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在角落里呆著,所以周言沒有仔細去看過這老人的樣子。
現在這一看,其實能感覺到出來,這老頭子的身體還挺健康的,躺在地上,也沒有彎腰駝背,臉上沒有老年斑,頭發很白,但是色澤不錯,經常打理,皮膚也還算緊致,看起來應該沒有什么病痛纏身。
所以這大爺到底怎么死的?彈琴彈得太嗨了,一激動!過去了?
周言大概的檢查了一下老人的正面,發現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傷口,緊接著,他用力將老人翻了個身,使其變成臉朝下的姿勢。
然后......“草......”
周言不禁罵了一句。
因為死因找到了,而且很容易找到。
那就是這老頭的后背上,竟然扎了一根針。
一根說粗也不是很粗,說細也絕對不細的針,直徑差不多有手指的十分之一,甚至更細一點,一部分已經戳進了老人的脊柱旁邊,所以也看不出來有多長。
周言大概摸了摸真的位置,好巧不巧的,似乎是扎到了肋骨的縫隙里,看那個位置,若這根針夠長,應該是戳破了肺臟和心臟,從而導致的死亡。
周言也等不到搜查隊來了,趕緊掀開了老人的衣服,隨即就發現這根針插進去的力道很大,刮蹭著骨頭,甚至周言懷疑,巨大的力道已經將老人的肋骨都刺的骨裂了。
這么大的勁,就像是一顆射出來的子彈一樣。
正在周言檢查尸體的時候,那幾名站在臺上的演奏者也抻著脖子往尸體上看,而看到那根長針的一刻。
“啊——”幾聲驚呼。
“謀......謀殺?”
周言起身,點了點頭:“是的,不是猝死,或者什么疾病的終末,就是謀殺,兇器甚至還停留在死者的身體里。”
“可是......”一名頭發有些長,一看就充滿了藝術氣息的男子突然反映了過來,他驚恐的看著周圍的幾個人。
好吧,看起來這小子已經意識到了這場謀殺的關鍵點了。
沒錯,兇手,應該就在這幾個人里。
而‘這幾個人’指的,就是在臺上的這幾名演奏者。
原因很簡單,因為春田弘老人家是在彈鋼琴結束的時候死去的,這點毋庸置疑吧。
所有人都聽著老人家的鋼琴聲,他演奏的時候,手指靈活的在琴鍵上飛舞,這段時間里,他不可能死。
那么演奏結束后,他就靜靜的坐在鋼琴前,等到有人發現不對勁,去碰了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那么他死的時間,就是演奏結束道被人發現死亡這大概一兩分鐘的時間里。
而這段時間,他一直是坐在鋼琴前的。
而那根射進他身體的長針,是從背后的角度射進去的。
也就是說,當時能做到發射長針的人,必定是坐在他背后的人,舞臺下方的觀眾們肯定沒有這個能力,對吧。
經過幾秒鐘的愣神,舞臺上的那幾個人似乎都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們都無比慌張,又不敢置信的彼此對望,最后,視線全都落在了周言的身上。
“不......不可能,我們都是春田老師的學生,他在我們眼中,就如同父親一般!”一個女孩子含著淚說道。
這個女孩大約25歲左右,長得不算漂亮,但是她是拉小提琴的,所以氣質上有點加分。
周言沒多廢話,只是淡淡的來了一句:“親生父親都可能死在自己的孩子手上,所以不要用這種事情作為理由,沒有人會在乎你和死者的關系如何,我們只講證據。”
“可是我們......我們為什么要殺自己的老師?”
“動機只是在沒有線索之余鎖定嫌疑人的一種手段。”周言說著:“總之,一會警察就會來了,保安,把他們的樂器全部收集到一起,現在開始,誰都不能碰,順便搜一搜他們的身,看看有沒有能發射長針的道具。”
“憑什么搜我們的身,我們沒殺人,起碼我沒殺人!”
一個年紀也不算大的男人嚷道。
當然了,這個時候,他說的再多,也沒有什么用。
周言干脆不理他們了,反正等警察來了,這幫人也無處可逃。
他走回到了李浣的身邊,然后皺著眉,開始沉思了起來。
“怎么了?”李浣問道。
“又是一起兇殺案......”周言喃喃著。
“是啊,都圣誕節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言說著:“我是說,為什么在這個酒店里,會接連出現兩場兇殺案呢?”
“嗯?”李浣愣了愣,他好像沒聽明白。
“我的意思是,這個酒店現在是全封閉的,只有酒店的工作人員和受到邀請的人才能進來,這種封閉的環境里,兇手作案本身就會很局限,畢竟一共也沒有幾個人,可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聯系發生了兩起殺人案......不管這兩起案件有沒有聯系,都有點太蹊蹺了。”
正說著:“丫頭,幫我看看臺上的那幾個人,能辨別出他們誰是兇手么?”
“哦。”李浣點了點頭,然后摘下了眼鏡,就這么仔細的觀察起了那幾個人。
半晌后,李浣搖了搖頭:“很奇怪,他們很慌,心里都是沮喪和懷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開心的心理。”
“嗯,可能是殺人后沒有及時的逃離,所以心情會很是不安,總之,先等警察來吧。”
周言說著,但是他的心卻越來越忐忑,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慌什么。
于是,他拿出了偵探筆記。
虛假書中人:小周,第二起案子了,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是啊,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到哪里出了問題。”
我還是肥爪:這個老人為什么會多年不碰鋼琴,又為什么突然想碰鋼琴,如果琴沒問題,那么就需要考量一下了
“為什么突然又要砰鋼琴......不是說,可能是他想要退出樂壇了么。哎?等一下,對啊,這老頭都要退出樂壇了,那他之后大部分的時間應該就是找個養老院安詳晚年了吧,那為什么非要在這種時候殺他呢?兇手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在這種情況下,將這老人置于死地么?明明今后有的是更好的機會啊。”
正想著呢,一名保安突然跑了過來,他手上還拿著對講機。
“周偵探,前臺說,警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