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咳,讓仇家的孩子變為人不人溾不溾的靈媒是對自己的一份救贖…”
書晴的聲音愈加無力,“結果把自己拉進了更深的罪惡中,我從沒祈求過你們的原諒…”
“我也不可能原諒你!”
顧婉咬牙切齒,她之所以隱藏身份躲在無名藥鋪中,如何思念親人也不敢回去見一面,人生軌跡墜入深淵完全出于邪術研究組織的手筆。
書晴臉上掛起凄慘和歉意雜糅的怪異微笑。
“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
顧婉略微遲疑,摘下面具。
書晴渙散的眼神少許聚焦,“你…我沒見過你,你不是萬覆小隊的,也不是我們隊的…”
靈魂融合召喚獸,顧婉的容貌發生了很大變化,有原先的神韻、有狐妖的氣質,外加將近六年成長,認不出來很正常。
“我是顧婉。”
“顧婉…”書晴有了些許印象,“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這么厲害了。”
“用不著你夸獎。”
書晴臉上的死氣更重,“你如何怨恨,我可管不著,我只管自己的心愿達成…能…死在當年被我陷害的同伴們手中…心滿意足。”
“你!”
看著書晴帶著幾分快慰神情離去,顧婉更是氣不過,想發脾氣才覺身子一軟,脫力倒下。
李十三伸手扶住,九尾將現場痕跡清理得一干二凈,包括書晴騎來的電瓶車,全都燒得灰飛煙滅。
說起那輛電瓶車,它的能源完全耗盡,續航距離根本不足以支撐往返乾華市到衛星城。
書晴在出發前便已經料定這是一趟走向生命終點的旅程。
“我們先撤吧。”
“嗯。”
收拾起散落的少許物資,李十三懷里抱著顧婉騎上道具自行車。
這番舉動有點熟悉呀…
不過此時和當年新月山脈旅程最大的區別在于,顧婉懷里還有顧婉寶寶…
“李十三,謝謝你。”
“沒什么,今天我本就會在廢棄工廠擊殺書晴,只是把你當成免費勞動力而已。”
“真會說笑。”顧婉回憶著之前的戰斗,“有時我也想那樣一走了之。”
“可別,若是顧封讓顧家東山再起,偌大的家族想要藏住你這么個孩子還不簡單?”
“也是,我原以為自己后續的人生就像無名藥鋪,永遠不會被光芒照到。”
“日子還長著呢,有的是光芒讓你追尋。”
說完這句話,李十三只覺得衣領被輕輕抓住。
顧婉柔媚的聲音飄來,“用不著再去別的地方尋找,我已經抓住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道光了…”
耐人尋味。
李十三腦子里只有這么個詞。
“又是這句話。”
“什么?我以前跟你說過這句話嗎?”
“是呀。”
“什么時候?”
“到無名集鎮了,面具戴上。”
顧婉不甘心地抓緊衣領,“你耍賴皮!說清楚!”
“這說不清楚。”
“耍賴皮!”
“啊,真說不清楚…”
好不容易在無名藥鋪安頓好顧婉,李十三在無人的角落瞬間移動,返回乾華市。
和書晴的接觸過程有點迷,預想中應該是把外人知道秘密的消息透露給她,作為邪術研究組織成員肯定得向上匯報的。
結果書晴對當年的事情悔恨許久,她為了找曾經陷害父親的家族復仇執行任務,最后的愿望只是死在受害者的復仇中。
好一個死循環。
不怪書晴做出看似愚蠢的選擇,回到她的初中年代,必定恨透了害死父親的仇家。
李十三可尷尬咯,唯有第一次見到書晴時,游戲劇情起了一點點頭,火雁出來說兩句而已。
而后全是書晴自主的自我救贖?或者叫自我了斷?
反正是她的個人行為,和邪術研究組織沒扯上太大關系,莫得游戲劇情。
不過,土龍弟弟說書晴出發前在咖啡杯下壓了張信封,倒是可以研究研究到底是給誰看的…
還有個奇怪的細節,土龍弟弟昨天跟蹤監視,書晴先一步進的后門,不僅沒開燈,還把電閘拉了。
以她不想和邪術研究組織再有瓜葛的心態,風晴書舍里頭肯定不會設計啥夜視蓄電監控設備。
電閘拉下,后門出入口監控探頭的最后一幕只是書晴進來。
而后土龍弟弟跟著進屋,直到書晴再次出發,電閘都未開啟過。
這是啥意思?
隨風球開啟幽靈模式穿墻,進入風晴書舍,進一步穿透墻體抵達休息室。
電閘依舊處于切斷狀態,電冰箱、空調的電源顯示燈全暗,不需要躲躲藏藏。
李十三沒有選擇交換場地進去,避免留下指紋、腳印、毛發之類。
玉淵大學肯定會查到一個學生失蹤,報到警備署,再查到風晴書舍。
別給自己留多余的痕跡。
隨風球找到喝干后未洗的咖啡杯,端開后底下壓著信封。
信封未封口,可以無痕取出再塞回去。
里頭的信紙寫著隨風球看不懂的6區文字,它的體內有許許多多孩童的靈魂,記憶陌生符號的效率很高。
信紙塞回信件,壓上咖啡杯,恢復原狀。
隨風球:老板,我好了。
游戲界面收回隨風球,李十三從附近文具店買來紙筆。
飄蕩狀的手臂卷住筆桿,開始默寫一整封信的內容。
真的是絕活。
李十三誠心佩服,如果看得懂書信內容,默寫出來難度還行。
但隨風球相當于在默寫成排成排的陌生文字,或者說短時間記憶住幾百個不認識的符號。
其中有單次出現的、有多次出現的,順序正確,內容完整,字還挺漂亮。
卡卡西直呼絕活!
隨風球收筆,說是缺失了幾個文字:
我要不要回去再看一遍?
“沒事,如果屬于通常信息,能聯系前后文猜出來。”
隨風球書寫時,李十三已經在看了,少量缺失的字眼無傷大雅。
這是一封…yi書,當事人表述自己初中時的苦難遭遇,至今無人排解,心理壓力過大,今日了斷余生。
名下的財產全部捐給兒童慈善基金會。
書晴當然不是去自我了斷的,這封信完全扭轉了事實。
土龍弟弟說過,書晴是在出發前往廢棄工廠前直接從小桌子底層拿出信件的,并非當場書寫。
說明她早已為類似的事情最好心理準備,甚至在渴望被人復仇,早不知道多少年已經寫下書信暫存。
警備署調查到風晴書舍,信件字跡屬實,結合書晴親自關掉電閘的監控影像。
案子差不多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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