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周言這么一說,林溪也在腦子里回憶昨晚的畫面。
如果是當時死者真的就在沈可可的屁股底下坐著的話,那她的確是只要提前將一個針管子插在死者的血管里就行了。
為了防止針管脫落,她還可以用一根輸液管將針頭和注射器相連,然后將注射器夾在沙發扶手和坐墊之間的縫隙里。
在之后的一個多小時的采訪時間里,她有的是機會將手伸到縫隙中,推注針管,而且當時沈可可還用毛毯蓋上了雙腿,所以她注射空氣的時候,可以說是十分隱秘。
如此一想,這個手法真的是相當的合適。
“呵!”林溪稍稍構建完了這個手法的可行性后,輕笑了一下:“總算是讓我抓到你了!”
說完,她就折返,朝著休息室走去。
“哎,你干嘛去啊!”周言道。
“當然是去和沈可可對峙了!”
“可是......法醫那邊還沒有給出結論呢?”
“來不及了,解剖尸體是一件特別麻煩的事情,說不定一拖就是好幾個小時,咱們現在沒有任何理由把沈可可留在這里,所以我得先去把她穩住。”林溪道。
“可是......如果殺人手法真的是利用空氣,那尸體又是怎么搬出去的啊?沈可可一個弱女子,他不可能扛著尸體離開吧。”
“這個問題交給你,我現在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撕下那婆娘的嘴臉了!”林溪說著,一把拽開了休息室的門。
在門關上之前,周言聽到了林溪冰冷的聲音。
“不好意思,又打擾您休息了......”
隨即,咣當一聲,門合上了。
休息室的隔音顯然是不錯,周言什么都聽不到了,不過只要稍微的一想,就能猜到里面是兩個女人針鋒相對的殘暴場景。
得,現在周言可沒有心思去幻想里面到底是怎么個狂風暴雨,他甚至都沒心思先把心里的疑惑解開,他的全身心的將尸體是怎么搬出去的問題給解決了。
不然一會兒解剖完事了,真的證明了李大波是死于空氣栓塞,而問去尸體怎么處理的時候自己又答不出來,那可就尷尬了。
那么尸體是如何搬出去的呢。
首先,排除了沈可可自己抬出去的可能,要是她有那力氣,根本用不著弄什么空氣栓塞,把死者擺好位置,腦袋朝著沙發的底座,一屁股下去,直接脖子都坐折了。
那么會是有人幫助沈可可抬出去的么?
沈可可在電視臺可謂是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說不定哪個剛步入社會的實習生,不知道女人的可怕,被沈可可給俘虜了放心,甘心幫沈可可毀尸滅跡呢。
于是周言就獨自來到了前臺。
“額,美女你好。”他打了個招呼。
站前臺的小姐姐現在還盯著滿走廊的警察,心里慌得不得了,被周言這么一問好,嚇了一跳:“額,您好。”
她習慣性的回應道,不過一想到周言是個偵探,就更慌張了。
“別緊張,我就隨便問幾句。”周言說著:“昨天,咱們電視臺的監控器壞掉了么?”
前臺小姐姐點了點頭。
“那是什么時候壞的?”
“額......下午兩點多就壞了,是因為總線路的問題,所以全樓的監控都失靈了,不過還好,昨晚就請了工人,9點多的時候已經都修好了。”
周言嘆氣,心想......修好了沒用啊,我就是想要5點到8點之間的那段錄像啊。
那段錄像記錄著‘修空調的人’是否離開了電視臺。
沈可可說了,昨天那個所謂的‘修空調的人’是正好在下班點離開的,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少說幾百,這個樓層的就有幾十人,下半年烏烏泱泱的都擠在電梯口,誰都沒注意那個維修工是不是在人群中。
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人能確定死者昨晚有沒有離開電視臺。
周言尋思了一下:“那么,昨天電視臺里有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奇怪的事情?”
“嗯,就比如有什么奇怪的聲音,有沒有人搬著奇怪的東西離開,或者突然的停電,又或者是來過什么奇怪的人?”
前臺小姐姐回憶了一下,然后看著周言,猶豫了一下:“額......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沒有,如果非要說的話,最奇怪的就是你了。”
“啊?”
“你來了之后問這問那的,還搶我們來訪登記本,說話神神叨叨的,要不是你是個偵探,我都要報警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周言尷尬著說道:“那么,昨天沈可可小姐是幾點走的?”
“大概晚上1點半吧。”
“那么晚?”周言一愣。
“是啊,沈可可小姐有一期晚間擋的節目,錄制完了才走的。”
“她離開時你看到了?”
前臺小姐姐點了點頭:“是啊,她就在我眼前走過的,還和我打了招呼,身上也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就是穿著正常的服裝和包包。”
估計都已經猜到周言還要繼續追問了,小姐姐直接把自己看到的細節都說了出來。
“那沈小姐離開之后呢?沒有什么人來到這層樓么?”
“沒有了,沈小姐主持的就是新聞晚間擋,1點半之后就什么節目都沒有了,2點的時候,這一層的電梯就關閉了,那時候我也關了燈離開了。”
周言很是郁悶,因為昨天的監控器是9點多修好的,就算是關燈后來人,也會被監控拍下來,換句話就是說......這層樓昨天是沒有人有機會將尸體抬出去的啊。
難道是把尸體切碎了,然后一人帶出去一塊,出去后再拼起來的?
他娘的搞笑呢吧。
正想著,周言突然一愣!
“唉?等一等,你說昨天你是2點關燈離開的?”
“是啊。”前臺小姐姐點了點頭。
“你......你這上班點有點不對勁吧,你兩點下班,這周圍也沒有公寓,就算你半個小時就能到家,那你梳洗卸妝,差不多三點才能睡覺吧,而電視臺的早間新聞是7點開始的,算上早飯時間,難道你每天只睡兩個小時的覺?”
“哦,不是這樣的,我們前臺的上班是上一天,休一天。”
“那你今天干嘛還站在這里啊,你不是應該休假么?”
“因為我昨天和另外一個同事串班了。”
“串班?”
“是啊,就是我替她一天,這樣她明后兩天連著上,我就有兩天的假期了。”前臺小姐姐說道。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信息了,串班而已,所有的上班族幾乎都有過這種經歷。
但是周言似乎無比驚訝。
“串班......連續兩天......?”
他喃喃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猛地掏出了筆記。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