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白:“有人知道你來找我嗎?”
于磊:“各家有各家的本事,我也不好打包票,而且您如果真的想拔除這根刺,不可能暗中進行。”
葉聽白:“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于磊:“幫助我同時摧毀四個議員的所有窩點,必須同時碾壓式的摧毀,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
我也詳細評估過您手下的新型戰士,類似的戰斗力可能需要兩萬名以上。”
葉聽白:“你倒是敢跟我要,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
空手套白狼!”
于磊:“為了表示誠意,我可以帶您去見易魔,當然只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只并不我的管轄內。”
易魔有兩個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時間線錯亂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而這里邊很關鍵的一點就是易魔。
他的老家還有父母離奇消失,按時間推算,副人格出現的時間,是和他老家消失的時間大致相同的,所以葉聽白這些年一直在找易魔。
但后來又得到了消息,是易魔出現了兩只,兩只在能力上幾乎完全一致的易魔,但這兩只易魔有個在葉聽白和宇文二狗身上同樣存在的特性。
那就是兩只易魔一旦靠近,就會出現問題。
葉聽白:“你倒是很會投其所好,你先回去吧,給我點時間考慮。”
于磊說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財團對基金會造成影響明眼人都能看見,而且財團的性質就決定它是利益為上,否則還叫什么財團。
副人格:“你明明追了易魔這么久,怎么反倒突然要考慮了?”
“不知道怎么說,可是我感覺,如果我去見了易魔,會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包括我們現在的父母。
我想在那之前,先見見這個地方的仙人,如果能得到光日腦袋里的信息,也許就不會這么被動了。”
從心底葉聽白還是有些抗拒陳蘭兩人再次消失,或者知道某些讓他不想知道的真相。
葉聽白跨過界碑,走進了博遠縣內,夢女還在旁邊好奇的看著她,現在她的模樣已經變回了那個雙馬尾女孩。
葉聽白:“你?就是那個仙人吧?”
夢女皺了下眉頭,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你說啥?”
葉聽白伸出右手抓向了夢女的脖子,夢女卻是不多不臂,類似的攻擊她遭受過無數次,但她就是無敵的,可這次葉聽白的右手是實打實的抓到了夢女的脖子,如果絲滑,不是皮膚的絲毫,而是類似于綢緞的質感。
夢女:“你?你為什么...”
葉聽白手里抓到的是一個娃娃,那只娃娃被葉聽白從夢女的身體強行拽了出來,到手里一看就是一個普通的綢緞娃娃,娃娃上還有一些泥土,他能感覺到剛才拽娃娃的時候出現了一點阻力,像是被埋在了地底。
葉聽白:“這個世界上能戲耍邪神的力量,只有那么幾種了,而你又偏偏在這個地方,如果你不是仙人,誰是?
但我猜這應該不是你的本體,而是一個你用來在人間玩耍的傀儡一類的東西。”
夢女臉色終于是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意,她的眼睛一直盯著葉聽白的手里的娃娃,可她也沒啥辦法,她根本碰不到葉聽白。
夢女:“你猜對了一半,我不是她,但我在這個世界的一切感受,她都可以得到,我就像是一個玩具...
不,我本身就是一個玩具,一個為她感受人間悲喜的工具,所以我一直都在惡心她!”
葉聽白:“惡心?”
夢女:“她討厭觸須,我就喜歡觸須,她討厭戀愛,我就不停的戀愛,既然她想要我的感受,我就都給她!
哼,結果她怕了,她把我鎖在了這里,不讓我出去!”
葉聽白手里的娃娃并不精致,但材料都是非常好的綢緞,只是這個娃娃上已經有很多破損的痕跡了,打了不下二十個補丁。
葉聽白:“其實你并不是無敵的對吧,看這娃娃上的傷口縫縫補補的,看的出來她對你還挺上心的。
估計是不想看你繼續作死,才把你鎖在這里的吧?”
夢女不屑的切了一聲,她似乎對自己的主人非常抗拒,甚至是討厭,這倒是葉聽白自作聰明了,陸續見識了幾個仙人,他也對仙人的力量有了一個大致的估算。
仙人的力量在自己的獨特領域可能要強于本土神,但要真的真刀真槍的拼起來,仙人根本就不是對手,所以說想真的無敵,甚至戲耍克蘇恩的分身,一定得是仙人本身,或者是仙人大部分的力量才行。
在聯系到夢女的存在時間,還有那無敵的賴皮特性,他就賭了一把,雖然猜錯了,但也讓夢女開了口。
一陣高跟鞋的噠噠聲傳來,不遠處的街道上生出了一陣白霧,白霧里走出了身著旗袍的女人。
“都這么些年過去了,你還是鉆牛角尖,我都說了多少次,那不是我本意!”
聲音和夢女的一模一樣,身形也跟夢女一般不二,只是一個偏向二次元風格,一個偏向民國時代的女人。
但這個女人戴著一張狐貍面具,沒有露臉。
葉聽白:“你就是這里的仙人?”
“哈哈哈仙人,多少年沒人提過這個稱謂了,沒錯,以前我是叫這個名字,我知道你,我也見過你那個朋友。
所以能把娃娃還給我了嗎?”
葉聽白抬起了手里娃娃,兩個人的視線都在跟著娃娃轉動,她們都很在乎這個娃娃。
葉聽白:“給,完璧歸趙!”
夢女最激動,見到葉聽白伸出手,第一個沖了上來,但無奈她什么都碰不到,雙手劃過娃娃,又穿過了葉聽白的手,最后還是那個戴著狐貍面具的女人從葉聽白手里接過了它。
葉聽白:“怎么稱呼?”
“別人都叫我娃娃娘,您想怎么叫,都隨意,我知道你想找我,這不是談事的地方。”
娃娃娘手掌輕輕揮動,她身后的濃霧就撲了上來,待濃霧散去視線恢復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另一處空間,密林、鮮花、白霧,就像是仙境一般。
葉聽白:“你的夾層世界,倒是真的夠漂亮的。”
娃娃娘:“我跟他們不一樣,與世無爭,從來沒想過其他事情,偶爾能有老朋友來見見我,已經夠了。”
葉聽白:“春夏叫你人偶師,你又說自己是娃娃娘,所以你的能力,是造娃娃?”
“沒錯,我能根據人的欲念捏造玩偶,欲念越大,玩偶也就越強大,進來看看吧,這里已經許久沒人來了。”
娃娃娘帶著葉聽白走進了自己的院子,一個非常復古風的院子,而進了大廳之后,空間又瞬間擴大了一倍,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層小別院,進來之后卻足足有二三十米高。
外邊是個小別院,里邊確實宮殿,到處都是各種玩偶,玩偶的材料也是各不相同,從最最簡單的黃土,到水晶玉石,她的材料一直在與時俱進。
娃娃娘:“這個世界上,人的欲念有很多,當欲念被做成玩偶,他們也就失去了變成怪物的可能。
這才是博遠縣一直這么安全的原因。”
葉聽白:“那她是你的欲念?”
娃娃娘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夢女,慢慢摘下了自己的狐貍面具,那是一張和夢女一模一樣的臉,可氣質卻截然相反,她有一種不食人煙煙火的仙子氣質。
不,應該說夢女像她。
娃娃娘伸出手,夢女就像是一縷青煙縮回了玩偶之中。
“接下來的話她聽見不太好,你猜的不錯,她就是我的欲念,所以她才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葉聽白:“那你這欲念也夠奇怪的,不過倒是真的夠強大。”
娃娃娘似乎有些害羞,別過了頭。
“其實她以為是我討厭,其實她想做的事情都是我曾經想做的事情,也正是因為有了她,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所以她很恨我,我沒辦法也就任由著她胡鬧了,希望您不要在意,這平靜的生活,我不想破壞。”
葉聽白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這么平和的仙人,她這個制作玩偶,有點像是道家里的斬三尸那一套,把自身的欲單獨分離出來,然后本體就會變得無欲無求,這個能力在現在這個環境,格外的有用。
沒有了欲念的人類,也就失去了被污染的可能。
就是太監被閹了一樣,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當個男人。
說到底這娃娃娘還是不想葉聽白破壞她的生活,尤其是葉聽白能通過玩偶的虛像,隔著夾層世界的屏障,把娃娃娘的本體從她這里給奪走,這更讓她害怕了。
葉聽白:“好,你的生活我不會破壞,但我也希望你幫我個忙,幫我看看這個東西,他到底是怎么活著的。”
葉聽白拿出了鐵盒,光日的碎腦殼現在還活著,盒子被打開后滿嘴的污言穢語。
娃娃娘:“這...這個東西確實好像是出自我手。”
葉聽白:“出自你手?
你在仔細看看!”
娃娃娘把光日的頭一塊一塊的拿了出來,就像是拼圖一樣,把他給徹底復原了,她一邊看,一邊點點頭,但時不時的又搖搖頭,讓人摸不清頭腦。
葉聽白:“你到底什么意思?”
娃娃娘:“這確實是欲念玩偶,而且手法幾乎和我沒什么區別,但我從沒有做過這個玩偶,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但從這些細節上來看,這手法還是粗糙了些,就算是幾千年前,我也不會做出這么粗糙的東西。”
葉聽白:“這會不會是你把這個能力交給了別人?”
娃娃娘帶著問號臉看向了葉聽白,目前似乎只有這一種辦法能解釋,可她真的從沒有這種記憶,況且他們的能力都不是學習的,那是天生的,就像是斷罪師一樣,斷罪能力的覺醒總是在成為斷罪師的那一刻就固定了。
縱使后邊能力會有進步,但其根本也不會發生改變,所以說根本沒有教人的可能。
葉聽白:“是誰做的現在不重要,我現在想知道他腦袋里的東西,他的記憶。”
娃娃娘:“這個可以做到,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幫你找,只是效率會低一些。
翻看記憶復雜瑣碎,尤其是在我不了解這個人的前提下。”
葉聽白:“不然你教教我,我自己來查。”
隨意說出這句話以后,葉聽白突然愣了一下,如果他現在真的學會了欲念玩偶的能力,那是不是意味著宇文二狗也會?
娃娃娘:“這是天生的能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教你,我只能給你表演一遍,能不能學會都得看你自己。”
兩人離開了娃娃娘的夾層時間,就在博遠縣的街道上,隨便挑選了一個路人。
娃娃娘:“人的欲念有很多,像這個對于錢的執念就很深,這最強的欲念能制作出一個不錯的玩偶,但是結果就是這個人以后對于金錢,就會無欲無求了。”
娃娃娘的雙手在男人的身上不斷擺弄,就像是在憑空編織什么玩偶一樣,葉聽白雖然看不懂她在干什么,但他感覺自己似乎能摸到一絲門路。
于是他試著伸出了自己右手,放進了娃娃娘的手掌之中,就在這一刻,他看見了很多五彩斑斕的絲線,而娃娃娘正在抽取這一團亂麻中的金色絲線,這種絲線最多也最為粗壯。
葉聽白伸出右手,接過了娃娃娘手中的絲線,就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對于金錢的強烈渴望,這種渴望透人骨髓,讓他每日每夜的難以入眠,滿腦子都是搞錢。
這些絲線也牽連著很多其他的欲念,比如親情、愛情、以及對于女人的欲望,因為在這個社會,金錢交織了太多的東西,而單獨抽離對于金錢的欲望,很難。
所以難免在這個過程中,會讓這個男人變成了一個對各種東西都無欲無求的人,這也讓葉聽白明白了,為什么娃娃娘會有這么一種奇怪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她是真的無欲無求啊,把自己奇怪的欲望抽離,同時也會帶出大量正常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