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白:“既然你說他這么危險,那我們該離開這里?”
小和尚往周圍看了一眼,并沒有立刻回答。
春夏:“不知道怎么說,我感覺他是利用那些紫色的水晶才能達到的那種力量,那些水晶的位置擺放,都很有講究,如果不是我剛好引爆了那些水晶,可能不會逃的那么輕松。
這個夾層世界很可能是他收集力量的樞紐。
我覺得我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現在一旦離開,估計就再也回不來了。”
葉聽白感覺小和尚說不無道理,從老三那里搜出來的鑰匙是直接通向滿是怪物的里世界,是小和尚誤打誤撞,復制了鑰匙,才來到了這里。
正常來講,葉聽白不會有機會進入這個夾層世界,雖然兩個世界很類似,但實質上差別卻是很大。
葉聽白:“如果毀掉這里,會讓他變弱?”
春夏:“我不確定,但大概率如此。
剛才他問你的提純神力的辦法是什么意思?”
葉聽白從神國中取出了幾滴星空神力,這是他從未來取得的提純辦法,這個世界可能都還沒有發明出來,這種神力純粹異常,普通的神力無法凝聚,在未來世界那些神也只能獵殺外神的眷族來提純。
但葉聽白卻有外神賜予的神力,可以無限提純,雖說速度很慢,但這一年多積累下來,也足足積累了一個小水塘大小了。
可以把這當成高濃度的燃料,但是葉聽白手里的神術盤卻大多承受不住這種神力的強化,有了高能燃料,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武器,很雞肋。
小和尚看著葉聽白手里的那幾枚閃爍著星光水珠,感覺異常的親切,但她從沒見過這種東西,跟別提怎么用了。
春夏:“這肯定跟星骸有關,只是不知道有什么關聯了。”
葉聽白:“你怎么這么篤定?”
“獵殺本土神是個高風險的事情,如果是那些弱小的神靈還無所謂,可一旦遇見那種有戰斗類的神明,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所以沒人會冒險去干這種事,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獵殺本土神無外乎一種原因,想要殘骸,不會有其他的理由,所以這東西一定跟殘骸有關系。”
葉聽白弄了兩滴星空神力直接放在了自己手腕的結晶之上,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葉聽白:“這么猜是沒有頭的,還不如把他的老窩拆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間510左右的長方形儲物間,這里擺滿了儲物架,而這里存放的東西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那些人臉上戴著的面具。
那些可以替換別人臉皮的奇怪面具,這面具入手冰冰涼涼,就像是普通的石頭質感,可是重量卻非常不對勁,輕飄飄的,像是徹底脫水的木材。
副人格拿起面具聞了聞,便說道:“書中有載,尸骨遍地之處有寶玉誕生,寶玉潔白卻輕如鴻毛,聞之有異香,有極強的安神之效,被稱為聞香玉。”
葉聽白:“什么書?”
副人格:“巫一的萬物志,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只是感覺這描述很像,而且確實有股淡淡的香味...還有手汗味。”
葉聽白:“安神功效?”
副人格:“萬物志上對于這聞香玉的記載篇幅不少,足足有一千多字,要知道那本書的篇幅非常珍貴,能過千字描述的東西很少。
據說聞香玉可以治療任何所有的精神類疾病,即使沒病也可讓人安然入睡,拇指大小的聞香玉便價值萬金。”
春夏:“可這里的聞香玉也太多了吧?”
葉聽白:“不管這是什么材料,數量有這么多,而且源源不絕的話,只能說明他們擁有制造的方法。
這是儲物間,那就該有雕刻間,還該有材料室,我們再找找看看。”
這里的面具基本都是批量制造,同一類型的面具可能有上百個,比如最簡單的微笑面具,相比于微笑,其他類型的面具也有,愁容、悲容、怒容千奇百怪。
但與正常的微笑想必,其他的表情就少的可憐了。
春夏:“快看,我找到了一個奇怪的面具。”
葉聽白循聲看了過去,小和尚蹲在地上手里捧著一張面具,那面具上刻的是一個女人,臉上也是和煦的微笑,但它和所有面具不同的是,它是獨特的。
這里所有的面具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就像是有圖紙一樣,但這個面具,有發型,能看出是女性,細節要多上許多。
副人格拿起面具聞了聞,皺起了眉頭。
“這面具上有四種不同的味道,一種是材料本身的味道,另外還有三個人的汗味,其中一個是那個叫沈久久的女孩子。”
春夏:“你怎么連人家體味都知道,咦”
副人格:“這不是很簡單,如果你想,我現在就...”
葉聽白瞪了一眼副人格,讓他別在繼續說下去,這樣越說越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個變態,副人格之所以清楚這些細節,實在不是他會去刻意記憶這些東西,只是這些東西都清楚的擺在他面前。
那個女孩葉聽白和她之前聊過天倒是有點印象,她是一名刻容師。
刻容師是個職業,這鎮上半數以上的商店都跟這個職業有關,而且從街上的人對話就能看出來,刻容師在這里很受人尊敬。
而已他的眼光來看,這所謂的刻容師,就是一群雕刻師,這面具就是他們一點一點雕出來的,所以有點手汗味很正常。
至于另外兩個人的味道就有點意思了,普通的拿起觀看,一般是不會留下汗味的,除非那人是個汗手,畢竟手心出汗的情況不多。
能留下能讓副人格清晰分辨的汗味,只能說明這面具他們可能仔細把玩過,難不成這里的人還有盤面具的習慣?
葉聽白偷偷拿走了幾個已經落了灰的面具,然后又坐了幾個普通的塑料面具丟上去,他對這種面具有些好奇,留幾個以后或許有用。
三人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前,在門后仔細觀察了一會,確認門外沒有巡邏之后就撬開了房門,來到了走廊中,一道門鎖還不夠,這走廊里竟然還有一道閘門,足見這個地方在這些人眼中有多重要。
他們能從那個礦洞回到這個地方,就說明這個儲物間和那個布滿紫水晶的地方是同一個空間坐標,換句話說這個夾層世界如果還有礦洞的話,這個儲物間就該是礦洞核心。
所以說,這里對于夾層世界來說,也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葉聽白:“等等,這里是幾層?”
春夏揚起下巴,露出思索的姿態:“我記得從外邊看是兩層,怎么了?”
葉聽白:“只是我記得礦洞一直是斜向下的,如果這個房間和那個礦洞空間位置相同,這個地方起碼在地下超過三十米。”
按照這里的層高,在三米五左右,把天花板和地板按最厚了算,一層算四米,這里可能也得有個地下七層了。
如果真的那么深,他們想回到地面,還有點費勁了。
副人格:“信息太少,再外前看看吧。”
說著話副人格就用匕首斬斷了面前的門鎖,刺耳的金屬聲在這寂靜夜里格外的刺耳,閘門之外是黑暗的長廊,空無一物,就連一個窗戶都沒有。
不僅是窗戶,更是連門都看不見一個,這儲物間之外,竟然沒有房間。
葉聽白把手掌貼在墻壁上仔細敲打著,聲音悶悶的,不是空心。
副人格:“你為什么不直接問我?
這墻壁后邊確實是實心,但卻埋著尸體,而且這墻壁跟地板有明顯的分界線。
所以說這墻應該是后來才砌上去的。”
葉聽白聽后直接一腳踹了上去,這種墻壁在他面前脆弱像個豆腐塊一樣,葉聽白幾腳就把那面墻壁徹底踹開了,墻壁之后是軟糯的泥土,混雜著一些骨頭。
只是這堆骨頭卻沒有什么腐臭味,反而有帶著一些清香。
春夏:“啊!和那些面具的味道差不多!”
副人格:“這里的骨頭只有脊椎骨,骨骼非常致密,它們在像那種雕刻面具的額材料轉化。”
看著這一堆骨頭,葉聽白想到了一個詞,發酵。
這些骨頭被摻雜著奇怪粉末的泥土包裹堆在房間里,而且這間房還被徹底密封,像極了發酵的地方。
這些骨頭顯然不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埋藏,因為那些泥土并沒有被夯實,非常松散,況且誰會單獨建一個房間來埋脊椎骨?
幾人又往前連續砸了十幾面墻,發現所有的房間都和剛才那一間一樣,脊椎骨、特殊調制的泥土,而且這些房間被封閉的時間都相隔數年之上。
封閉時間越久,房間里的骨頭越接近聞香玉的材質,真正成品的聞香玉是一整條脊椎骨變成一灘圓餅狀,剛好適合雕刻面具。
葉聽白拿起一塊最初始的圓餅聞香玉,放在鼻子前用力吸了幾下,除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就是泥土的腥味,而且怎么吸都感覺不到身體有什么異常。
葉聽白:“這東西真能安神?”
副人格:“按照記載應該是有的,而且效果非常好,我們沒有用可能是太特殊了,你是精神體不是人,我的精神更不會被影響。
至于她...靈魂強大也不可能被安神。”
葉聽白嘴角輕挑,普通人?
他這里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葉聽白把李笑笑從神國里給抓了出來,李笑笑出來后一臉擔心,心里一肚子怨氣可看到這到處都是白骨的長廊有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笑笑:“我們、這是在哪?”
葉聽白:“刻容院的地下,你聞聞這塊玉,試試會不會感覺到困意。”
李笑笑接過了葉聽白手中的玉盤,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不得不說聞香玉的味道很不錯,除了制作過程有些惡心外,這香味已經超過大部分香水,味道很淡,卻非常上頭。
李笑笑足足聞另外五分鐘,既然精神抖擻,絲毫沒有困意,這讓葉聽白漸漸起了懷疑,或許這東西跟副人格看過的聞香玉,僅僅是碰巧相似而已。
副人格站在李笑笑面前,用手指吸引了她的注意,然后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你睡了”
李笑笑:“我...睡了”
李笑笑直接摔在了副人格的身上,沉沉睡去,呼吸平穩,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這過程葉聽白完全沒看懂。
副人格:“只是一點心理暗示而已,她太專注了,只是我沒想到睡的這么快,這東西或許不是安神作用,而是讓人的精神非常專注,很容易被催眠或者引導。
那些人認為聞香玉吸了會睡著,他們自然會睡著。
而李笑笑沒有這個認知,她聞了也連困意都沒有。”
葉聽白:“精神暗示么?”
這里的人可以換臉,就意味著真正的刻容并非存在于面具中,像沈久久所說,刻容能帶給人性格和天賦的改變,那或許真的跟精神暗示有一點關系。
起初葉聽白聽到刻容能給人賦予固定的天賦的時候,還以為是那面具上被動了手腳,可后來他想了想,既然面具可以被隨意更換,那必然不會是面具出了問題。
刻容總是伴隨著面具更換,所以讓一般人都覺得,刻容儀式等于換面具,但事實上刻容儀式應該是一些其他的什么東西。
聞香玉制作的臉,應該只是一種輔助道具。
刻容儀式更像是給這些人的腦袋里寫入一些特別得東西,把這些人當成機器人,往他們腦袋里灌輸固有觀念。
或者干脆就是催眠,讓這個人以后都是某個職業,而這個面具則是永久固化了這種催眠。
這一切只是葉聽白的猜測,沒有什么證據,但他感覺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但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刻容的意義是什么?
只有找到這個關鍵的問題,葉聽白才能針對性的毀了這里,毀了那個人的后花園,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春夏看著這遍地骨頭心中也是疑惑頗多。
“為什么這么多骨頭,卻一點怨氣和靈魂都沒有,脊椎骨被單拆出來,該很痛苦才對。”
葉聽白:“一點都沒有?”
春夏:“嗯,一點都沒有,就算是路邊的枯骨,都能感覺到些微的靈魂,但這些骨頭一點都沒有,就像...就像是普通的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