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干爹喊出來。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古華生給震撼住了。
要知道古華生二十八九,比呂澤還大好幾歲呢,在場人中也就何定邦能在年齡上壓他一頭。
這一叫,大家直接看傻眼了。
不要臉的見的多了,這么不要臉的還是第一次見。
哪怕平日里吊兒郎當,沒個正型的何定邦,也露出了看到外星人的表情,仿佛在說:“好大個兒子!”
“干爹就算了,共同進步嘛。”
呂澤沒想到古華生會打蛇隨棍上,一時間有些尷尬。
“好的干爹。”
叫了一遍,第二遍就很自然了。
古華生越想越覺得賺,不但沒有了第一次的生硬,反而多了幾分討好在里面。
“行了,大家準備一下,渣哥一會也該到了。”
呂澤看向地上的尸體,向宋子杰吩咐道:“把這里收拾一下。”
宋子杰點點頭開始收拾。
其他人則打開碼頭倉庫的大門,進入倉庫準備等魚兒上鉤。
半小時后。
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一輛越野車呼嘯而來。
下車的是五個人,渣哥站在前面,身邊跟著二弟托尼,后面則是三個小弟。
他們很快注意到了被打開的貨倉,五人成品字形慢慢上前,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手槍。
“阿虎,阿虎?
渣哥幾人沒敢直接進來,而是向里面喊了幾句。
喊完之后看沒人答復,又接著喊道:“華生,華生!”
“渣哥,我們在這。”
得到呂澤的示意之后,華生離開掩體走了出來。
他們選擇的碼頭倉庫,里面是個機械倉庫,堆放著不少車床和大型設備。
渣哥抬頭向里面看了一眼,發現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只能再喊道:“里面的朋友,出來吧,200萬我已經帶來了。”
“想要你弟弟活命,就進來跟我們談。”
倉庫內傳來話語聲。
一聽這話,渣哥有些猶豫。
一方面他擔心兄弟阿虎的安全,另一方面又不確定進去后會不會受到襲擊。
“大哥,我先進去看看。”
危急關頭,兄弟中排名老二的托尼站了出來。
渣哥眉頭微皺。
他覺得這個辦法不太妥當,可現在三弟在對方手上生死不知,留給他們的選擇并不多。
“注意安全。”
渣哥沒有辦法,只能點頭同意下來。
同意之余,也不忘和三名小弟吩咐道:“你們也跟進去。”
四個人進去,總比一個人有把握。
現在他們到了,錢也拿來了,對方依然不現身,讓渣哥察覺到這次會面有問題,對方不是很有誠意。
噠噠噠噠...
沒有任何廢話。
托尼剛帶人走進來,何定邦等人便從掩體身后探出身子,開始了瘋狂掃射。
只在剎那間,托尼四人便身中數槍乃至于數十槍。
墻壁上到處都是彈孔,能打能殺,一生不弱于人的托尼老師,就這么滿臉鮮血的摔倒在地,到死都沒有開上一槍。
“別動!”
倉庫外,不等渣哥有所動作,彭奕行便從后面走上來,用槍指住了他。
看到彭奕行的一身裝備,渣哥瞪圓了眼睛,目光中滿是不信之色:“你們是警察?”
“很奇怪嗎?”
呂澤也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是你!”
渣哥恍然大悟。
呂澤臉上帶笑,頗有些玩味的看著他:“是什么讓你覺得,只有你們這些人會使用手段,警察就只能被動防守呢?”
何定邦,宋子杰,張柱,陳家駒,凌靖,古華生六人,提著槍從倉庫內走出來。
而在古華生和張柱手上,還拖著阿虎與托尼的尸體。
“好,好得很!”
死到臨頭,渣哥也算看明白了:“不講規矩,你們算什么警察?”
“你聰明,我們也不笨,我們跟講規矩的人講規矩,跟不講規矩的人講手段,怎么就不算警察?”
“哦,我明白了。”
呂澤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明知道是你做的,還要一方面防備著你的炸弾襲擊,一方面去搜集你的證據,就為了把你抓進去判幾年,這樣才算警察?”
“別傻了老兄,你電影看多了?”
“你知不知道每年在拘留室里面,有多少犯人自殺,或者過勞死,喝水死,吃飯死,各種意外死亡?”
呂澤走上前來,攤手道:“一年少說十幾個,你不會真覺得那是意外吧?”
渣哥不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看著他。
呂澤知道他不服氣,可惜他沒有機會不服了,轉頭向古華生點點頭。
古華生不言不語,拉了下槍栓。
他緩步走到渣哥面前,用槍抵在他的胸前。
“砰砰!”
兩聲槍響,子彈穿心而過。
渣哥應聲倒地,到死也沒搞明白警察的原則,其實也和他們一樣是可以更改的。
他死的一點不冤。
“干爹。”
古華生將手槍用T恤擦了擦,畢恭畢敬的交給呂澤。
呂澤微微點頭,將手槍插回槍套:“干得不錯,回頭等著去油麻地當沙展吧。”
“謝謝干爹。”
古華生大喜過望。
呂澤目光掃過,不再理會古華生,向眾人說道:“將現場布置一下,再對對口供,然后通知柴灣警署的伙計過來接班。”
“明白。”
眾人開始忙乎。
十幾分鐘后,一通電話打向柴灣警署。
半小時后,柴灣警署的警員趕到,并開始在現場布置警戒線。
呂澤坐在車里抽煙,看著忙碌的柴灣警員。
這些人級別很低,最高不過是值班的見習督察,根本沒有詢問呂澤的權利,只敢拉著何定邦幾人詢問事情經過。
因為提前對過劇本,眾人對答如流。
一口咬定是接到線報,說這里有軍火交易,這才來提前布控的。
結果真讓他們發現有人購買炸藥,并在行動過程中擊斃了悍匪阿虎。
至于渣哥和托尼幾人,則被說成了阿虎的援兵。
雙方爆發槍戰,擊斃全部來敵。
“阮氏兄弟在哪,誰把他們打死的,誰批準的這次行動!”
又過了一會,一輛越野車停在警戒線外,從上面下來一名健壯警官。
“華生,華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我派出去的,為什么這次行動我不知道,馬上我就要拿到他們的證據了,你這么一搞這兩年我白做了。”
健壯警官直接找上了古華生,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領。
“抱歉。”
看到來人,古華生愧疚的低下頭。
“你這個混蛋,這件案子你盯了兩年,我也盯了兩年,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告訴我為什么會這樣?”
健壯警官狠狠一推,將古華生推倒在地。
他叫馬軍,柴灣反黑組負責人,高級督察。
兩年前,渣哥被捕入獄,卻只判了一年半。
馬軍不服,為了找到更多線索派出了古華生,命其潛伏在阿虎身邊充當內線。
如今兩年過去了,他們搜集到的證據越來越多。
馬軍相信只要再給他幾個月的時間,他一定能將渣哥團伙一網打盡。
這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他,渣哥一伙人已經被消滅了,而帶隊的人中正好有古華生。
“對不起。”
古華生知道馬軍為何憤怒。
可他什么都不能說,因為這里面涉及到的東西一旦說了,不但會毀了馬軍還會毀了他。
他馬上就能脫離臥底行列,調往油麻地擔任反黑組的沙展了。
他的未來一片光明,這些都是他用尊嚴換來的,決不能被馬軍攪亂。
“王八蛋!”
馬軍抬手想胖揍古華生一頓。
結果沒等他動手,陳家駒便攔下了他:“我們澤哥要見你。”
馬軍惡狠狠的放下手,順著陳家駒的目光看向停在路邊的汽車。
“呂澤是吧?”
馬軍大步上前,一把拉開汽車車門:“我才是柴灣的反黑組負責人,阮氏兄弟一直是我的目標,你們來柴灣辦案,為什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呂澤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馬軍態度激動,還想跟抓古華生一樣去抓他。
手剛伸出去,便被呂澤一把攥住了:“你火氣很大嘛!”
掙扎兩下。
馬軍發現根本掙脫不開,抓著他手腕的手就像老虎鉗一樣強壯。
“馬軍,馬軍!”
緊要關頭,柴灣警署的副署長,有摩登探長之稱的黃則壯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看到黃則壯來了,呂澤松開手,對著黃則壯笑了笑。
黃則壯一把將馬軍拉開,搶先和呂澤道歉道:“呂sir,真是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回頭我一定會狠狠批評他的。”
“他是你的人?”
呂澤反問一句。
“他爸爸是我的老搭檔,當年為了救我而死,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比我親兒子還親。”
黃則壯掏出手絹擦汗,一臉討好的說道:“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雖然在級別上,黃則壯是總督察,馬軍是高級督察,看上去只差一級。
實際上這一級是天差地別,很多人一輩子也跨不過去。
因為到了總督察,便已經有資格坐上分區副署長的位置了。
高級督察,最多只是部門主管,就像年級主任升副校長一樣,看上去是一步之差,實際上要是上面沒有關系,再過個一二十年你也升不上去。
原因很簡單,沒有那么多位置。
馬軍三十多歲便是高級督察,十年后再看八成還是這樣。
不為別的,光憑憑馬軍連他的來歷都不知道就敢上來質問他,他就敢說以馬軍的做人方式,很難爬上總督察這個臺階。
畢竟,總督察又被稱為警司后備役。
到了這一步,不講政治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