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科南來的信?”
西里爾猶豫著接過,信是很干脆的白紙信封,上面蓋了小小的鴿子爪印,沒有什么曖昧的粉紅色或是其他威脅性的顏色,沒有魔力的痕跡,不用擔心是法師的惡作劇——
簡單的法系惡作劇道具,在游戲當中還是頗受玩家歡迎的。而有些做得好的惡作劇道具甚至在戰爭中都能發揮作用,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泰倫的偽龍”——那位法師制作的道具成功嚇退了一支來自奧圣艾瑪的重騎兵。
不過代價是,那位法師所在的城鎮被一群奧圣艾瑪后續的地龍騎兵給碾了過去,城墻都給踏平了。
這封信可能是米婭小姐寄來的,但同時也有可能來自長公主殿下、或是她的侍衛,有極低概率來自羅德里克。
但西里爾捏著這封信,側過頭看了看滿臉好奇、甚至臉快要湊到他手邊的精靈小姐,默默地把信收了起來。
“嘁……”米莎發出一陣噓聲,精靈對事物有著一定的好奇心,不過也并沒有強烈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
“啊對了,米莎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西里爾選擇將困擾自己的問題同樣拋給米莎,“如果不介意的話,還請在這里陪我聊一聊。”
精靈小姐立刻來勁了,她隨意地側過腿坐下,同時隨手梳理著耳側的金色長發,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我想知道,在阿瑪西爾有沒有什么快速結識實力強大的……額,精靈、或是法師的途徑?”西里爾委婉地說著,“西利基碰到了一些麻煩事兒,如果你有途徑,我希望你能……”
“啊,這個,我不是早就和你提過了么?”米莎小姐立刻明白了西里爾想要的是什么,語氣極其輕松地回答道,“難道你忘了么?”
她向后仰靠著,金色的長發隨著她這一動作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腦后,柔軟的腰線隨之像是一座拱橋,月光落在她的臉上,尖長的耳朵輕輕抖動著,她悠揚的聲音飄蕩在這靜謐的庭院中:
“聆聽吧,聆聽那雨后蘇醒的聲音,聆聽那萬物生長的聲音,我們沐浴在風中,我們沐浴在自然中,我們沐浴在諾拉的福澤中——”
她將腰直起,慢慢說道:“沐風節,沐風祭典,還有什么是比這更能交到朋友的地方呢?我的同族。”
西里爾半張著嘴,倒并非是沉浸在米莎小姐的歌聲中——
而是因為他極其干脆地把沐風節給忘了。
隨著西利基進入高強度的快速發育期,西里爾將這些雜七雜八的節日事件都拋在了腦后,他更多地想的是附近的生物巢穴、或是有沒有馬匪可以讓他打劫上一波,練一練手上的兵。
直到此刻米莎小姐提起來——對啊,隱居的精靈都得冒泡,除此之外還有矮人、德魯伊,以及一眾諾拉的信徒要參與的沐風祭典,有什么比這更能集中“重量級”人物呢?
他腦海中一下子想到了一大串可能隨著沐風節而來的機會:對于目前的西利基最有幫助的一點,結識矮人。
克蘭還保證要給他忽悠一群矮人來給自己打鐵,結果這么多天克蘭就撲在他帶回來的石化巨蜥皮上了,根本沒挪過窩,更別提結識矮人了。
矮人能夠保證西利基有精良的武器裝備供應,同時代表著通往山脈的礦坑的權限,這是他必須要去爭取的。
而除此之外,就是其余的自然生物了——
騎兵,最需要的便是優質的戰馬。如果能夠認識對應的自然生物,和其結下友好的關系,指不定就有飛馬、巨鹿愿意加入西利基,為他而戰呢?
更別提深林議會都得在此間登場,沐風節同樣是議會對森林的情況做出分析的重要日子。
“沐風節還有多久開始?”
“還有一個月又十天……四十五天的時間。”
米莎小姐最初向他提起這事兒,還是在索爾科南的時候,不過他隨口答了一下就將其徹底忘了,畢竟原定的計劃六月才到阿瑪西爾,與六月末開辦,一直持續到七月中的沐風節的時間相沖突。
但現在西利基最重要的起步期已經度過,接下來再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鞏固,而后只要不急著和公爵開戰,他做個甩手掌柜都沒問題——
訓練的事情有阿茨克擔著,農業的事情有塞西莉亞·羅曼努斯擔著,至于內政——西利基還有別的內政?
還有什么?三城聯合?那有吉恩啊,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那他還拿什么去做“莫拉格爾伯爵”?
游戲里吉恩可是完美地促成三城聯合過的,更何況此時的三城聯合已經開始有了趨向,只等塞西莉亞多種出一些糧……
西里爾的心情一瞬間愉悅了,就像是在新年之初換上了一條新的紅內褲一樣神清氣爽。他爬起身飛快地向米莎小姐道了個謝,接著揣著那封信,轉身就跑。
“同族,不讓我也看看嗎?”米莎小姐遺憾地喊道。
“不了不了。”西里爾溜得飛快。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確認了一番卡羅琳、艾莉娜或是奈若拉沒有誤入自己的房間,而后咔嗒一下先把門鎖上了,接著坐到桌前,點上魔法燈,迫不及待地將信平放在桌上——
做完這一切,西里爾忽然愣住了。
不對啊,我讀一封信而已,為什么要這么小心防備?
雖然有極大可能是來自米婭小姐的,但也有可能是長公主殿下、說不定是羅德里克想來這里逛逛,和我打個招呼呢?
太不沉穩了!
西里爾自嘲了一下,隨后坐得端端正正,像是被阿茨克砸過腦門后不敢睡覺、坐得筆直的學生,認認真真地挑開了信封,取出了信紙。
信紙帶著一點舊黃,是入眼極其舒服的顏色。紙上是淺藍色、娟秀的墨跡,提純于“墨草花”,是法師常用的畫法陣的墨水,帶著點點的芳香。
他捏著信紙的角,目光掃過信紙,開始閱讀:
“敬啟:
維先生,多日不見,甚是想念……”