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眼看就要斷糧了,六十多歲的狗婆冒死上山,試圖找一條生路回來,那個時候狗群頭子,就是多哥,哈士奇這種狗天生呢服從性比較差,一群狗很難控制,它們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一群哈士奇拉車,很可能就是四面八方用力,方向難以控制,這就是哈士奇的天性。
即使是養了一輩子狗的狗婆都沒有辦法,而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給二哈培養一個頭領,這個頭領需要有出色的意識和身體素質,吃的也是最好的。
而這個頭領能在狗群中起到主導地位,甚至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不聽主人的意見。
而多哥也配的上多年的優待,在條件極度惡劣的情況,它帶領狗群幫助狗婆跨越山巔,來到了陽城求援,而當時的陽城的確配發了充足的物資,但那有什么用呢。
山路被封,狗婆一人能運回去多少呢?
沒有拉貨車,她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翻山越嶺的能帶多少東西呢,即使給每條狗都帶傷一些物資,也是極其有限的,而且狗婆這個時候完全可以放棄那個村子,不要回去送命。
可是她還是回去了,帶著狗群們,再次翻山越嶺。
狗婆去而復返,只帶回了很少一部分食物,而在回家的過程中,多次山體滑坡,多哥為了救狗婆,兩條后腿被砸斷,失去了奔跑的能力,沒有多哥的領導,狗群變得難以領導,狗婆也沒能力出山了。
狗婆帶回來的物資,僅僅幫村里人度過了一周,他們就再次陷入了困境,村里的年輕人開始自發的向外探索,他們并沒有苛刻狗婆,畢竟那是六十多歲的老人,早該在家頤養天年了。
然而他們這個地方的位置實在太尷尬了,四面環山,山路崩塌,沒幾個人能爬出去,他們苦苦等待救援,但陽城似乎忘了他們。
說到這里,狗婆的姐姐停住了,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這事真的怪我啊,當時村里人已經斷糧半個多月了,能吃的早就吃光了,我想著那些狗,能幫村子撐一陣,就想殺一條狗幫幫大家。
我妹妹性子烈,放下狠話誰動她的狗,她就跟誰同歸于盡,我沒辦法只好把她綁了起來,多哥是最老的,而且后腿殘了,我只能選它先下手。
多哥很乖,它沒有反抗,我真的不是人。
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老人嘶嚎著泣不成聲,村外也應景般的響起了哈士奇們的嚎叫,葉聽白大概明白了,這個村子,應該也是一個污染世界,只不過跟想象的不同,狗婆不是污染物,更不是罪魁禍首。
相反,這個污染世界的基點是這些村民,是他們所有人的愧疚與絕望,把狗婆和他的狗群們重塑了出來,可能真正的狗婆早就煙消云散了。
村民的愧疚,讓他們下意識的遵循了狗婆的詛咒,不得好死,永不出村,生生世世的在這里被饑餓折磨。
那后續已經顯而易見了,多哥一只狗顯然是不夠的,草棚里的十三具狗尸也說明這一點,那個狗群無一幸免。
而狗婆自己吊死在了草棚中,陪著自己的愛犬。
這些村民無法忍受自己的畜生行徑,殺了十三條終生為他們服務的狗,逼死了照顧他們一輩子狗婆。
這種感情在村子內出現了強烈的共鳴,于是又一個污染世界形成了,那些所謂白天的餓鬼,只不過誤入這個污染世界的倒霉蛋,被迫一起在這里遭受折磨。
這該死的世界,讓葉聽白厭惡到了心里,難以想象這是司幼序統治下的陽城,為什么狗婆已經報信了,卻依然沒有人來救援,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對下等民的歧視。
估計狗婆報信都沒人在意,只是例行的發了物資,他們可能覺得既然你能出來一個人,那其他人也不會有問題,殊不知狗婆出來這一次已經是他們的全力。
葉聽白知道的太晚了,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無力改變什么。
正在葉聽白打算回去把狗婆的尸骨帶進來的時候,他聞到一股濃重的焦糊味,抬頭一看,這圍著村子的四座山竟然同時出現了山火,山火越燒越大,甚至還有好幾架直升機一直在噴灑可燃液體。
幾十架直升機共同燒山,這場面他可真的是沒見過,在四座山燒的差不多以后,兩架直升機直奔村子襲來,直升機懸停在狗婆家的上方,從上邊接連跳下了數道人影。
那帶頭的就是司幼序,林念花、小黑都在其中,李笑笑不愧是陽城的小公主,這陣容基本可以說是陽城的最強組合了。
他還記得司幼序說過,污染世界張開以后,如果斷罪師強行介入,那里邊的普通人會瞬間異化,李笑笑沒什么事情,她有背向特質,但另外那三個孩子沒有啊,也就是說,司幼序的選擇不止是燒山,還放棄了除李笑笑之外所有幸存者的生命。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司幼序就是這樣,在處理污染事件上冷酷到令人發指,就像當初元成玉污染小區的時候,如果葉聽白真的不答應,他說放棄小區內的兩千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在取舍方面非常明確。
只是這種理智和冷靜,一旦涉及他在意的人,就完全變了味,他太重情了,感情成就了現在的陽城,也一直是司幼序的軟肋。
林念花沖進狗婆的屋內,把李笑笑抱了出來,而另外的那三個孩子除了藍白白瞬間異變成了怪物,就和白天的餓鬼一模一樣,猙獰可憎,被林念花幾下就無情解決了。
而李笑笑全程都在昏睡中,沒有看見這一切。
司幼序看到李笑笑安全后,更是不管不顧的開始對狗婆展開攻擊,狗婆并不強大,但好在有狗群幫助,司幼序就跟發了瘋一樣,右臂紅的像鐵塊,把那些二哈錘的四散紛飛。
葉聽白真的不想看到這些狗在死后還要在受一遍摧殘,而且造成現在這種場面,難道不該怪司幼序嗎,他治理下的陽城,發生這么大的紕漏,不追究原因,只知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