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大師……”
墨釧麟隔著老遠朝這邊呼了一聲,表情很慌。
墨釧麟心里已經有預感,絕塵長老指定是不行了,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更何況還是個上了七十歲的老人。
如果絕塵長老死了,那自己唯一可以帶點幻想依靠的大樹也倒了。
“怎么樣?”
焦三這時也趕忙的問了一聲。
許天川起身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姥姥的……”
焦三咬著牙,忍不住在內心破罵。
倒不是因為什么團隊情誼,在這種情況下,每死一個人都會給大家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壓力。
更何況絕塵長老也是整個團隊比較核心的人物之一。
嘭……嘭……
頭頂的橫梁上再次傳來持續撞擊的聲音。
還是那只獸尸,它用鋒利的前爪和獠牙對玉匣子折騰了一會兒感覺不起任何效果,此時開始用頭部朝著玉匣子猛烈的撞擊,發出‘嘭嘭’的聲響。
詭譎的是,剛才絕塵長老用鐵杵捅穿它的喉嚨,好像對它并沒有起到絲毫的傷害,只是單純的在喉嚨上留下了一個透氣的窟窿而已。
這一點和粽子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痛感。
絕塵長老手中的那根鐵杵并沒有驅邪的特性,所以無論擊中身上的哪個部位,對于獸尸而言,都是‘皮外傷’。
“媽的,把繩子扔上去,往下拉,送我上去!”
許天川看著橫梁上的獸尸,咬牙怒吼,同時拿出兩根麻繩,打了個活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面對墓室未知的危險,許天川感覺橫梁上的獸尸威脅更大,一定不能讓他得逞!
也只有自己手中的幽天劍能治得了它。
焦三看許天川把兩根繩頭系在了腰上,秒懂他的意圖,趕忙的連同手下另外一人,將繩索的另外一頭系上重物,然后蓄力扔在了橫梁上,開始用力的往下拉,將許天川拉上去。
要是許天川擁有絕塵長老那般的矯健輕功,肯定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墨掌柜,你他娘的還愣在那兒發什么呆,趕快過來幫忙啊!”
焦三沖著發呆愣怔的墨釧麟怒罵了一句。
現在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么身份了。
如果換做平時在洛陽城,焦三怎么著對墨釧麟也要稱呼一聲‘爺’。
墨釧麟這時也才回過神來,趕忙的過來幫忙,五個人分別拉著兩個繩頭,將許天川給拉了上去。
這要命的情況下,誰也不敢留有任何余力,所以拉繩的速度非常快。
許天川也是第一次體驗這種人工‘威亞輕功’,至于能不能奏效,那就要看下面的焦三給不給力了。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同坐一條船上,焦三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至于橫梁上的獸尸,此時已經察覺到了許天川正在借助繩索朝它靠近,猛地回頭沖著下面的許天川齜牙露出極其猙獰的表情。
許天川已經隨時做好了獸尸反撲過來的準備。
因為剛才絕塵長老已經給自己上了一課,同樣的錯誤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
同樣的事情確實沒有發生。
因為獸尸并沒有朝著許天川反撲過來,好像是因為對于許天川手上的幽天劍有幾分忌憚和膽怯,所以只是齜牙露出猙獰的表情沖著許天川震懾。
關于這一點倒是繼承了普通野獸的特性,凡是遇到感覺比自己強的對手,都會保持十分的警惕。
好在獸尸的智商貌似不是很高,并沒有意識到咬斷掛在橫梁上的繩索。
“老子要是怕你就不會上來了!”
距離橫梁還差一米,許天川先手,緊握著幽天劍,一劍朝著橫梁上的獸尸砍了下去。
鏗!獸尸的反應速度非常快,一個極閃躲了過去。
這速度快到讓許天川感覺它好像會‘閃現’技能一樣。
許天川的一劍落空,鋒利的劍刃砍在青石的橫梁上。
與此同時,許天川居高臨下,在目光專注于獸尸的情況下,眼角的余光向下瞟了一眼。
五六米的高度,幾乎將整個墓室一覽無余,尤其是黑石棺的后面,把絕塵長老嚇得臉色劇變的位置。
許天川的這一眼撇下去,內心同樣大驚。
是兵俑!渾身裹著銀甲,手中緊握長戈和銀弓的兵俑!
主墓室還有兵俑,這是許天川早就預料之內的事情,單從青銅馬車御駕,左右戰車護駕的陣勢來看,后面也必有伏王的貼身親兵,也就是專門保護帝王安全的禁軍、近衛軍。
但是讓許天川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這么多。
從高空往下俯瞰,密密麻麻一片銀裝,足有上百尊。
不僅僅只是手持長戈的禁軍,還有手持銀弓的禁軍,并且弓箭手禁軍占據了其中一大半的數量。
因為在古代,弓箭是唯一的遠程射擊武器,所以無論在任何作戰場景中,弓箭手都有著非常關鍵重要的地位。
這么多禁軍,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
如果他們全部行動起來,就單憑自己現在的幾個人,在這些禁軍面前,豈不是如同螻蟻?
但好在這些禁軍還沒有動彈的跡象,如果……
轟……
許天川的如果還沒有出來,突然眾人身后的墓門‘轟’的一聲,急速從上面墜落下來。
這些禁軍之所以沒有立即動起來,是為了給盜墓者預留一些進入主墓室的時間,然后才能將其關門全部殺盡?
事實證明,許天川的這個猜測是對的。
眾人也意識到身后的墓門被關閉,很明顯這是為了斷絕后路。
“小心!”
許天川在上面親眼看見隨著墓門急速關閉,手持銀弓的禁軍動了起來,齊刷刷的將銀弓拉滿,弓弦發出‘咯咯’的聲響,箭矢向上抬起的角度也高低各不相同。
很明顯,這是為了將整個墓室的射擊范圍進行全覆蓋。
所以許天川急忙大喊一聲,提醒下面拉繩的焦三眾人。
但此時許天川距離橫梁還差一米的距離。
如果下面的人在這時松手的話,自己就要從上面掉下來了。
“是拉弓的聲音……”
雖然不確定位置在哪兒,但是墨釧麟對于弓弦的聲音極其熟悉和敏感。
所以墨釧麟瞬間毫不猶豫的松開手,一個健步鉆進了銅馬車的下面。
墨釧麟的松手導致兩根繩索失衡,許天川又往下墜了一米。
“不好!”
許天川內心要艸,暗叫不妙,這最少有四五米的高度,沒有任何安全防范,如果垂直的掉下去,指不定會摔成什么樣,更重要的是禁軍手中即將射出去的滿弓箭矢,說不定在自己掉下去的半空中就被射成篩子了。
“給我拉緊,都不要松手,先送許掌柜上去!”
也就在這時,許天川聽到了焦三在下面一聲歇斯底的怒吼。
許天川甚至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焦三居然在這關鍵時刻做出了這么一個讓自己意想不到的選擇。
可實際既是如此。
焦三和他另外的兩個手下抓緊了繩頭,繼續咬牙把許天川往上拉。
最后還差半米。
許天川的手即將扒在橫梁上。
呼……
下一秒,幾十支箭矢烏壓壓的從黑石棺后面齊射而出,就像是一張箭矢排列的繩網。
可焦三和他的手下依舊沒有松手。
嘭嘭嘭……
嘭嘭……
無數箭矢疾射,不僅密集,而且力道非常的大,發出‘嘭嘭’的聲音,釘在白玉石鋪設的地板上。
焦三的兩個手下直接胸口中箭,并且將其完全的穿透,瞬間倒地。
如果說這純屬運氣問題的話,那么焦三的運氣好像是最差的一個。
一支箭矢直朝著他的腦袋射來。
這剎那間,焦三依舊并沒有選擇身退,而是下意識的縮頭避了一下。
鋒利的箭矢從焦三的腦袋上穿射過去的。
許天川只聽下面傳來焦三的一聲慘叫,同時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借助繩索將自己拉到了橫梁上。
許天川伸手扒住橫梁矯健的爬上去。
再低頭往下看,焦三和他的三個手下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其中焦三的腦袋流出大量鮮血,目測好像是被‘爆頭’了。
唯有墨釧麟,縮卷著身子,還躲在銅馬車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