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白:“舍得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他們的錯,是我的錯?
別忘了,你們只是死刑犯!
如果不是我,你連活命的激活都沒有,你憑什么跟我談對錯!”
甘平突然憤怒了,沖著葉聽白大吼道:“難道死刑犯就不配當人了嗎?
我寧愿以人類之軀而死,也不想當一條狗!”
葉聽白竟一時間說不出話。
這事能怪誰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沒有改造獸幫秩序所撐過了最黑暗的一段時間,這個世界可能早就崩滅了。
但最初這一批改造獸在葉聽白手下也是建立了無數功勛。
兔死狗烹這種事,要不要做,必須得慎重,尤其是他未來需要聚攏信徒的情況下。
葉聽白:“所以你想說什么?”
甘平:“不要再追究這件事,讓一切回到從前,我們已經不奢望變回人類了,但我們現在只想活著,就這一點都不行嘛!”
葉聽白:“你們能不能活,這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是你們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
甘平:“活著有錯嗎...”
緬因貓作為第一只改造獸,已經平安度過了十幾年,也就是正常來講,改造獸起碼有十年以上的壽命。
現在緬因貓已經變成了污染物,雖然還保留著意識,但吞噬污染物的欲望已經越來越強烈了。
而現在這一群改造獸,如果不管的話,未來就會像養蠱一樣,互相吞噬,最后誕生出一個無法處理的怪物。
邊庚:“這些人對你的怨恨已經極其凝實了,我可以幫你直接竊奪他們的怨念,讓他們間接成為你的信徒,上萬的狂信徒...
我都羨慕。”
葉聽白:“這點信徒,我可不稀罕,這葬天棺的施展條件到底是什么,為什么現在這些人還活著,葬天棺卻消失了?”
邊庚:“需要一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媒介,這個媒介聚攏了他們的怨念,這些怨念全部針對你,所以才能形成葬天棺。”
葉聽白:“你見過?”
邊庚:“并沒有,這種邪術被廣為流傳,卻沒人真的見過,只是曾經聽說這邪術消滅了不少本土神,不過真實性不能確定。”
葉聽白:“什么叫不能確定?”
邊庚:“因為被葬天棺消滅的本土神的第一個特征就是會被抹除所有信息,是從世界層面的抹除,世界會把這個神的消失完全合理化,就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葉聽白:“既然是這樣,你們又是怎么確定這葬天棺真實存在呢?”
“因為當時世界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多上一批無主的信徒,沒有任何辦法解釋這些人類的存在,除了這葬天棺,沒有任何辦法解釋。
所以這葬天棺在當時是很受忌憚的東西。”
按邊庚所說,這葬天棺在第一紀元,外神尚未入侵,這葬天棺就已經開始在世界上流傳了,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本土神最大的恐懼。
但在那個時候,想靠葬天棺消滅一個本土神,是要以百年計的,而綠郵差也是在那個時候就在了,不死閑人堂操控人類信仰是歷史遺留問題。
但邊庚卻不知道不死閑人堂這個組織,他僅僅是知道一個葬天棺的神術,可以徹底消滅本土神。
如果把人類的愿望、殷切的希望、信仰統歸為一類正面的能量,這些正面能量以星神殘骸為核心聚攏成為本土神,那么人類的怨就是負面能量,可以和正常的信仰所抵消。
從根本上消弭這個本土神存在過的痕跡,正負相抵,本土神回歸最原始的狀態,也就是星神殘骸,或許就是一塊星神雕像也說不定。
正是因為這個邪術曾經支配本土神一個世紀,所以邊庚才會對這東西這么了解,耳濡目染。
而且清楚其中原理的她,知道該怎么解決,如何靠自己神職的獨特性,賴皮式的破解葬天棺。
所以只要盜竊神職在手,葉聽白就永遠不用擔心葬天棺重來。
暫時來說,讓這些改造獸活著,風險可控。
葉聽白站在大街上和甘平面對面,身后就是一群不知道所錯的改造獸,這些狗頭人大部分都頂著一顆徹頭徹尾的狗頭,卻有一顆人類的腦子。
他們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不少人都低下了頭,葉聽白在考慮,考慮要不要留,留了他必定后悔,但不留...他于心難安。
副人格:“其實按道理來講,這件事跟他們關系不大,他們對你的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葉聽白嘆了口氣,他確實不占理。
“算了,我答應你,會讓你們繼續像以前一樣活著,但這些天發生了什么事,所有事情,你們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葉聽白終究是放棄了坑殺所有改造獸的想法。
當天晚上,甘平就給葉聽白送來了一只石頭手臂,那就是綠郵差給他的東西,這些天改造獸白天一直正常工作,但每天都會抽時間對這根手臂進行祈禱,而祈禱的內容就是葉聽白消失。
這件事所有的改造獸都有參與,在短短幾天時間里,綠郵差給每個人都送去了足夠洗腦的信,這綠郵差同一時間化身千萬,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而更像是某種規則類的東西。
不死閑人堂不可能有上萬綠郵差,信的內容也大致相同,刻意激化了他們從人類被變成狗的殘忍過程,激發他們對葉聽白的恨意。
葉聽白的辦公室
他和副人格兩人一前一后的盯著這根放在桌面上的石質手臂,這手臂不是人類的手了,而是某種獸類的爪子,星神化身萬千,雕像確實沒有固定的形象。
唯獨這個材質不會差,和葉聽白在那場游戲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葉聽白:“這東西,怎么看都是一根普通的石雕啊?”
副人格:“嗯...”
“你光點頭什么意思?”
副人格:“人類在認識到磁力前,也會認為磁鐵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我們現在只是還沒發現它的正確用途。”
說罷,副人格就掏出一把普通的精鋼匕首斬了上去,當的一聲,匕首碎成了兩截,而石雕毫發無損。
副人格:“普通的石頭可沒有這種強度,看來石罡說的話里,有大部分都是可信的,起碼星神的存在,應該是真的。”
葉聽白:“嗯,不得不信啊。
如果一切都建立在星神存在的前提下,那不死閑人堂和石罡會不會是一個目的?”
副人格:“你說復活星神嗎?”
副人格:“也說不準,如果一樣的話沒道理他們不合作,這些從星神時代幸存下來的人類,應該都有不死的特性,但為什么石罡獨自一人呢?”
葉聽白:“不復活星神,難不成是為了阻止星神復活?”
副人格摸了一下石雕手臂,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不好說,已知信息太少了,我們需要獲得更多的信息,老三這么久都沒回來,不是被閑人堂給抓了,就是他有問題。”
葉聽白:“說起這個,我也有點擔心,按道理說他是可以無限復活的,怎么這么多天都沒回來呢?”
兩塊石雕一大一小,一個制造了葬天棺,一個制造了小保安,那情憐的那塊應該在兩者中間。
這時邊庚又飄了出來,匕首在辦公桌左右來回晃蕩,像是也在觀察這塊石雕。
邊庚:“我好像見過這種東西,但又想不起來了...”
葉聽白:“神也會忘記事情嗎?”
本土神有強大的身體,過目不忘已經是基礎能力了,忘記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邊庚:“可能引我并不是完全體。”
邊庚:“對了,您之前一直在發愁的那個所謂的抑制狀態的污染世界,我可以幫您打開。”
葉聽白:“???”
“你可以你為什么不早說?”
邊庚:“再此之前我不確認您是否會徹底消滅我,當我看到葬神棺之后才能徹底確認這一點,請多包涵。”
葉聽白:“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把那塊雕像也拿過來。”
副人格:“但這兩個東西怎么處理?”
葉聽白揉了揉腦袋,剛才他試了下,這東西放不進芥子空間,可能是因為它太特殊了,但他又不敢隨意放在秩序所,背在身上又有些太蠢了。
副人格:“石罡說過,給你的獎勵就是一尊完整的雕像,說是可以放進精神世界當核心,要么你試試?”
葉聽白拿起石雕,有些遲疑。
“這玩意...真的安全嗎?
試試吧!”
葉聽白帶著石雕瞬間消失,來到了主神光球之下,現在這光球下邊已經出現了一塊籃球場大小的綠草地,上次他來這里,還只有幾棵草。
實體化的速度非常不錯,在回到精神空間后,葉聽白手中的石雕猛然脫手,直接飛進了空中光球中。
與此同時,葉聽白腳下的草地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
一百米
他的精神世界半徑足足擴大的一百米,這是實體化的范圍,而不是臆想而出的空間。
葉聽白:“測算一下現在的數據提升了多少?”
“大禮啊...真的是大禮啊!
看來石罡真的沒騙我,得趕緊去極光之境把那個完整的雕像也拿進來。”
葉聽白現在最慶幸的就是造了這個輪回空間,如今輪回空間和他的精神世界已經完全統一,在未來他的精神空間徹底變成神國,所有的神國戰士都可以進行輪混,提升靈魂強度。
而且有了這個智能化的大光球,他甚至都不需要神官了,自動化管理。
葉聽白沒有多留,主要是現在他的精神空間只有一片空地,沒什么意思。
副人格:“怎么樣?”
葉聽白:“有用,而且效果很好,先去那間學校吧!”
葬天棺雖然聲勢浩大,卻只有葉聽白能看到,改造獸作為葬天棺的創造者,能隱約的感覺到,但也看不到那遮天黑幕。
所以現在這個陽城,依然在圍繞著那個學校轉。
兩人再次來到四樓,葉聽白拿出匕首在面前的空間一劃,就出現了一道裂口,異常的輕松。
邊庚:“多重世界其實很好控制,主要是您神國尚未成型,這該是基礎能力,未來我可以輔助您重新掌握這些能力。”
邊庚一點都不高冷,甚至有些低三下四。
謹慎、不擇手段、假小子的外形,確實像一個盜賊,在確定葉聽白不會對她造成威脅后,就開始瘋狂展示自身價值,以求葉聽白不會食言,幫她達成目的。
“那我可得多謝你了。”
葉聽白一步邁入裂縫之中,裂縫之后依然是那間學校,除了天色有些區別,一般無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葉聽白抬頭一看,樓梯正對著的那間音樂教室正在燃燒著大火。
大火里還有很濃重的汽油味,顯然這場火...是人為。
火光沖天,滿耳都是噼里啪啦的燃燒聲,但是在這聲音中還有一陣悅耳的鋼琴聲從音樂教室里傳出。
有人在大火中演奏。
這個學校的不可思議之一,會彈琴的娃娃,深夜的音樂教室總是有人在彈鋼琴,但打開門卻只有一個娃娃。
那個被蘇晴晴帶進來的娃娃。
無論把那個娃娃扔掉多少次,在第二天它總是會回到那間教室。
葉聽白沖上臺階,從教室窗口往里看了一眼,在大火中情憐正在瘋狂演奏,她在給火焰伴奏,火焰灼燒著她的身體,但她絲毫不為所動,任由身體被燃燒。
或許這只是一個帶有執念的娃娃,被閑人堂加以利用罷了,這個污染世界本該是由對蘇晴晴的愧疚、恐懼、擔憂所構成的,但是卻一直沒有爆發,葉聽白感覺多半有這個娃娃的功勞。
這個娃娃是蘇晴晴的一種寄托,寄托了她太多的怨,但這娃娃也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音樂教室被燒了,重新裝修,娃娃的灰燼被混在泥漿里,讓她誤以為自己是被碾碎分尸。
葉聽白驅散了火焰,隨著火焰的消失,情憐也變回了娃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