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NPC那里薅羊毛,幾乎是所有玩家都掌握的一個技能,區別只在于有些薅的特別多一些,有些人薅的少一點而已。
關于“長公主殿下的派系”的糾結只持續了短短一瞬,緊接著西里爾便決定將這一點拋在一邊——
畢竟最最最重要的一點,他一直沒有忘記。
現在是1440年,是一切的開始。
自他穿越至今,北風之塔已經沒有被亡靈短期侵占的風險,法則水準的簡·克里斯汀雖然失去了騎士團,但是活了下來。鳶尾本應于今年拐跑的矮人克蘭,未來西部礦山的鐵公雞正在自己身邊不遠處抓魚,而國王此時也還身強體壯,拉羅謝爾還是一副欣欣向榮——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那位長公主,阿納斯塔西婭·赫爾曼,自然不會像1448年的她一樣激進地選擇另外一條路。甚至這種思想都可能還未萌芽。
當西里爾想明白這一點,長公主殿下在他的眼中就不是敵人——至少現在不是,而是一只白白的大肥羊。
不管其地位究竟如何,至少身為長公主——西里爾不做直接把長公主拐上車的夢,但該薅的羊毛,卻是一點都不能少。
比如錢啊,寶物啊。有這些當然很好,可這并不是從長公主身上能撈到油水最多的東西。
而是“權”。
在西里爾的規劃中,需要發展的并非只有個人實力,更重要的還有自己的勢力——想要獨身讓一個國家從煎熬中脫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在關鍵的時候亮出一股閃亮的刀鋒,才能破開重重的迷霧。
阿瑪西爾,確實是一個非常適合發展的好地方,但那里并非無主之地,阿瑪西爾自然之地,其中一半是王國規劃的行省“自然行省”,而另外部分里有一塊,是某位公爵的領地。
除此之外,垂涎此地的人也不在少數。如果能夠從長公主這里撈到一個名號,爵位或是官位,他都可以更加明目張膽……啊不,是光明正大地發展勢力。
最好干脆給他一個阿瑪西爾區域相關的稱號,讓他對那塊地盤能有一個強宣稱,那行事起來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了。
畢竟,沒有人比西里爾更清楚拉羅謝爾接下來幾年的情況,這是哪怕北疆戰況改變也無法輕易扭轉的局勢。
“非常抱歉,特雷維爾閣下,銀刃騎士團能夠為殿下提供助力的,只剩下我了。”他如此委婉地向海洛伊絲表達著歉意,話語里卻暗暗藏著“忠心”,只要這名半精靈小姐不是什么愚笨的家伙,這點意思當然是聽得懂的。
而半精靈小姐似乎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臉上的神情,依然保持著那副平淡,輕聲說道:
“我明白了……我會傳達給殿下的。”
她猶豫了一下,忽然伸手入懷,緊接著摸出了一疊東西,遞到了西里爾的手里。
“這是……”西里爾一摸那質感,立刻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他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摸過這樣東西,而且就在不久前——
“是你們的東西。”海洛伊絲平靜地說道,“物歸原主。”
他輕輕抖了抖手中的物事,薄如蟬翼的布料便被抖開,化成一張大大的斗篷,垂落在他的面前。
“謝爾登將它交給你了?”
“他想將其獻給殿下,但是……”海洛伊絲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道盡。
西里爾強忍住心中幾乎要捶地爆笑的狂喜,前不久他還哀嘆著世界線收束,謝爾登還是拿到啦隱形斗篷,可誰知道世界線收束到一半居然又分開了,由于謝爾登的舔狗行徑,這件旅行衣陰差陽錯地居然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忍著笑意道了一聲謝,光速將其塞進自己的手環中,生怕對方后悔。不過海洛伊絲顯然沒有這個意思,她看都沒看西里爾的動作,轉過身向著臨時的營地走去,而西里爾匆匆跟上,這條大腿,他可沒有絲毫松開的打算。
“各位,差不多可以開飯啦……維先生呢?”
米婭忙碌中抬起頭,烤架上的魚已經刷好了調料,正在進行最后的翻面烹制。她拿手帕擦了擦手,有些擔憂地望向遠處——
方才她看到西里爾朝著那名半路上車的半精靈小姐方向走去,還擔心會不會突然爆發一場戰斗,所幸的是一直沒有什么動靜。
可不知為何,她的心里反而更加緊張了一些。她抬頭望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兩道身影并肩走回,這讓她一下子捏緊了手中的手帕。
夜色之中,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只聽到他們一直在交談著,而且似乎……言談甚歡?
“米婭姐姐,米婭姐姐?”
“啊?”米婭終于回過神,低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卡羅琳,連忙擺出一個笑容:“自己拿吧,已經可以吃了。”
她說完,又心不在焉地瞄向前方,但這一走神的功夫,兩名半精靈卻已走到了她的身前。西里爾用力嗅聞了一下,夸贊道:
“好香啊,米婭小姐的手藝很出色啊……用的是我的調料配方么?”
“是,是的,稍微調整了一些,希望維先生可以喜歡……特雷維爾小姐也嘗一下吧。”米婭匆匆說著,將兩條烤魚遞給二人,緊接著又去喊艾莉娜等人,一時之間整個臨時的營地都飄滿了烤魚的香味。
當所有人都圍坐在火堆旁不遠處,享用這脫離獸潮威脅后的一頓安定的晚宴之時,沒有人會去多言,只有狼吞虎咽的啃食之聲。
河谷的風嗚嗚咽咽,混雜在湍流的水聲之中,弦月的光落在河灘的鵝卵石上,折射出點點的斑紋。
西里爾半夜睜眼,來到守夜的伊文斯身邊,卻見后者正唰唰地寫這些什么。而后者也察覺到西里爾的到來,將手上的本子合上。
“日記。”他微笑一下解釋道,卻聽身邊的半精靈少年輕笑一聲:“正經人誰寫日記。”
“心情很好?”伊文斯疑問道。
“確實如此。”西里爾微微頷首,而后伸手拍了拍伊文斯的肩,“后半夜我來守吧,明天你還得駕車。”
伊文斯也不客氣,直接收起東西走向了漏風的帳篷——男性睡在這里,而女性睡在馬車中。
西里爾緩緩坐下,望著不遠處的河水,出神的同時,止不住笑意。
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