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常的這個想法是正常的。
別說是刑常了，就連對許天川崇拜到五體投地的焦三這回也感覺到如果許天川真的這么想的話，那就有點太夸張了。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認為這不可能，人是需要呼吸的，就算肺活量再怎么大，能憋氣多久？除非就像是鯨魚一樣，很長時間出來換一次氣兒。
可許天川是正常人嗎？
“小叔，我的水性確實不錯，但是如果潛水的話，我最多能憋氣兩分鐘。”
刑常看著許天川，提前先說了一句。
反正至少對于刑常來說，憋氣兩分鐘已經算是很牛叉的了。
但是這兩分鐘能潛下去干什么？
“許掌柜，我恐怕……潛不下去了……”
焦三跟著說了一句，并且強忍著身上的傷痛，有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
“三兒，這里暫時應該是很安全的，所以你就留在上面吧，我和小常子倆人下去就行了，算好時間，如果兩個小時內我們倆沒有上來的話，你就直接回去吧。”
許天川看著地上坐著的焦三微笑著說道。
兩個小時？
刑常下意識的把眉頭一挑，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此時心里在想著什么：“這還用兩個小時嗎？恐怕五分鐘沒有上來，焦三就可以一個人回去了。”
但是還沒等刑常說話，許天川就伸手遞給了刑常兩顆黑色的藥丸，說道：“這是兩顆龜息丹，一顆可以閉息一個小時，兩顆剛好可以閉息兩個小時。”
龜息丹？
可以閉息一個小時？
刑常和焦三聽許天川這話，頓時兩眼放光，感覺到十分的不可思議，天下間居然還有這么神奇的東西？雖然現在是清末民初的社會，但是也不能一點科學都不講的啊。
但是許天川卻并不這么看。
系統都有了，還要什么科學。
別說是這龜息丹了，就算是系統直接贈送兩顆長生不老藥，許天川都會覺得十分正常和‘科學’。
“小叔，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龜息丹？居然這么神奇，是什么人煉制的？”
刑常接過龜息丹，瞪著眼珠子，好奇的眨都不眨一下，這絕對能寫進個人傳記當中。
雖然感覺到不可思議，但許天川說的話，在二人心中還是有一定的信服力的。
“這個嘛……在古墓中偶然所得，剛好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許天川隨便的編了一句。
“許掌柜，我感覺我現在的狀況，應該還能下水……”
焦三這時眼珠子轉了一下，看著許天川說道。
許天川當然知道焦三心里在想些什么，潛水可是一個極其消耗體力的運動，以焦三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潛水了，就算是游泳都夠嗆，再者說，兩顆龜息丹都給刑常，還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一個小時的話，時間就會顯得太緊張。
“你就在上面好好待著，記住我說的話，兩個小時，如果兩個小時后我們還沒上來，你就直接回去！”
“還有咱們的那些東西，盡量的保護好，千萬不能賣給洋鬼子。”
許天川看著焦三嚴肅的說道，這算是連后世都交代清楚了。
并不是說許天川沒有什么把握，鬼知道這內藏眢的下面有什么東西，又會通向哪里。
而且水下不像是陸地，無論遇到什么危險都能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但就算明知道這一去生死難料，為了身上的紅斑詛咒，為了能找到鬼姑神，為了解開這座古墓的秘密和長生殿，也是必下不可。
話音落下，刑常已經毫不猶豫的連續服下了兩顆龜息丹，然后深吸了一口氣。
再之后許天川就看到刑常的臉色變化，變得感到非常驚訝，就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許天川知道，龜息丹在刑常的體內產生了效果。
“等下無論遇到什么情況，一定要跟緊我！”
許天川又沖著刑常特意交代囑咐了一句。
刑常閉著嘴，頭點的像是雞啄米，沒有開口說話和喘息，生怕這一口氣給破了。
為了在水中更方便的活動，許天川脫掉了身上的外衣，只留一件龍鱗軟甲，然后也深吸一口氣，運起龜息功，‘噗通’一聲，一頭扎進了內藏眢的泉眼中。
刑常也做了相應的準備，把礦燈包裹成一層防水布，然后緊緊地綁在額頭上，緊跟其后，頭朝下扎入泉眼。
這泉水非常的涼，但好在刑常擁有麒麟血脈，具有這方面的一定抗性。
這也是許天川不讓焦三下水的主要原因之一。
以這泉水的冰涼程度，焦三肯定扛不住，手腳抽筋那必然是在所難免的。
跳下去之后，許天川不停的向下潛行。
這內藏眢是個正圓形，直徑差不多有三米，整體來看就像是一個深井。
許天川的夜視眼在水下同樣有效果，另外這水十分的清澈，但即便是水再怎么清澈，在水下的能見度依然十分低，估摸著最多也就是三五米遠的可視距離。
反倒是刑常腦袋上的礦燈在水下的穿透力還更強一點，能探照出大概六七米的距離。
去水下探索古墓，這還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不僅僅是許天川，刑常恐怕也是第一次。
因為水下探索古墓的危險性極大，除非是直接把水抽干，像許天川這種直接潛水下去的，應該是前無古人，后面也應該不會有什么來者。
讓許天川感覺到些許意外的是，這個內藏眢極深，往下看深不見底，漆黑一片，仿佛就像是沒有盡頭的一樣。
更重要的是，因為泉水不斷的往上涌，就自然的造成了一定的阻力，越往下這種阻力就越強，從而加大了下潛的難度。
當下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許天川就只能手扒著兩側的巖石，一點點的往下潛。
兩個小時的時間，許天川感覺時間非常的緊張。
更重要是，還必須要預留出上去的時間。
時間一點點過去。
許天川一直都在心里計算著下潛的深度，這樣才能準確的預留出上去的時間，等下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或者是看到什么東西，只要時間一到，必須出水。
這是許天川的計劃。
但是計劃卻往往趕不上變化。
當下潛到大約二十米深度的時候，許天川終于看到了底！
準確的說應該是開闊的水域，并不是水底！
許天川一鼓作氣，直接從內藏眢的這條通道下潛到最下面的這片開闊的水域。
可讓許天川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下面開闊的水域居然有暗流，并且暗流十分的洶涌，直接就將許天川給卷入了其中。
“不好！”
許天川內心暗叫不妙。
可現在已經完了，在這洶涌的暗流之中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
不僅僅是許天川，一通在后面跟下來的刑常同樣被卷入了暗流中。
情急之下，許天川第一時間緊緊抓住刑常的胳膊，身體隨著暗流朝著一個方向被沖走。
至于是哪個方向，就連許天川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被卷入暗流中后，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完全沒有任何的可控能力。
就像是只能被隨波逐流的死魚，天旋地轉！
“這河下面怎么還會有暗流呢？”
許天川之前在心里預想出了很多種可能，卻完全沒有預算到這一點。
這股暗流最終到底會流到哪里，許天川也不知道。
但是許天川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如果不能在限制的時間內上去換氣的話，那就肯定涼了。
好在這股暗流持續的時間并不是很長。
等暗流慢慢停下，許天川同時也伸手抓住河底的一個圓形的巖石，穩住身體。
刑常也第一時間雙手抱住了一個圓柱形的巖石，臉上的表情有些驚魂未定。
雖然在水底沒辦法進行交流，但是從此時刑常的表情和眼神中，許天川基本上能讀懂刑常心里的話：“他奶奶的……”
但現在可絕對不是罵娘的時候。
許天川立即憑借著夜視眼朝著四周看去。
雖然在水下的能見度非常底，但是憑借著夜視眼，能看的十分清楚。
這并不像是刑常腦袋上的礦燈光柱，雖然探照的比較遠，可是只有一個圓形的光柱，不像是在陸地上，燈光能夠向四周映照。
只見這片水域十分的開闊，至少在可視范圍內是開闊的，水底稀松的生長這一些水草，各種魚類在貼著水底暢游，都非常的大個，有的甚至有接近三四米長的體量。
“這就是水底的世界？”
第一次有這種經歷的許天川感覺十分的新奇，雖然并沒有海底世界那么的絢爛奪目，但依然是新鮮的。
另外許天川還注意到，在不遠處有一艘沉船，還是一艘樓船，很大！
直觀上從樓船的一些裝飾花紋來看，應該是唐宋之間的，跟自己要尋找的古墓應該沒有什么關系，只是巧合出現的而已。
也就是這時，突然旁邊的刑常伸手拉了拉許天川的衣角。
許天川立即把目光回轉，看向刑常。
刑常又趕忙的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圓柱形巖石。
許天川剛才的目光都注意到那艘沉船上了，這才認真的看了一眼刑常手指的旁邊這個圓柱形巖石。
準確的說這應該不是一塊圓柱形巖石，而是一根石柱，石柱上還有精美的浮雕！
“立柱！”
許天川一眼就斷定出，這是立柱！
所謂的立柱，就是一些建筑的支撐柱。
“難道這水下會有什么建筑遺址？”
許天川立即就在心里聯想到了這個。
因為這里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一根立柱。
從立柱上的精美浮雕可以看出，浮雕的內容是雷云紋和鳥紋，雖然沒有文字，但是單從立柱上的浮雕紋飾，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應該是商代的。
因為商代的圖騰就是九天玄鳥，商人認為玄鳥是他們的祖先，所以在很多重要的物件上，都會有關于玄鳥的圖紋，或者是與玄鳥有關的東西。
為了更加的確定這個，許天川沿著這根立柱游了上去。
果不其然。
立柱的上面是斷裂的。
并且從斷裂的口來判斷，應該是自然斷裂的，而非人為造成的。
與此同時，刑常又扭頭環顧四周，額頭上綁著的礦燈光柱跟著在四周掃視了一圈。
結果在左手邊的位置又隱約看到了一個相同的圓柱形，但是因為距離有點遠，并且剛好是探照的范圍極限，所以看得并不是特別清楚。
為了確定其真實性，許天川和刑常立刻游了過去。
確實是一個相同的立柱。
只不過這根立柱要比剛才那根斷裂的位置低很多，距離河底只有不到兩米，斷裂的口也非常自然，上面同樣是雷紋和九天玄鳥的圖紋浮雕。
兩根立柱之間的距離相距六七米，這也比較符合建筑的立柱需求。
這時許天川和刑常不約而同的用眼神進行了對視交流。
二人之間的一個眼神對視，貌似就明白了對方的心里想法，所以不約而同的同時下潛到水底，用手去扒開水底的淤泥。
隨著河底的淤泥被扒開，周圍的水瞬間變得渾濁起來。
許天川眼前的視線也跟著變得低了很多，因為沒有帶護目鏡，所以為了避免泥水進入眼睛，只能頻繁的轉換位置，盡量的下手輕點。
當扒開水底淤泥大概幾十公分深度的后，許天川的手觸摸到了一塊巖石。
不是一塊巖石！
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塊被打磨的菱角分明的巖石，甚至上面還有細密的花紋，當面積擴大之后，還看到了明顯的斷裂面。
從而許天川就百分百的確定了內心的猜測。
這是一個水底建筑遺跡，年代是商期，距今大概有將近四千年！
因為沉在水底的時間太長，所以表面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淤泥。
當然，還有一種更靠譜的猜測，這個地方在四千年前本來是沒有水的，而這個建筑也是在沒出現水之前坍塌的，并且遭到了一定的土埋，然后才出現的水。
畢竟四千年的地質變化，地理專家來了也不一定能說的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建筑一定是在沒有水的時候建造起來的。
別說是四千年前了，就算是當今，也絕對沒有這個實力，能在這么深的水底建規模這么大的建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