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伴隨著一聲轟鳴,通往天臺的柵欄門被炸開了。
大東拿著手槍,腰里別著手榴弾。
先對前方開了兩槍,緊接著頭也不回的上了天臺。
天臺上滿是雜物。
廢棄的浴缸內裝著土壤,里面種著辣椒和櫻桃樹。
丟棄的家具更是堆成一團,還有人再上面晾著衣服。
“澤哥,我們上去干掉他吧。”
凌靖躍躍欲試。
呂澤掃了他一眼,抓起肩膀上的對講機:“呼叫狙擊手小隊,嫌犯大東上了天臺,擊斃他。”
“學著點吧,還上去拼命,拼什么,你當拍電影啊。”
何定邦從后面走過來,拿著手槍,靠在柵欄門上:“等著就行了,一會槍響后我們去給大東收尸。”
砰...
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了一種很大,很特殊的槍聲。
然后是重物倒地的聲音,接著化為寧靜。
“這里是狙擊手小隊,目標已被擊斃。”
對講機內傳來低沉的話語聲。
“上去確定一下,凌靖負責掩護。”
呂澤看向何定邦。
何定邦立正敬禮,神氣非常的對凌靖一仰頭,屁顛屁顛的上了天臺。
很快,對講機內傳來何定邦的聲音:“大東死了,一槍被斃。”
聽到這話,呂澤也拿著手槍走了上去。
入眼,大東正躺在櫻桃樹下,仰面朝天,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最后關頭他看到了什么。
“搞定了。”
呂澤來到天臺邊上,對指揮車內的戴警司比了個OK的手勢。
“回去給阿婆做做思想工作,讓她不要亂說話,不然像她這樣無兒無女的,我們警隊很愿意發發善心,幫她和養老院聯系。”
呂澤給了何定邦一個眼神。
何定邦點頭應下,不怕說服不了神婆。
神婆一看就是七八十歲的人了,要是想去福利院住,社區早就把她送去了,畢竟港島在這方面做的不錯。
她留在老樓內,明顯是不想去養老院。
雖然威脅老人看上去不太道德,但是為了不讓她亂說話,破壞警民關系,適當的勸諫還是有必要的。
“澤哥,我們一槍都沒開啊,這就結束了?”
凌靖跟在呂澤后面,看上去有些不爽。
呂澤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你以為當警察是什么樣,天天拿槍和悍匪在大街上火拼嗎?”
“那也不能這樣吧,場面這么火爆,搞得我熱血沸騰的,到最后只用了副手銬。”
凌靖說的是逮捕八中二人的事。
呂澤表情嚴肅,一把抓住了凌靖的衣領:“凌靖,你要記住,我們當警察不是為了出風頭。”
“李鷹在抓捕肥姑的行動中傷了兩個兄弟,其中一個被AK47的子彈近距離打穿了防彈衣,現在正在搶救。”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搶救的這個人是何定邦,宋子杰,陸明華,又或者是你,我這個做隊長會多傷心?”
何定邦聽到這話,也在旁邊說道:“大東是悍匪,他身上的三顆手榴弾,全都擰開了底蓋,你也上過警校,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手榴弾都是有底蓋的,擰開底蓋,就會露出里面的拉環。
大東之所以這么做,顯然已經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只是被狙擊手搶先擊斃了。
如果沒有擊斃,可想而知,他們上天臺與大東火拼,等待他們的就是炸響的67式木柄手榴弾。
這玩意,里面裝的全是鋼片,炸開后10米之內防彈衣都會被撕爛。
打在人身上,大的破片會透體而過,將人打一個對穿。
小的爆炸破片會留在體內,手術很難清理干凈,如果你僥幸不死的話,以后刮風下雨也會疼得厲害,不吃止疼片睡覺都睡不著。
“對不起,是我太想當然了。”
凌靖這只未來的孤狼,此時已經開始顯露特征。
呂澤可不想他和電影里一樣,成為只會逞匹夫之勇的莽夫,開口道:“我們在執行任務中,一般會遇到兩種情況,一種是特殊情況,情報稀少,沒有準備時間,拿起槍就要上。”
“遇到這種情況時,考驗的是我們的應變能力和勇氣,因為誰也不知道等著我們的會是什么。”
“還有一種是消息確切,敵明我暗,像今天這樣的圍剿。”
“前者就不說了,隨機應變,狹路相逢勇者勝。”
“但是像今天這種,勝利是肯定的,如果在勝利的同時減少傷亡,才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
“你有家人,他有家人,大家都有家人。”
“一個好的警察,不是他能破多少案子,而是在破案后能帶多少兄弟回家。”
呂澤拍了拍凌靖的肩膀:“我知道你看不起何定邦和宋子杰,覺得他們沒你厲害,可是我告訴你,在我眼中你有很多地方不如他們兩個,尤其是何定邦,他辦事我放心,讓人放心是非常大的本事。”
“你是個很厲害的槍手,但不是一個很厲害的警察。”
“當警察比當殺手難得多,因為我們要考慮方方面面的事,如果你想打敗所有人,當警察中的no:1,你就不能有短板,不然你輸定了。”
凌靖看了看嬉皮笑臉的何定邦。
又看看面沉如水的呂澤。
片刻后,他對何定邦點了點頭:“邦哥,以后多指教。”
這是加入巡邏組以來,凌靖第一次對何定邦服軟。
以前他也學著宋子杰和呂澤叫老何,只是他口中的老何,真的只是老何,呂澤和宋子杰叫老何,則是一種親近的體現。
反倒是陸明華,澤哥,杰哥,邦哥的叫著,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
非要說陸明華有什么缺點的話就是太摳門了,除此之外,哪怕以呂澤的挑剔,也不得不承認陸明華是個很完美的人。
“阿澤,做的不錯。”
看到呂澤出來,戴玉龍滿意的點點頭。
呂澤抬眼看去,不遠處用白布蓋著三具尸體,分別是:何耀東、肥姑、烏蠅頭。
八中和生雞戴著手銬,正被看管在沖鋒車旁。
阿嫦一邊哭一邊說著什么,八中顯得很不高興,生雞則在旁邊勸著。
“sir,我希望你幫八中說說好話,他和生雞是投降的,阿嫦又幫了我們很多忙,希望你能幫他爭取到減刑。”
呂澤沒有談論自己的功勞,而是將話題引到了八中身上。
戴警司輕輕點頭,肯定道:“我會的,這次行動如果沒有阿嫦的情報,恐怕我們要死不少人。”
大東一伙人都是悍匪。
光是肥姑一個人,困獸之下都傷了好幾個弟兄。
換成當面鑼,對面鼓的干。
戴玉龍簡直不敢想象,會有多少伙計折在大東手上。
“長官...”
正說著,李鷹帶著手下走了上來,面色難看的說道:“我剛接到消息,重傷的兄弟死在了救護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