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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坤死了,倪家現在很亂,我想你幫我,扶阿琛上位。”
“韓琛?難度很大呀。”
“沒難度我也不會來找你,別忘了,倪坤是你讓我殺的,沒你提供情報我也殺不了他。”
“怎么,要挾我?”
“我可不敢要挾你,只是希望你明白,倪坤的死倪家一定會查,搞不定倪永孝,萬一哪天查到你和我,到時候我們都會完蛋。”
“我考慮考慮吧。”
按下暫停鍵。
呂澤回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程警司:“磁帶是倪永孝送來的,怎么辦?”
“這個老黃,真會給我出難題。”
程警司嘆了口氣,他現在是西九龍警區副署長,主管行動部門的一把手。
說不管吧,黃志誠又跟了他好幾年了,怎么說也有情分在。
說管吧,人家把磁帶都送來了,擺明了要黃志誠好看,真是左右為難。
“這盒磁帶,肯定不是原版。”
“原版磁帶應該還在倪永孝手上,我們就是把磁帶扣下人家也不怕。”
“這次是送給我們,下次就沒準送給誰了,廉政公署,報社,法院,甚至是警務處長,根本沒法防范。”
“依我看,老黃這次是栽定了,看看怎么善后吧。”
倪永孝送來的磁帶中,記錄了黃志誠是怎么和韓琛的老婆密謀的。
有聲音,有圖像,證據確鑿,根本容不得他抵賴。
呂澤能想到的最好結果,就是黃志誠引咎辭職,上面不予追究。
不然追究下來,黃志誠弄不好要被判刑。
“我早就和老黃說過,倪家不好惹,他偏偏不聽。”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看你那邊也停一停吧,沒有老黃在前面頂著,你也沒必要去招惹倪家。”
程警司也知道在這段時間,呂澤和黃志誠聯擊倪家產業。
現在倪永孝的反擊來了,不出意外,黃志誠是過不了這關了。
沒有黃志誠在其中串聯,呂澤和倪永孝又沒仇,何必惹得一身腥,畢竟倪家也不是好惹的。
咚咚咚...
沒等再說下去,有秘書敲開了房門:“程sir,剛剛有幾位議員打來電話,向我們詢問尖沙咀的治安狀況為什么會突然變得混亂起來。”
“還有報社記者打來電話,問不能不能抽調幾名警員,協助他們拍攝一部名為‘夜色下的尖沙咀’的生活記錄片。”
程警司揮揮手示意秘書先出去,等關上房門這才看向呂澤:“明的,暗的,各種手段都來了。”
呂澤點點頭。
先是黃志誠的黑料磁帶,然后是政府議員和記者的雙重施壓,看來這些時日倪永孝也沒有閑著,準備良久啊。
警署要是答應和解,那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低調處理下黃志誠就行,大家都有面子。
不答應,人家擺明了不怕把事情鬧大,反正黃志誠自己不占理,最后丟臉的只會是警方自己。
鈴鈴鈴...
秘書前腳離開,呂澤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呂澤看了眼電話,樂道:“我猜這個電話依然和倪永孝有關。”
程警司冷哼一聲:“一套套的,小花招還不少。”
呂澤沒回應,拿起電話說道:“我是呂澤。”
“澤哥,我是耀文。”
“什么事?”
“剛才我接到倪永孝打來的電話,他愿意將旺角的三間酒吧,外加兩家夜總會的管理權交出來,希望能化干戈為玉帛,您看...”
“答應他吧。”
呂澤掛斷電話。
三間酒吧,兩家夜總會,每年的管理費估計都有兩三百萬了。
倪永孝真是個聰明人,明明自己占了上風,馬上就要把黃志誠搬倒了,不但沒有一點驕傲,還能放低姿態來給他賠禮道歉。
人才,真是人才。
呂澤可不認為,這三間酒吧和兩家夜總會的管理權,是倪永孝認為自己打不過譚耀文才給的。
他給,不是怕譚耀文和他爭地盤,而是怕呂澤沒有臺階下,回頭還惦記著他。
“倪永孝向我服軟了,希望和解。”
呂澤目光閃爍:“能屈能伸,是個做大事的人。”
程警司拍打著大腿,嘀咕道:“倪家的老爺子倪坤,崛起于四大探長時代,以一己之力帶領倪家崛起,坐穩了四大家族之位。”
“本以為他就夠厲害了,沒想到倪永孝更是青出于藍勝于藍,父子兩代都是人杰呀!”
程警司是從四大探長時代走過來的人,對那位倪家老家主很了解。
“是有點東西。”
呂澤也贊同程警司的觀點:“聽說倪永孝不喜歡和江湖中人往來,反而喜歡結交權貴,立志于家族改革。”
“當年倪坤雖然厲害,卻也僅限于江湖,在白道上沒什么影響力。”
“倪永孝不同,真讓他把倪家帶上正軌,洗白上岸,尖沙咀就該多一位倪議員了。”
電影中,倪永孝就是那樣做的。
甚至已經和一些人談好了,97之后北上大力投資,換取特赦和尖沙咀地區的議員提名。
只可惜最后關頭,黃志誠突然帶人出現,公開逮捕了倪永孝,說他和一起殺人案有關,從而破壞了他的全盤計劃,不然倪永孝才是笑到最后那個。
回想起來,倪永孝會輸,其實不是他手段不夠。
而是黃志誠代表著體制,代表著白。
就像呂澤幫黃志誠打壓倪家生意,倪永孝反倒要跟他賠禮道歉一樣。
倪永孝很軟弱嗎?
不,他比誰都心狠手辣。
只是他很清楚,黑是大不過白的,想生存,就要學會向體制低頭,不然港島沒有你的生存空間。
“借你的電話用用。”
程警司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老黃,回來吧,這有一盒關于你的磁帶。”
“程sir,我正在外面做事啊?”
黃志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馬上回來,這是命令。”
沒有過多解釋,程警司態度嚴肅的將黃志誠叫了回來。
一小時后,黃志誠回來了。
一開始他還沒太在意,直到打開播放器,看到這盒磁帶的內容,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回去寫份報告給我,我會盡力保全你。”
程警司面無表情的說道。
黃志誠咽了口吐沫,求助般的看向呂澤。
呂澤微微搖頭,好似在說:“你完了。”
“我輸了?”
“我出局了?”
黃志誠一臉茫然。
他明明馬上就要贏了,只差一點,一點點,就能讓倪家萬劫不復。
“不,我還沒輸。”
黃志誠好似想到什么,急忙向呂澤二人說道:“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有臥底,三個臥底在倪永孝身邊。”
程警司看向呂澤。
呂澤眉頭微皺,開口道:“就算臥底拿到倪家的犯罪證據,也掩蓋不了你的犯罪事實。”
“我不怕,死我也要拽上倪家,我要和他們玉石俱焚。”
黃志誠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一臉哀求的拉著呂澤的衣角:“再給我三天,不,兩天時間,求求你了。”
呂澤閉著眼睛想了想。
片刻后開口道:“最多到明天早上。”
說完,不等黃志誠再開口,便向程警司說道:“通知廉署的人過來,再用重大案件需要黃sir協助調查的名義,將廉署的人拖到明天早上。”
程警司沒有反對。
看了黃志誠一眼,拿起電話打給了相熟的廉署專員。
一小時,兩小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黃志誠不斷用電話發出命令,指揮著三名臥底開始行動。
可他這邊還沒等到結果,呂澤便先接到消息:“呂sir,尖沙咀警員在巡邏時發現兩具男性尸體,其中一名死者名叫羅繼,嘴里塞著黃志誠警司的名片。”
“好,我知道了。”
呂澤放下電話,目光格外冷冽:“羅繼是你的人吧?他已經死了,同時還發現一名身份不明的死者,是不是你的另一面臥底?”
黃志誠如喪考妣。
他在倪永孝身邊一共安排了三名臥底。
陳永仁,倪永孝同父異母的弟弟。
羅繼,老牌臥底,現任的倪家保鏢隊長。
張賀強,倪永孝家里的廚子。
現在三名臥底死了兩個,只剩下陳永仁還在,他已經沒有多少信心了。
滴滴...
就在呂澤準備讓人將黃志誠帶出去的時候。
黃志誠放在桌上的傳呼機上,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東西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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