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初生,萬物歸混沌。始有圣祖現,開天定乾坤。混沌分清濁,造化魔與神……”
化魔經最開始的內容并不是修行功法,而是講述了神與魔的由來,和神話傳說也差不多,只不過這個的可信度似乎會高一點。
林云接著往下看,便看到了熟悉的馬賽克。
“造,造,造,生靈分五類,妖魔鬼神人……”
對此,林云也是一陣無語,要么就別給我看,給我看就別打碼,又讓我看又打碼,是想吊人胃口么?
“神以清氣生,魔以濁氣存。人妖皆凡物,鬼類更無憑。憫眾生之苦,試創化魔經……”
說了這么多前言,總算是開始了正文了,正文倒是簡單,將天地之濁氣存于體內,便可化魔。
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鬼。
只要吸納足夠多的濁氣,就能讓身體發生根本的變化,從一個物種,變成另一個物種。
也就是說,那些被林云當成魔氣的,其實不叫魔氣,應該叫濁氣。
林云頭皮發麻,他體內的筋脈有一半都黑了,也不知道這是吸了多少,也不知道還差多少會讓他發生變異,反正林云的內心是拒絕的。
然而,林云體內的竅穴在自發地吸收空氣中游離的魔氣,以前林云沒發現,修煉了化魔經之后,林云眼中的世界都不同了。
魔氣無處不在,只是太過薄弱,平時也看不出來。
但林云現在就像開啟了虹吸似的,越靠近他,魔氣也就更明顯了。
這一副大反派的畫風到底是什么鬼?
我難道真的拿錯了劇本,其實我才是大反派?
林云瞎捉摸著,想要停止這種虹吸效果,但現在壓根就停不下來。
就在林云放棄了治療,甚至打算看看自己會變成什么魔的時候,他的耳朵卻是一痛,下一秒,他就從那種玄奧的境界中退出來了,體內的竅穴也停止了運轉。
林云頓時松了口氣,沒魔化就好,真要成了魔,也是個麻煩事。
不過,他眼下遇到了更麻煩的事情。
讓他耳朵痛起來的正是東方紅月,她找到林云的時候,便看到林云在發呆,也不像是在修煉。
呼吸均勻,似乎在睡覺。
東方紅月當時就怒了。
她都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了,林云居然就這么不管不顧,也不知道哄哄她!
一氣之下,東方紅月揪住林云的耳朵一通擰,這才讓林云醒了過來。
“啊,月兒,痛痛痛……”
“叫什么月兒,我是誰?”
東方紅月滿臉寒霜,顯然是非常生氣。
今天不好好哄她,這事絕對沒完!
“你是我愛人啊!”
在這個世界,修仙者之間管另一半叫道侶,凡人則是稱之位夫君和妻子。
林云這愛人的說法,東方紅月還是頭一回聽說,但這不妨礙她理解“愛人”這兩個字的意思。
顧名思義,愛人,就是所愛之人嘛!
只有這個能恰到好處地描述她和林云的關系,林云和她并未成婚,所以妻子和道侶都不能算。
師徒也不能算,她們兩個現在都這種關系了,還叫她師父,這就太生分了。
“你倒是會說話,難怪能哄得那么多女人團團轉。”
東方紅月說著,鼻子又動了動。
“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是誰?”
東方紅月又聞了聞,驚怒道:“不只是江沉魚的,還有方雨的,趙靈玉的,還有一個,是誰?”
林云:“……”
臥槽,我服了!
東方紅月鼻子的靈敏,刷新了林云的認知。
這個時候,說謊已經無用,林云索性坦誠地道:“是玉璇的弟子,真理的。”
“你身上為什么會有她的味道!你難道有了這么多女人還不夠么?”
東方紅月越說越氣,越說越委屈,她覺得自己能容忍花仙子和林玉以及雪女,已經是自己忍耐的極限了,結果林云這一個接一個,現在連玉璇的弟子都盯上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你這還沒當皇帝呢,先把后宮佳麗三千安排上了?
面對爆炸的醋壇子,林云也是頭皮發麻,但是他不得不平心靜氣開始操作。
“月兒,你先別激動,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東方紅月氣鼓鼓地看著林云,懊惱道:“我知道你只要解釋,我一定會被你說服,你這個壞家伙,就知道欺負我!”
這句話有幾層意思,林云略一琢磨,便品出了其中的深意。
東方紅月這是在撒嬌,也是在控訴。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林云就是知道她會接受,會妥協,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欺負她,還在外面找小三小四小五……
現在都排到七十了!
林云看著東方紅月的眼睛,也不禁有些愧疚。
他拉住東方紅月的手,認真地道:“月兒,你真好。”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開心了嗎?”
“這里有一個我準備送給你的禮物。”
林云拿出了天魔手,現在已經不能叫天魔手了,樣貌也和原來完全不同,以至于東方紅月一眼也沒看出來這是個啥玩意。
一只金色手套而已。
“你以為送我禮物我就會開心了嗎?你就只會用這種方式哄我了嗎?”
東方紅月傲嬌地別過頭,瘋狂暗示。
林云很識趣,得寸進尺地摟住東方紅月的腰,用臉蹭著她的頭大,道:“這東西才不是想著哄你才送給你的,只是我拿到之后,就想到給你了。”
“哦?是嘛?不先送給林玉?你可還沒給她送過禮物呢!”
這陰陽怪氣的話,林云當然不敢接茬。
雖然被提醒了,但現在肯定是不能提林玉的。
不過林云也暗自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以后找到機會,得給林玉送點東西,不然這個醋壇子也會爆炸。
果然,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現了,多個老婆互相攀比,以后他得著多少寶物才能分得過來啊……
“月兒,不要生氣了嘛……”
女人吃醋了怎么辦?
多半是餓的,喂飽就沒事了。
林云一邊討好著東方紅月,手也沒停下來。
和東方紅月相處了這么久了,他也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讓東方紅月更興奮。
東方紅月臉色漸漸紅潤,她和林云分別也有段時間了,可經不起這么撩撥,雖然還在生氣,被林云一撩,整個人便像是一灘水一般,態度也軟了下來。
“你就知道欺負我!”
東方紅月兇狠地瞪著林云,兇巴巴的眼神中還帶著點嫵媚,以及對林云的鼓勵。
林云雖然腰有點酸,卻也很快振作起來,將天魔手塞進喚魔井的空間中,兩個寶物都沒有完全回爐完成,現在又正經事要干,煉器的事情只能暫且擱置了。
且不說林云是用什么姿勢哄老婆的,此時的太清道場,已經是一片慘淡。
當真理將玉璇的道袍帶回太清道場,門人和長老都沉默了。
從玉璇設計騙無心打開幽冥間隙之后,他們就有預感要出事,果然,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人群中,玉權的表情十分平靜,他早在幾天前就知道今天會發生的事情,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盡管如此,他的心還是很痛,只是,現在玉璇倒下,他就成了太清道場最后的頂梁柱了,他不能在這里表現出自己太多的情緒,冷酷,平靜,就是他應該做的。
相比之下,玉秀的狀態就糟糕了很多。
短短一天一夜之間,就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死了那么多陪伴了那么久的師兄,他悲痛的捂著臉,悲傷的情緒也感染著太清道場的每一個人。
玉權環顧了四周,用靈力將自己的聲音傳到了每一個弟子的耳朵里。
“師兄他早就算到了這一天,今天的事情,他也做好了安排。掌教之位,由真仁接任,天下事,順其自然,我們能管就管,管不了,也別勉強。”
玉權的一番話,又讓一些長老精神一振,他們這才知道,原來玉璇已經算到了這一天。
人群中,真仁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開心。
他終于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掌教之位,但是,他的師父卻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真仁回想起玉璇對自己的教導,內心的悲傷又在翻涌。
“真仁。”
“弟子在。”
“日后你要肩負起身上的重擔,要時刻記住,你是太清道場的掌教。”
“弟子遵命。”
玉權見真仁恭恭敬敬,又將視線放在了真理的身上。
真理麻木地抱著玉璇的道袍,她現在還在回想己和玉璇的最后一面。
當時的她也沒有想到,只是那普普通通的一別,竟已成了永遠。
也是在這一刻真理才知道,人和人的緣分,總是在某個不經意間就結束了,等到察覺到的時候,已經追悔莫及。
“真理。”
玉權的呼喚聲,將真理從沉思中喚醒過來,真理轉頭看向玉權,行了禮才道:“師叔有何吩咐?”
“你隨我來,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
玉權很干脆利落地將處理玉璇后事的事情交給了真仁,真仁是未來掌教,也是玉璇的弟子,讓他來料理玉璇的身后事最合適不過了,玉權正好也趁著這個機會,找真理了解情況。
他領著真理到了偏殿,才道:“按照你的說法,最后見到你師父的,應該是林云?”
“嗯。”
按林云的說法,應該是這樣沒錯。
“那林云有沒有拿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真理聽到這里,便想到了林云說過的要等她到了守心境才會給她的東西,或許那東西是存在的,又活著,只是林云為了給她一些動力。
總之……
那是她和林云之間的秘密。
“沒有。”
真理一臉認真地說道。
玉權不由嘆息了一聲。
這傻孩子,想騙人能換個表情嗎?
一臉緊張害怕的樣子,幾乎是在明擺著告訴他,還有別的東西,但她不說。
不了解其中的緣由,玉權也不好胡亂揣測,玉璇既然將真理當做真仁當掌教失敗的后手,肯定是值得信賴,也有過人之處,道家主張清靜無為,玉權也不想干涉太多。
只不過,他對無心說的那些話比較好奇。
她說真理是神靈轉世,這點讓玉權比較在意,神靈到底是什么樣子?
偏偏這些又不能直接問,玉權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死了。
“也罷,既然沒有什么,那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不必沉溺在悲傷中,吾輩修士,早已將生死看穿,你的師父也是如此,人生而赴死,正如花開花謝,乃自然之理,師兄求道而生,求道而死,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我知道了。”
真理知道玉權說得對,但人的心卻沒那么容易控制。
她也只好自己靜靜,沒必要在人前表現自己的情緒了。
離了玉權,行至大殿時,便聽到有弟子高聲呼喊:“北方急報,草原人揮師南下,雪女兇威難擋,已下七城!”
真理聽到這個消息也愣住了,就一天的時間,中原在召開問鼎大會,草原就攻了進來,而且是這么短的時間里七城淪陷。
玉權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他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陰沉。
如果不是山海關之變,玉竹叛亂,有他們鎮守山海關,雪女就算是再強,也不可能輕易攻城略地。
就算是山海關破了,連下七城也太夸張了。
來參加問鼎大會的并不是各方勢力的全部高手,至少朝廷方面和神霄宗都留人看家了,他們難道就沒有對抗草原的力量?竟然放任草原人南下,這得死傷多少人!
玉權活到現在,對生死已經看得很輕了,盡管如此,他也不愿意神州之地的人被外族欺凌。
問鼎大會時玉璇說提防的事魔族,沒想到,這會兒草原人直接背刺了。
說起來,他不是留了兩只大妖在戰線內圈防守么,那羊妖和蝎子精一定是完全沒有抵抗吧!
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一定在盤算什么!
玉權心里對兩個投降的妖族產生了警惕之心,現在的當務之急,卻不是找他們算賬,而是怎么抵御來勢洶洶的草原人。
“傳訊各宗門,商量退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