已經抓到了么,為什么還要對我進行保護?”呂觴微微皺眉問道。
“因為啊......”秦瀚薇看著表,正說著,終于,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秦警部接起了電話:“嗯,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么?好的。”
她對著手機里說道,然后掛斷了電話,這才撿起了剛才沒說完的那半句:
“因為啊,因為周言根本就不是兇手啊。”
“啊?”呂觴似乎很是驚訝。
“就在剛才的一個多小時里,我們已經掌握了很充分的證據,證明周言并不是殺害你母親和妹妹的兇手。”
“這怎么可能?”
是啊,這怎么可能?!
此時此刻,對于幾天前的煤氣管道爆炸案一直閉口不言的12城區警方,終于以官方的名義,向全城人民發布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聲明。
犯罪嫌疑人:周言,現已經證實,并非本案的兇手
就是這么極其簡單的一個標題,在整個城區之間,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輿論這個東西,就像是彈簧一樣,壓得越用力,反彈得就會越高。
這條聲明,在幾分鐘之內,就已經占據了各大報道的頭版位置。
《新晉名偵探慘遭陷害》
《兩死一冤,背后到底是誰在搞鬼》
《換一張臉,但卻永遠無法整改真相》
反正各種小報都在用最引人注目的標題,誘惑著民眾點進來,這些報道都是在警方聲明公布過后的不到5分鐘里出現的。
如果你讀一下,就會十分詫異的發現,這些報道全都是聲情并茂,痛心疾首,為周言遭到的陷害而為其鳴冤鼓勁,同時也對那個整容成他陷害他的人致以最強烈的譴責,高舉著真相永遠不會被埋沒的大旗搖聲吶喊。
就好像是他們早就知道這個事情里有著黑幕一樣。
更可笑的是,這些報道,和他們前幾天發布的那些新聞,完全是兩個極端,那時候,他們似乎是恨不得將周言這個人碎尸萬段!
當然了,這種兩極分化的現象,不僅僅是體現在報社里,還體現在了媒體下的留言中。
你看,我早就覺得這事情有古怪!
對啊,我早就發現了,這個人的臉完全就不像是周言嘛。
這個人真可惡,竟然用這種方法陷害一名偵探,還騙了呂先生,他應該被判處絞刑!
不論如何,呂老師都是受害者,他失去了最珍愛的親人,呂老師要堅強。
各式各樣的留言一瞬間就像是帶著某種報復性行為一樣,鋪天蓋地的出現了,地鐵上,馬路上,咖啡店里,在這段時間,有80的人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那就是‘握著手機打字。’
與此同時,在警務總局里的秦瀚薇還望著呂觴。
“你好像是很驚訝......”
呂觴的確是一臉驚訝的表情:“是啊,我真的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故意整容成周偵探的樣子,來欺騙我。那么,真正的兇手已經抓到了?”
秦警部點了點頭:“當然,犯罪嫌疑人王大寶,在一個小時前已經供認不諱。”
“怎么判罰的?”
“當然是死刑。”秦警部說道:“但是有一點很奇怪,他招認的太決絕了,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有上法庭找律師之類的權利,但是卻一個都沒用,就好像是......他想趕緊死,然后將這件事情了解一樣。”
“可能......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呂觴聽后,攤了下手:“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說的這些似乎和我沒什么關系啊,那我為什么還不能離開?”
“因為這個委托的偵探想要見你。”秦瀚薇道。
“偵探?這個事件不是警方處理的么?還有偵探么?”
“當然有偵探了,我們警方只不過是半路介入的。”秦瀚薇道:“這個案件的最初,只不過是一個叫郁子的孩子,總是看到窗外有一個長相怪異的人盯著自家窗子,才找偵探來調查一下的。
而受理這個案件的偵探,在第二天,就成為了嫌疑人。
那之后又發生了很多事情,總之現在,他終于擺脫了嫌疑人的身份。
所以......他就以這個案件的受理偵探的身份回來了。
法律規定,所有公民都有協助與配合偵探調查的義務。
他在審訊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